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
「看樣子在殺戮之都呆了三年，沒讓你的腦子變成莽夫的形狀。」光的聲音帶著些許歡快，在馬車上盤膝打坐的比比東看著窗外的風光默不作聲。
月關和鬼魅在後面的一輛馬車上，他們一行人加起來不過七八號人，打著武魂殿主教的牌子。
比比東的冥想法來自於光，而光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清楚，這本冥想法連名字都沒有，第三層只是記載了一些他的猜想罷了。
至於效果最明顯的還是第二層，因為第一層的八脈貫通是因為比比東，她不僅天生滿魂力，而且八脈先天貫通，他給比比東量身定做自然是以八脈貫通為基礎的了。
比比東給出這本冥想法堪稱是心思縝密，光作為撰寫人可是清楚地告訴過比比東，冥想法第二層的關鍵在於精神強度，所謂八脈貫通的前置條件略作調整便可消除。
但比比東隻字不提，這就讓這本冥想法的流通性被限制的死死的，月關和鬼魅也只能配合有限的開脈丹自己使用。
最重要的是比比東魂環的異樣是藏不住的，身為武魂殿的聖女，得到武魂殿的傾力培養，手上有秘密完全不說不是不行，但犯忌諱。
把冥想法教給手下的兩位封號斗羅，不僅可以拉攏二人，還可以安上面的心。
而且比比東還藏了一手，既可以防止冥想法的大範圍傳播，更可以試探月關和鬼魅的心思。
如果千道流或其他人問及到冥想法的事情，那麼在比比東心裡，這兩人不說判無期也差不多了。
「一點小聰明而已，不足掛齒。」比比東遙望遠處的巨大城池，她年輕的時候在星羅帝國闖蕩居多，如今看天斗帝國，感覺要更加繁華一些，魂師的數目和等級略有超出。
仔細想來，主要是上三宗全部都在天斗帝國的原因，冰封森林也將冰屬性的魂師吸引了過去。
「對了光，你不是要用魂獸搭配儀式凝練身體嗎？在星斗大森林不是剛好嗎？」
「哈，這麼急著趕我走了？不用著急，因為魂力的限制關係，我塑造的身體很弱小，要求的魂獸血肉也不多，等這次出行接近尾聲再說，到時候還得請你多多關照啊。」
「小孩子？」比比東美目微亮有些好奇，她可從來沒有見過光的樣子，光的樣子在她的視角只是一團朦朧的金色霧氣。
「差不多吧，我只是一個失敗者，失敗的道路已經走不通了，從頭再來更適合我。」光的聲音落寞了些。
「失敗者誰不是呢，好在我們還有重來的機會不是嗎？」
「沒想到伱還會開口安慰人。」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句句都往人心窩子上捅刀子。」比比東回想起殺戮之都的三年，止不住的火氣又冒了出來。
想起最開始的一段磨合期，光這傢伙硬生生地將她一個心如死寂的人氣得火冒三丈高，原本蜷縮在角落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力量，跳起來和邏輯分明口舌伶俐的光開啟了正式的唇槍舌戰。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她發現了將感情的蜜糖洗去，小剛和她的實際關係處處透露著現實。
光雖然嘴巴犀利氣得人三屍神暴跳，但他的邏輯十分清楚，抓住某點她下意識忽略的問題反覆追問，最重要的是，光並不知道她的過往，所有的論據都來自於她提供的資料，就好像另一個不帶感情的自己在對面，將她的失敗一點點地復盤出來。
她和小剛的感情，她幫助小剛取得武魂殿的高等資料查詢權限還有部分本屬於她的資源，幫他搞到名譽長老令牌，和老師千尋疾翻臉。。。
如此小剛做了什麼？光的話十分現實，「你說你的情郎這好那好，那他做了什麼具體的實事你和我說說。」
「他讓我感受到生命中的美好，和之前無聊的日子相比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光，他在我落寞的時候安慰我，即便是遭受屈辱也選擇忍讓。。。」
「嗯，所以他就是帶你體驗了一番偷懶的快感，不必注重魂力修行，在武魂城吃喝玩樂，偶爾說兩句只能騙得了你這樣小姑娘的鬼話。」
「不是！」
「那你倒是說一說你們具體做了些什麼？那些話語就算了，主要說說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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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戀愛時做得這些事主要是誰付的錢，不要用約數，以你的精神力強度就算不注意回想一下應該也不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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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私奔的時候，你的情郎都做了什麼？就只是描繪了一下美好未來？沒給你什麼幫助嗎？比方說藍電霸王龍宗派兩個實力不錯的封號斗羅接應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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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喜歡知識淵博追索真理的男生，請問你情郎展現的知識中，有哪些是武魂殿沒有收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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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年輕時是這樣一位傻姑娘，別人都沒做什麼，具體靠你自我攻略。」光嘆了口氣，這麼個極品的漂亮姑娘遇到的怎麼不是他呢，起碼他肚子裡的墨水絕對比那個玉小剛多啊。
另外他這麼用力小白花不會黑化吧，現在她的情郎不在，倒霉的不會是他吧，哦，他現在是傷不了的滾刀肉狀態，那沒事了。
「我不相信我的感情會這樣的一無是處，那我之前做的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嗎？」
「那倒不至於，久居象牙塔的年輕小姑娘被騙倒也不意外，畢竟照你的說法玉小剛早早就邁入社會，是貨真價實的老油子了。」
「不過你這個老師著實太禽獸了，這不就是妥妥的沖師逆徒嗎？額不對，是沖徒逆師。」
「他就是個王八蛋，禽獸，畜生。」比比東的心裡的哭聲比現實中聲還大，半個樂子人的光暗自吐槽一句，「還真是清新脫俗的小白花，罵人都沒什麼花樣。」
「額，你還好吧，畢竟我也沒見過玉小剛，他實力不到30級沒什麼實力地位做不了什麼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感受著比比東越發激盪的心靈，光的語氣越發的柔和，畢竟這可是他的房東啊。
「至於藍電霸王龍宗，你也說了他因為修為問題不夠受重視，所以你一個人私奔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媽的那人鳥用沒有還鼓勵私奔啊，編不下去了。
。。。。。。
「對了，你以前是怎麼回事？」回憶過去的比比東感覺肝火越發旺盛，如今頭腦清明的她毫不猶豫將話題轉移到光身上。
「就是字面意思，升格不完全的半吊子，沒成功但也沒完全失敗。」
「半神嗎？」比比東回想起光的手段，特別是湮滅羅剎神念那次，哪怕是千道流這樣的巔峰魂師也力有未逮吧。
「我當初靈格升華走的不是神靈信仰之路，不過站在你的角度，區別不大，對了，那塊死亡水晶提純好了，你慢慢吸收就好。」
將死亡水晶扔到比比東的懷裡光直接選擇裝死，這小白花真是一去不復返了，都明白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捅他刀子了。
摸了摸晶瑩剔透的黑色水晶，感受著其中同根同源但又更加精純的純粹死亡，比比東只覺心一暖。
象徵性地又喚了光幾聲，比比東選擇將水晶貼到紋理分明的結實小腹上慢慢吸收，飽滿紅潤的嘴唇彎起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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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魂殿是橫跨大陸的最大魂師組織，從普通小城的武魂分殿開始，樞紐城市的武魂子殿，大城市的武魂主殿，到兩大帝國國都的武魂聖殿，等級分明。
天斗城內就坐落著僅次於武魂城武魂殿總部的兩座武魂聖殿之一。
負責人是武魂殿四大白金主教之一薩拉斯，資深魂斗羅修為，是天斗帝國所有分殿的老大。
如此實權大佬卻是正襟危坐，陪著小心招待著面前的三位，好色的本性被收斂的乾乾淨淨。
哪怕對面為首的麗人氣質絕倫，身材樣貌無可挑剔，恰到好處的成熟年齡可謂是鮮嫩又多汁。
薩拉斯卻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身為白金主教的他十分清楚三人的身份，聖女殿下和兩位長老殿長老。
論地位比不了，論實力，聖女殿下突破魂斗羅的消息他是知道的，長老殿的長老都是封號斗羅起步。
說句難聽的，這三位就是想要大鬧天斗城，他都得率先帶著手下衝鋒陷陣，至於這命令合不合理，那也是事後的事。
好在，聖女殿下和長老們通情達理，提出的要求也是十分的簡單，而獨孤博的消息，薩拉斯面色古怪，不用派人調查他都十分清楚，高階魂師本就是武魂殿重點觀察對象。
「獨孤博的兒媳死了！」比比東聽到這個消息小嘴微張，她本來打算來賀喜的怎麼就變成奔喪了。
「是的，據說是月子沒做好沒的，本來獨孤博有後，全天斗城還挺熱鬧的，天斗皇室、藍電霸王龍宗和七寶琉璃塔宗都來湊熱鬧，估計也是看獨孤博距離封號斗羅差距不遠，想要提前拉攏。」
看著聖女殿下似乎是差不多的心思，薩拉斯好心提醒道：「聖女殿下，獨孤博那廝生性孤僻，性情古怪，要不然也不至於魂斗羅實力還沒確定歸屬勢力。」
「之前天斗皇室、上三宗和我們武魂殿與其都有交互，只可惜那老傢伙只有一個獨子，軟硬不吃。」
「那他就沒什麼特別的需求？」比比東十分好奇，能刻苦修行到魂斗羅高階的人怎麼可能無欲無求。
一旁的月關翻翻白眼，那老毒物隨心所欲殺伐果斷，可不是不欲無求之人。
說到需求，薩拉斯少見地攤開手十分無奈，「獨孤博性情古怪，他的要求也同樣如此，居然試探性地詢問我們是否能解決他後代的毒素反噬問題。」
「開玩笑，他一代毒學大宗師都解決不了的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對了說到這個，聖女殿下，屬下倒是有所猜測。」
薩拉斯掌握著整個天斗帝國的武魂殿勢力，論情報僅次於天斗皇室，獨孤博雖然孤僻，但也不是沒有情報可挖。
「他兒媳婦應該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那獨孤博為什麼要毒死自己的兒媳婦？」比比東面露不渝。
「不是獨孤博下毒。」薩拉斯搖搖頭，「獨孤博和他的髮妻據說感情極好，他妻子死後獨孤博並沒有續弦，甚至旁人送他的嬌仆美婢他也一概拒絕。」
「這麼說他的人品確實值得肯定。」比比東輕輕點頭，毫不掩飾臉上的滿意。
薩拉斯面色不變，心裡打鼓，看來在聖女殿下在天斗城這段時間他還是做和尚的好，隨後繼續解釋。
「但他的髮妻卻同樣是在生下孩子的時候身死的，只不過要早一些，對外的理由是難產而死。」
「結合我們的調查和獨孤博的訴求，我們認為是獨孤博一身毒功太過於狠絕，雖然自己憑藉修為和武魂能夠避免，但他的親眷卻是抵擋不住。」
「他的獨子和孫女因為繼承了他的碧磷蛇武魂還有抵抗能力，但他的髮妻和兒媳婦卻是半點抗性也無，在孕育後代時沾染到嬰兒的血脈之毒，這才導致悲劇發生。」
「而他的獨子和孫女的情況應該也不好，因為上次獨孤博再次主動開口詢問我和其他勢力的人是否有解決毒素反噬的方法。」
「這樣啊，那就說得通了，聖女殿下，薩拉斯的推測應八九不離十。」和獨孤博打交道不算少的月關點點頭，那老毒物清高的很，但有幾次也難得放下身段主動詢問他仙草解毒一事。
不過他以為那老毒物想拿美麗的仙草奇珍暴殄天物製毒，就沒有理會，甚至之後下手還重了三分。
「看樣這趟是十拿九穩了。」比比東看眼薩拉斯並沒有開口解釋的的意思，「薩拉斯，我們三人這幾天前去拜訪獨孤博方便嗎？」
「額。」薩拉斯面色尷尬，獨孤博剛死了兒媳婦，心情差得很，哪家傻子會去碰這個霉頭，「聖女殿下，獨孤博家這些天應該十分清靜。」
「那我們明天直接去好了。」比比東轉過頭看向薩拉斯，「薩拉斯，明天你安排人手將我們三人的行蹤隱去。」
「明白，聖女殿下。」
「另外，關於我們今天的談話，我不希望有第五個人知道。」比比東聲音平靜，但其中的意志卻是剛硬之至。
在她腦後黃黃紫紫黑黑黑黑8個魂環浮現，雄厚的魂力威壓帶著純粹的死亡氣息壓迫過來。
莫名感到胸口一悶的薩拉斯心中一凜，聖女殿下果然天縱奇才，不到而立之年就能達到魂斗羅境界，繼承教皇之位恐怕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比比東想對獨孤博做什麼事情，薩拉斯倒是無所謂，反正不會影響到他的利益。
「在下一向謹言慎行，請聖女殿下和兩位長老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