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邁爾斯和李提
兩人一個叫邁爾斯，鷹鉤鼻，小眼睛，大嘴叉，臉上的皮膚就像是風乾了的橘子皮一樣，長相實在一般，不過看他恭敬的話語和哈維斯溫和的態度，青鳶和光知道此人的人緣應該不錯。
另一人叫李提，寸頭短髮，衣著簡樸，面容方方正正面無表情，只是看向邁爾斯和他身後的貴族執事們時眼中滿是敵意。
「光，你來挑吧。」青鳶抬抬手，心裡清楚這次挑選可能會影響到二人日後晉升主教的機會，哈維斯倒也沒有別的心思，只是虔誠地想讓上面的長老幫忙掌掌眼看看他的繼承人。
光也沒有推辭走上前，看著長相端正帥氣的小正太，邁爾斯臉上的討好明顯但沒有貿然開口，李提依舊是面無表情。
「我們需要嚮導，能夠帶領我們參觀庚辛城，幫助我們以合理的價格採購稀有金屬，所以希望此人對庚辛城十分熟悉且人緣不錯，最好該說話的時候簡練，不該說話的沉默，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站出來。」
「大人，我認為我完全可以勝任。」邁爾斯毫不猶豫地向前邁了一步，消息靈通的他自然知道眼前二人的身份。
李提上前一步一拱手，他如果不爭不搶也坐不到主祭這個位置。
「李提，論人緣關係，我比你更勝一籌才是，人貴有自知之明，伱還是去負責招收考生吧。」
「邁爾斯，你和鐵匠協會高層的關係並不太好吧。」
「那又怎麼樣！我可是高貴的貴族出身，而你只是個幸運的鐵匠兒子。」
光轉頭看向哈維斯主教，「主教，你的繼承人競爭得倒是蠻激烈的嘛，要不你來指一位？」
「不了，殿下年少聰慧，所指的人選自然比我這個老頭子要靠譜。」哈維斯笑著搖搖頭，說實在話他也對這兩個繼承人有些頭痛。
人有缺點他並不在意，關鍵是二人的階級觀念十分倔強，連帶著整個武魂主殿的人都有分為平民派和貴族派的趨勢。
但武魂殿的宗旨恰恰相反，講究的是海納百川，貴族和平民的狹隘標籤在大部分的武魂殿並不適用，其他地方多採用的是能者居上的觀點，只要你有實力，有能力，就可以坐在相應的位置上，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大家都是武魂殿人。
很明顯，無論是邁爾斯還是李提上位，以他們的性格都一定會打壓平民或者貴族那邊的人才，這是哈維斯主教不想看到的。
不過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因為武魂主殿貴族魂師居多，加上邁爾斯多有孝敬，他心裡還是偏向於邁爾斯的。
「那就看他們這麼說吧。」光看看了看二人心裡有了主意，正常情況下這兩人就是武魂殿在庚辛城的負責人，了解他們的為人性格對他將來的布置有好處。
如果兩人都讓他不甚滿意的話，光目光一閃，運作一下將兩人都下掉換成自己人也不是難事。
庚辛城中有三方勢力，一方是隸屬星羅帝國的城主府，一方是武魂主殿的幾十號魂師，最後一方是民間勢力鐵匠協會總會。
沒錯，在這個金屬之都，和金屬打交道最多的鐵匠在這裡抱團取暖同樣地位不俗，甚至整個庚辛城的大部分金屬原材交易和鐵匠成品交易都由它經手。
光如果想採購大批金屬原材並找人簡單加工的話，鐵匠協會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的，找鐵匠協會的高層商談是最合適的渠道，所以李提對邁爾斯的控訴是直抵要害的。
「長老、殿下，邁爾斯在鐵匠協會橫行霸道，強買強賣，實在是敗壞我們武魂殿名聲，現在鐵匠協會那邊對他的印象極差，這清單恐怕很難完成。」
一旁擅長揣摩上位者心思的邁爾斯很清楚一點，上位者一定是以自己的需求為先，他只有讓上位者順利滿足需求，自己才能撈好處。
所以對於李提對自己的控訴，他只能面色鐵青咬咬牙默不作聲，他和鐵匠協會的那些老古板早就紅了臉，能有什麼辦法。
畢竟他只是個主祭，又不是主教，手下的實力和鐵匠協會高層相比差了不少，對那些普通的鐵匠可以肆意妄為，但面對那些鐵匠協會高層就是力不從心了。
至於扯長老封號斗羅的虎皮行事？開什麼玩笑，他又不是沒腦子的蠢蛋，長老自己能做的事要你幹什麼。
「所以你有渠道可以完成清單上的交易，聽說你是鐵匠的兒子，和鐵匠協會那邊有關係？」
「在下父親是一位優秀的鐵匠師。」李提的言語中滿是自豪，將鐵匠協會的分級告知給光和青鳶，從下到上有七級，分別是初級鐵匠，中級鐵匠，高級鐵匠，鐵匠師，鐵匠大師，鐵匠宗師和神匠。
「鐵匠師？」青鳶皺皺眉頭，雖然比普通鐵匠要強，但也只是鐵匠協會的中層，說話能管用嗎？「可以完成清單上的交易嗎？」
「當然可以！」李提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興奮，如果能給父親李源拉來這麼一大筆訂單，相比父親對武魂殿的態度也會改觀許多吧。「我父親可以找到更高層的思凱鐵匠宗師，那可是鐵匠協會會長樓高神匠的四大親傳弟子之一。」
「價錢？時間不能超過一周。」光和青鳶對視一眼點點頭，直接走鐵匠協會會長的關係，聽起來不錯。
「時間的話要看具體情況。」李提摸了摸頭，有句話他沒說，其實父親李源是靠一手祖傳的本事勉強當上的鐵匠師，和鐵匠協會的高層並不熟，與思凱鐵匠宗師也只是能說上句話的交情，不過如此大的訂單，如此多的利潤，經此一事，他們父子兩和鐵匠協會高層不就熟了嗎？
「價錢的話也得看行情，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比市場價高太多。」
比市場價高？青鳶眉頭一挑沒有開口，一旁的金聲音依舊。
「高多少？」
「相比不會高於兩成吧，我和父親找找關係，應該在一成左右。」李提正在盤算著，旁邊的邁爾斯目光一冷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長老、殿下，李提這個價錢無疑是很高了，那些商會與鐵匠協會合作，絕對不會超過市場價，甚至大宗交易應該有所優惠才是，據我所知，金屬原材的利潤雖然不多，但鐵匠協會給星羅商會的供價是95折。」
星羅商會是星羅帝國第一大商會，背景是星羅皇室戴家，在鐵匠協會拿到的折扣差不多是長期合作的最大檔了。
「這不是殿下急著要貨嘛，價格上漲也是正常的。」李提臉上並不在乎，「我們武魂殿家大業大，讓利給鐵匠協會可以打好關係啊。」
「打好關係？我們和鐵匠協會關係很差嗎？」光臉上笑容依舊溫和。
「是的，邁爾斯是一方面原因，更多是因為另外兩大神匠。」李提看光很好說話的樣子，心裡的話也不再掩飾。
他是土生土長的庚辛城生人，又是鐵匠師的兒子，和邁爾斯這種貴族不同，對於鐵匠這份職業的認同是發自內心的，在庚辛城，神匠就是堪比封號斗羅的至高榮譽。
「當世的神匠有三位，除了會長樓高神匠外，另外兩位是唐昊神匠和泰坦神匠，兩人都兼職鐵匠協會副會長的職務。」
「但幾年前不知道為什麼？上層似乎和兩位神匠發生了衝突，自此鐵匠協會和我們武魂主殿的關係就十分冷淡，也不知道上層為什麼不與兩位神匠和好，那可是兩位代表著全大陸最高工藝的神匠啊。」
這倆貨啊，光揉了揉太陽穴向旁邊的鳶姐姐傳音解釋道，「唐昊是昊天宗的宗主傳人，如今差不多快封號斗羅了，衝突的原因很簡單，他手上有一位十萬年魂獸化形，價值無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至於泰坦，是昊天宗四個附屬宗族之一力之一族的族長，也是魂斗羅級別的修持。」
「昊天宗封山，他們四個單屬性宗族因為死腦筋追隨唐昊被拋棄，結果還找不到唐昊人在哪，如今力之一族在天斗城，其他三個單屬性宗族在龍興城。」
「這麼說是敵人了。」青鳶目光冰冷，李提下意識一哆嗦，感到背脊冰涼。
「長老、殿下，那畢竟是兩位神匠啊。」
「就算是神匠那也是武魂殿的敵人。」邁爾斯趕忙站出來，「對待敵人就應該無所不用其極。」
「邁爾斯，你這個假庚辛城人，你難道不清楚神匠在庚辛城的象徵嗎？」李提下意識回擊道，「得罪了神匠，我們在庚辛城的很多工作根本無法展開啊！」
「哦，庚辛城的大部分人都是你這種想法？」光看著李提繼續問道。
「不能說整個庚辛城的人這樣想，但鐵匠協會的鐵匠們一定不會認可我們對神匠們的行為。」李提咬咬牙，他也是做過功課的，聽說聖女一派和教皇一派這幾年關係十分一般，他想試試。
「所以，長老、殿下，懇請你們收回對兩位神匠的通緝和打壓，繼續對峙得不償失啊。」
「在下認為，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一方面我們這次讓利給鐵匠協會，另一方面兩位回。」
「夠了。」青鳶冰冷地打斷了一臉興奮的李提，看著光問道，「你還要讓他廢話到什麼時候？這傢伙的屁股已經完全坐在鐵匠協會和所謂神匠那邊了。」
「我這不是還想聽聽庚辛城的武魂主殿，還有誰和他的想法一樣，不過也差不多了。」
光收起溫和的假笑看向一臉無奈的哈維斯，「哈維斯主教，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老夫御下無方，還請長老和殿下見諒才是。」哈維斯看了眼依舊梗著脖子的李提搖搖頭，他中間還想打打圓場，但長老一開始就傳音讓他不許多嘴，結果這李提也是人才，他的諸多想法聽得哈維斯也是心驚肉跳。
「李提罪無可恕，任憑兩位處置。」
「長老、殿下、主教，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察覺到明顯不對的李提心頭一緊，黃豆大小的汗珠從他的額頭緩慢滲出。
「李提，你是什麼武魂，今年幾歲，魂力等級是多少？」
「武魂烏金錘，今年38歲，魂力等級54級。」
「從小加入武魂殿？」
「是的。」
「嗯，那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光點點頭，「一個魂王主祭，作為藉口也足夠了。」
「什麼藉口？」還沒等李提回問，光便轉頭看向青鳶，青鳶心領神會地武魂附體，毫無保留地魂力威壓讓李提直接安靜了。
「將其關入地牢，哈維斯主教，你也別閒著了，把李提手下的執事好好清洗一遍。邁爾斯，現在你是嚮導了，帶我們去鐵匠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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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辛城的建築和天斗帝國那邊很不一樣，除了南北兩邊建築風格的不同，更多的還是這座金屬之都自己的特色，整體色調以鐵灰色為主，建築風格也是粗獷實用為主。
沿街有不少鐵匠鋪子，甚至還有鐵匠在沿街叫賣東西，還有人在分發傳單，光接了一張一看，是鐵匠協會拍賣會的宣傳。
「鐵匠協會的拍賣會，還有什麼好東西不成？」青鳶搖搖頭滿是不屑，神匠只是溢美之詞，不代表真能打造神器，對於封號斗羅來說就算是神匠打造的金屬作品也沒有什麼實用價值。
「先去看看嘛！」光倒是饒有興趣，「月關的那幾輛馬車就很不錯，就算實戰用不上，方便生活也是不錯的。」
「鐵匠協會在哪？直接去吧！」青鳶也來了興趣，直接讓邁爾斯帶路。
鐵匠協會在庚辛城的市中心，占地面積極廣，高達30多米，沒什麼裝修十分樸素，一塊無字的黑鐵牌匾高懸其上，雕著錘子和鑿子的圖案。
牌匾下面，三扇大門敞開，密密麻麻的人流進進出出。
「大人，鐵匠協會分為五層，第一層是交易區，鐵匠們會將自己得意的作品或者一些金屬拿到這裡來交易。當然，也不乏專門販賣各種金屬的商販。二層是高級交易區，和第一層差不多，但更高級。三層是鐵匠註冊考核區。專門進行鐵匠等級考核的。四層是貴賓區，也是拍賣區。而五層則是鐵匠協會的辦公區。」
三人走進一樓大廳，這裡是一個全開放式的大廳，十分喧鬧，除了支撐建築的巨大柱子以外，都是空曠的場地，只是在最外圈挨著牆壁處有一大圈櫃檯。櫃檯後擺放著各種鐵匠鑄造的成品。
「這裡左邊是成品交易，右邊是金屬交易，這裡的東西都是經過鐵匠協會鑑定過的，或許質量有參差，但假貨很少。」邁爾斯陪著小心介紹道。
「那我們先去拍賣會？」青鳶看向光。
「不急，拍賣會還有不少時間，我們先在一樓二樓逛逛，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撿個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