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分價錢一分貨,再也別說豪車只是為了充排面了。」
「我要給凱迪拉克寫表揚信。」
「不僅帶我去泡腳,還護住了我的狗命。」
紐約某私立醫院,單人病房
梁緋躺在病床上,臉上挫傷無數,額頭還綁著繃帶,小腿打著石膏,左臂同樣如此。
不過梁董事長整個人非常愜意,悠哉的吸了口煙,還和自己的私人看護眉來眼去,偶爾用幾句蹩腳英語調戲一下。
帥哥在哪兒都吃香,更別提有錢的帥哥了。
看得出來,如果不是現在身體狀況十分不允許,這位金髮碧眼的私人看護,很樂意為梁董事長周到服務一番。
其實梁緋傷的並不重,除了小腿和手臂有些骨裂外,其餘都是皮外傷。
這原本只是一場尋常的交通事故,反正放在尋常的英雄電影裡的話,連攝像機都不會多停留一秒,可出事的是梁緋,這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領事館都派人來特意慰問了梁緋,並且督促紐約警方儘快破案。
國內前途無量的年輕企業家出國巡查自己的分公司,光天化日之下差點被車撞死。
這要真死了,找誰說理去。
人沒了,錢沒花了。
事故已經過去了一天,輿論早就在國內發酵了。
「反正我覺得這起事故非常蹊蹺,梁緋這麼年輕,樹敵太多,擁有了如此龐大的財富,眼紅的人肯定有,我覺得他們可能是想吃絕戶。」
「沒錯,梁緋如果掛了,光年科技立刻分崩離析,絕對會被競爭對手蠶食。」
「梁緋如今涉及短視頻,電商,新能源汽車,直播平台,哪個都是吸金利器,願意鋌而走險的人太多了。」
「突破底線嗎,竟然敢要人性命?」
民眾們特別喜歡將一些事情往陰謀論的方向遐想,他們確實沒想錯。
梁緋的交通事故是否有內情不說,但過幾年東哥穿黃馬甲拍照那事,想都不用想,絕對是被人給陰了。
還是那句話。
大佬不缺女人,但大佬也需要女人,他們玩個女人竟然被抓?
別鬧了,華爾街附近那麼多玩法超絕的酒吧,到處都是奢侈糜爛,怎麼沒見人去抓。
唐睿婕坐在病床旁,拿著個平板電腦,欲言又止:「梁總,您現在這樣,要不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待會再跟您匯報。」
「無妨。」
梁緋用沒受傷的那隻手點上根煙:「說吧,國內怎麼樣了。」
唐睿婕見梁緋堅持,深吸口氣後,開始匯報工作:「公司幾個投資人和股東聯合起來,要求讓肖總暫代董事長職務,並且表示,如果您短時間內無法回到工作崗位的話,可以將董事長的職務轉為輪值模式,由肖總負責。」
梁緋點頭:「繼續說。」
唐睿婕繼續說道:「事故發生之後,我即刻通知了國內,肖總給我打過電話,表示要立刻到紐約來,他會主持分公司工作,先把這些高管們晾起來。」
頓了頓,唐睿婕躊躇了會後,小心翼翼的問:「梁總,您和肖總這麼多年的同學和兄弟,您覺得」
「不要讓他來。」
梁緋對唐睿婕吩咐道:「讓他在國內穩住局勢,現在人心比較重要。」
一家大型企業的創始人,對於公司來說就是最珍貴的財富,如果創始人在職期間出了什麼意外,對於公司的人心而言,可能會造成非常大的打擊。
隱藏在集團內部的勢力,也會忍不住露出馬腳。
唐睿婕點頭,接著說道:「徐總來電說,李總和他商量,可以趁這個機會,讓徐總回歸光年科技,以除您之外最大股東的身份,控制光年科技。」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幫助徐總爭奪光年科技的控制權。」
梁緋聽完,忽然問:「我現在還昏迷著嗎?」
唐睿婕愣了下:「昏迷著,至少國內這麼認為,來過這間病房的人,除了領事館的工作人員以外,我都交代過了。」
「領事館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多嘴的。」
梁緋對唐睿婕說道:「紐約警方也不要著急破案了,這件事可以拜託查爾斯議員去負責協調,當然,結案也可以,無論結果如何,都要以意外結案。」
「明白。」
唐睿婕聽完梁緋的吩咐,合上平板後,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梁總,出國了以後就這麼刺激嗎?」
「是啊,國外不一樣,更奔放些。」
唐睿婕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肖總,需要接嗎?」
「給我。」
梁緋接過電話:「餵肖總,是我,你不用說話,聽我說,集團的事暫時放著,不會出什麼亂子的,你現在去蔚來,以我代言人的身份,聯合徐孤勇一起罷免李彬。」
「就說,我曾經留過言,但凡我在國外出了什麼意外,你就必須這麼做,至於理由,不用說,讓別人去猜。」
肖明沉默片刻:「你,沒事吧?」
「沒事,但我的身家性命就拜託你了。」
「明白了,放心,只要我在,沒有人能從你手裡搶走這家公司。」
把手機還給唐睿婕,梁緋長舒口氣。
唐睿婕把手機放回包里,小聲問:「梁總,如果肖總不按您說的去做呢?」
梁緋想了想,搖頭說道:「那我就少了一位好朋友,不過還好,這件事應該不會發生了。」
受了傷就需要好好的休息調養,可梁緋貌似沒有閒下來的時間,恢復意識後就開始頭腦風暴,持續了整整一天,才稍作休息。
病房的門輕輕推開,宋米慈走了進來。
她現在主要負責梁緋的日常起居:「梁總,您該休息了。」
梁緋睜開眼睛:「我本來已經準備休息了。」
「」
宋米慈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我以為您在想事情。」
因為擔心梁緋臥床太久會難受,宋米慈主動提議幫忙推拿放鬆一下:「這件事你怎麼看?」
梁緋緩緩閉上眼睛:「能怎麼辦,尋常交通事故。」
宋米慈搖頭,輕聲說:「查爾斯議員並不這麼認為,他的野心非常大,想要去更高的位置,看更高的風景,但他的競爭對手資金非常充裕,而你的出現,可能給他的競爭對手一些壓力了。」
梁緋再次睜開眼睛,看著脫下外套的宋米慈:「所以呢?」
宋米慈神情落寞:「我的爸爸,他就是那個『資金充裕』,你其實是知道的,來之前就讓人查過了,對不對,所以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你還要升我的職。」
「爸爸一直記恨你,記恨你把他趕出了國內。」
梁緋搖頭:「這就是場尋常的交通事故。」
宋米慈俯首稱臣:「父債女償。」
梁緋倒吸了口氣,這回他沒有拒絕。
一天後
梁緋坐著輪椅,由宋米慈推著在醫院內的花園裡呼吸新鮮空氣。
宋米慈很貼心:「梁總如果想玩些刺激的,我也可以接受。」
梁緋微垂眼帘:「你不要因為放縱過一次,就徹底放飛自我了,我是個有身份有名望的人,只在封閉場所解決需求。」
要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怎麼可能允許宋米慈在自己上面作威作福。
噠噠噠
清脆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梁總!」
唐睿婕出現在不遠處,喊了聲:「您看誰來了。」
梁緋抬頭,眯眼望去,一身風霜,風塵僕僕的年槐詩出現在轉角。
小臉清湯寡水,眸子血絲很多。
梁緋抬手:「來啦。」
宋米慈見到年槐詩,主動鬆開了輪椅推手,站到一邊恭敬的微微鞠躬致意。
私立醫院的風景很好,鳥語花香的,醫護人員更像是服務行業的人員,永遠面帶微笑,路過時也不管認不認識,都會熱情打聲招呼。
梁緋依然坐在輪椅上,年槐詩坐在他旁邊的石凳上,兩人看著眼前的花圃一起發愣。
許久後,梁緋看向年槐詩:「謝謝你來看我。」
「也不問我為什麼來對吧?」年槐詩輕笑了聲,歪頭看看梁緋。
「因為愛情唄,還能因為什麼。」
梁緋雙手放在小腹上,抿了抿嘴唇:「你可以怪我,這是當然的。」
年槐詩聽了,微眯眼睛看向前方,沉默了會之後,面露疑惑的說:「我到現在也沒搞懂你這招叫什麼,這和在明大時候,我們兩個你來我往不一樣。」
「你要讓我,沒有那麼愛你了,所以可以心甘情願的留在你身邊,這是什麼說法,我實在弄不明白。」
梁緋說道:「愛之深恨之切,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如果還像以前那麼喜歡我,你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明白了。」
年槐詩笑起來:「我之前還跟郁宜說,如果我還趟這趟渾水,以後就是豪門恩怨,愛恨情仇,說不定幾十年後有部電視劇就拿梁家做劇本了。」
「到時候我還在的話,誰敢呢。」梁緋聳肩。
年槐詩扭頭看向梁緋,很遺憾的說:「我以前真的很愛你啊梁緋,就,可能二選一誰去死,我一定替你去死的。」
梁緋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卻被年槐詩直接搶了過去丟進垃圾桶。
翻了個白眼,梁緋嘆氣說道:「總有人覺得,那種海枯石爛,動不動就替你去死啊,替我去死啊之類的這種愛情,是值得吹捧追隨的,可有什麼意義啊,你死了,這個故事就不完整,我死了,這個故事也有遺憾。」
「相比較離去,死掉,再也不見,只是稍微減去一些愛,其餘全部保留,我覺得很值啊。」
年槐詩哼了聲:「你可真是個合格的商人,什麼都算計。」
梁緋笑道:「因為我是個小人嘛。」
年槐詩深以為然:「真小人,你當偽君子不稱職,梁緋,我還是喜歡當初在明大時候,混不吝的那個你。」
梁緋沉默了會,聲音有些難以言喻的苦澀:「我挺難過的,當初有點貪心了。」
「怎麼,又後悔了?」
「竟然想著讓你死心塌地。」
年槐詩長舒口氣;「現在不會了,如你所願啊,梁緋。」
梁緋提議:「那你讓我抽根煙。」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