「你便是大熙國師?」
青色華服,尊貴不凡的大荒國王爺印青里,面對那赤瞳黑鴉,僅是片刻驚訝,便收斂了思緒。
他環顧四周,這府邸是片福地,能住在如此福地之人,若無三兩手段,反倒才值得意外。
赤瞳黑鴉點頭,那烏鴉身形流暢,通體漆黑,潺潺光火打在羽毛,呈現五彩斑斕之色。
尤其是那雙赤色瞳孔,神秘,邪惡,以及不可知的強大。
印青里直入主題,「羽冰玉可在你手?」
「羽冰玉?」
遠在饒紅城的徐病一愣,此乃何物?他轉念思索,便從袖子中取出一片白色玉片。
手指撫過玉片紋路,玉娥的聲音,卻在腦海中輕盪,「徐公子,此玉乃是一處傳承之匙。」
「哦?」徐病來了興致,初得玉片時,僅是覺得此玉不凡,未曾想還有這般來歷。
他把玩著玉片,縱使得知其用途,也並未露出貪婪、迫切之色,以他的條件,區區傳承之物,難以十足將他打動。
「可能看出是何種傳承?」徐病問道。
身後房室內,傳出溫水淋落地面的聲音,是紀沅那女人,自被擒抓後,便從未安心洗漱過一次。
加之白天運動劇烈,那汗水不在少數,入住客房,服下晚膳,便匆匆去洗漱去了。
徐病收回注意力,紀沅如今很識相,她跑不了,沒了宋思,尚守城也歸為他用,崔晨被他所勸服。
縱使放其回皇位,也不會有多大麻煩,只是小麻煩仍不可避免,故要麼帶在身旁,要麼捆在廂房。
「徐公子,你以道燈之火,映照此玉片。」
玉娥又道。
徐病照做,當道燈之火,照射道白玉玉片時,只見那玉片一瑩一閃,透射出一道朝西而去的白線。
玉娥看出所以然,道:「此傳承遠在天邊,涉及一名鑄台境強者手筆,對徐公子而言,應該還算豐厚。」
徐病將道燈收起,又將羽冰玉納入袖子中,全無多少興致。
此傳承八成不在大熙境內,他身為國師,何必千里迢迢,只為那點傳承?
數十里之外,那散發著邪性,神秘的赤瞳黑鴉,突然口吐人言,聲音沙啞、刺耳,因出自鳥嘴,些許字語發音極不准。
但能聽清所想表達之物。
「朋友,若想要羽冰玉,來饒紅城見我,三日後,花月湖,湖心亭。」
印青里嘴角上揚,對那國師又高看幾分。聽這意思,對方是想談,尚有迴旋餘地。
紫雲仙想將他當作槍使,傲氣如他,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小人所玩弄?故能和談交易,便和談交易,他印青里何其尊貴,又非莽夫。
「好,三日後相見。」印青里起身離去。
眾家丁皆目送,直到印青里消失在街道盡頭,才暗鬆一口氣。
此人好生霸道凌人,白日之時,他步入國師府邸,似走回自己家中一般,全不理會一切。朝前廳一坐,便似鎮宅之物。
有道是門前遇貴人,蓬蓽生輝。
然印青里入國師府,卻是以「鎮」居多,說明此人氣勢極強,來歷極大,住過更高檔次的府邸,故入了宅來,便鎮住了福氣、氣運……等等。
連同府邸內的家丁,未曾弄清楚緣由前,也不敢貿然出手。這非他們之過,更非性格懦弱。
而是印青裡層面太高。他入了宅來,有自上朝下慰問之風,故此…縱使未做什麼,也叫人覺得霸道。
徐病全不在意這些。
那種明里暗裡較勁之舉,前世今生,見得多了去,印青里到底如何,當面見之,即知分曉。
……
紀沅洗沐結束,身裹一浴袍,踏著水霧而來。金色長髮束在腦後,臉上的百變面具,自入住開始,便被徐病取下。
原本面容,更有自然而生的美感。
白日馬車一路,那一幕一景,任在她腦海中旖旎輕盪,時常回想。
然她並非嬌滴滴的女子,面上好似無事發生,甚至是寵幸了徐病一般。
朕的恩寵,他該因此感到自豪。
只是…
還殺不殺呢?……紀沅接下浴袍,重新穿上貼身衣物。殺不殺徐病,到底是個難題。
她真不捨得殺了,縱使有損國威,也不捨得殺。
甚至背上後世罵名,糾其心底,仍舊不捨得殺。
「紀沅啊紀沅,你怎能如此,徐病如此對你,你怎能不殺他?」紀沅心中問自己。
自胸有成竹,卻失足被擒以來,徐賊可從未將她,當作帝王看待。所行之事,更多百無禁忌。
更不算溫柔…憐香惜玉四字,更與徐病毫無關係。
故按紀沅的邏輯,她殺徐病,理該毫不手軟才對。可現在,竟感到不捨得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好似是迎熙節…又好似是天華山…
不過,此時此刻,那女帝紀沅顯然有些得意忘形,並且還未意識到,思考殺不殺徐病這一問題,顯然略顯多餘。
她尚是階下囚呢。
【叮!】
【征服女帝紀沅階段性完成!】
【獲得其中之一獎勵:至尊抽獎一次!】
徐病手頭動作一頓,目光落在紀沅身上,上下遊走,紀沅察覺目光,冷著臉看來,嗤笑一聲,「徐賊,朕今日的寵幸,可還在回味?」
「你若徹底放了朕,那後宮之位,有你一席之地,否則待朕逃脫,定斬於你。」紀沅眉微揚,輕描淡寫間,散發出天子威壓。
「……」
到底是誰在回味啊,征服任務都階段性完成了,這女人還在嘴硬……徐病心中一陣無語。
「徐賊!朕叫你,你聽到沒有!」見徐病不回話,紀沅蹙眉,惱怒。
徐病起身走去,大手一揮,那風兒吹起羅裳,帶起風光。
「大膽徐賊,朕定誅殺你!定誅殺你!」
【狀態:十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