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何為聖，何為魔？
這兩個問題很簡單也很棘手。
首先是生育問題，低劣魔族無關緊要，高等魔族的生育十分困難，楓秀的逆天魔龍族這個問題最為嚴重，月魔族和星魔族也沒好到哪去。
第二個問題和上一個問題相關聯，低等魔族沒有生育問題，但是太蠢，只知道殺戮破壞，嚴重缺乏人族的靈性，生產方面遠遠不如。
就這樣，高等魔族沒人，低等魔族太笨，要是滅了六大聖殿沒人生產，那魔族的將來也不會好。
一直以來，魔族與其說是對六大聖殿放水，倒不如說是養羊，歷史上二者的邊界魔族曾多次攻破，但邊境線從來沒變。
每一次進攻都是掠奪，類似固定的給羊剪羊毛，利用六大聖殿的生產力來彌補魔族在這方面的不足。
原本這種模式應該一直持續下去才對，甚至有一個神秘組織在暗中幫助人族那邊渡過難關，不至於讓對方太慘。
這個神秘組織在人族那邊的負責人名叫月夜，是一名人魔混血，而這神秘組織的真正老闆，恰恰就是七十二柱魔神中的老二，實力已達九階八級的月魔神阿加雷斯。
阿加雷斯有少許人族血統，並且他娶的妻子也是人族，月夜就是他的女兒，也是月魔族的第一天才，只是因為人族血脈達到半數按規矩不能繼承月魔神位置。
還值得提一嘴的是，月夜對龍皓晨頗有好感，而魔族太子阿寶對月夜大概類似沸羊羊對美羊羊。
月魔神阿加雷斯看不慣尋常魔族的蠢笨，他的審美更喜歡精細優雅的文明，所以不希望六大聖殿那邊被破壞得太慘，所以才通過神秘組織隔了一手給人族些許關照。
現在因為楓秀突破神靈在即，他也只能無奈收起心中的小心思，並且打算在回去後通知女兒月夜將神秘組織的痕跡徹底抹除。
不過，說到那個名叫比比東的強者，月魔神阿加雷斯也來了興趣，不過不是因為對方和楓秀交手的實力，而是對方對於魔族問題的說辭。
何為聖，何為魔，何為人？
比比東雖然在聖魔大陸停留的時間不長，但卻精準把握到了一些魔族六千年來都沒有看清的關鍵所在。
魔族和人族有什麼本質區別？會導致繁衍能力和靈性不如對方呢？又或者說魔族和人族的最大的不同到底是什麼？
實際上，六千年前，最早的七十二種魔族實際上就是人族和魔獸被魔神柱的氣息感染同化產生的。
可是七十二魔神柱就是邪惡的嗎？它們是來自地獄，由惡魔大君打造的魔兵嗎？
然而並不是，七十二魔神柱乃是十地九天滅神大陣的核心陣基，是一個世界真正的集大成之作。
其目的是為了磨滅天譴之神奧斯汀·格里芬，是真正意義上的救世之寶。
是因為天譴之神自爆，身上的毀滅氣息沾染了七十二魔神柱使其墮落了嗎？同樣也不是。
毀滅和創造乃是雙生子，皆是至高，皆是正神，代表所有位面的起源和終結，光有創造亦或者光有毀滅都會導致寰宇的失衡。
更何況，比比東還仔細查看了魔神柱，確定上面真的沒有天譴之神的氣息。
那原因是什麼呢？比比東看著柳二龍和米伽周身朦朧的黑氣，感受著來自天地的隱約排斥感心生明悟，是因為位面的認可。
魔族的前身是聖魔大陸本土的人族和魔獸不假，但七十二魔神柱是實打實的外來者，它們的品階之高堪比神靈，為位面意識矚目。
它們的氣息確實強化了人族和魔獸，但也讓位面意識將他們判定為外來者。
魔族的本質並非是惡魔，只是在位面看來，外來位面的所有生物，即便是貨真價實的人類，也是魔族。
為位面所排斥，為世界所不愛，為天地所厭惡，再加上和六大聖殿水火不容，被加以魔族名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比比東並不奇怪，因為自家斗羅大陸還全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呢，結果還不是人腦子打出狗腦子。
勝為王敗為寇，武魂帝國贏了自然名垂千古，要是輸了，那歷史記載不會比魔族名號好哪去。
這些東西魔神皇和其他高位魔神也懂，種族之爭事關生存發展，何為聖，何為魔？究其根本還是看判斷者的屁股坐到哪一邊。
要是在六大聖殿那邊，敵人自然是魔毫無疑問，可要是魔族這邊，他們可不叫自己魔族，而是叫聖族。
所以魔神皇等人看重的不是何為聖魔的口舌之爭，而是位面意識的判定問題。
為什麼位面意識會判定他們是外來的魔？為什麼位面意識排斥就會出現生育和靈性問題？最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更是重中之重。
首先是第一個問題，按理來說魔族紮根聖魔大陸六千年，又占領了半數以上土地，位面意識就算一開始看他們不順眼也不能長久如此啊。
比比東給他們的解答很簡單，如果是單純的魔族，時間一長位面意識自然不會排斥他們，因為他們骨子裡還是聖魔大陸的原住民，和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外來者有本質的不同。
可問題是，七十二魔神柱乃是另一個世界的精華所在，從裡到外跟聖魔大陸沒有一點關係，而且品質之高甚至突破了聖魔大陸的位面極限，根本無法同化。
這種情況下靠時間水磨進度不佳也是正常。
其次第二個問題，對於正常的外來者，位面意識自然是毫不留情地壓制排斥，可無論是比比東、亡靈君主還是七十二魔神柱，實力都太強了。
位面意識的強度和本位面的強盛程度息息相關，整體來看，聖魔大陸的繁華程度並不遜色斗羅大陸太多。
可問題是，在位面意識的判定中魔族是外來者，所以它的根基只有六大聖殿，活人最強的不過九階四級，在斗羅大陸武魂殿連個供奉都當不上。。。
所以位面意識只能用一些更加隱晦且無力的手段，這就是魔族兩大問題的源頭。
天生萬物以養人，這句話不是假話，新生命的生育成長從來不是一男一女的簡單交合。
其中最要緊的便是新生命誕生之初天地所賦予的一點靈性，位面意識排斥魔族，所以魔族雖然勢大，但天地賦予的靈性卻不如領地人口更少的六大聖殿。
中低等魔族之所以沒有生育問題，恰恰是簡單，靈性要求更少，高等魔族要是沒有靈性，那就是死胎或者天生愚笨！
靈性雖然不起眼，但卻關乎新生命的一生，聰明智慧只是一點，天賦同樣和靈性有關。
魔族要是沒有七十二根魔神柱為根基強化種族，這種差距就不單單只是一點了！
而且比比東還給出了推測，位面意識朦朧，以六大聖殿為根基，六大聖殿越是勢頹，位面意識便越是焦急。
那麼這種情況下，位面意識就越會不惜血本地支持六大聖殿，不僅是增強靈性供應使六大聖殿人才輩出，並且會極大增強那些新生天才的氣運，讓他們發掘出聖魔大陸可能存在的所有高等遺蹟加速成長。
光之晨曦獵魔團，比比東剛說完這一推測，魔神皇等人便面面相覷，心中浮現出這個名字。
六千年來這是六大聖殿最低谷的時刻，可也是最人才輩出的時刻，甚至魔族收到情報，騎士聖殿的那六張神印王座全部認主，其中便包括那張之前從未認主的永恆與創造之神印王座。
龍皓晨，我的孩子，原來你是在這一方天地的全力支持下才如此天賦異稟嗎？魔神皇轉頭看了眼旁邊的阿寶，心情格外複雜。
按照比比東的說法，阿寶之所以不如龍皓晨，究其原因是龍皓晨有世界的全力支持，而阿寶能依仗則是魔族至寶魔神柱。
可阿寶只是太子，逆天魔龍神柱的效果大部分還是加持在他這個魔神皇身上，阿寶只能分潤一小部分。
陰差陽錯間，楓秀主動問了比比東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如果龍皓晨投靠魔族，位面意識對他氣運加持是否會消失？」
「當然會消失，但已經給予的東西無法收回。」比比東瞥了楓秀一眼，「事先說明，我們和光之晨曦獵魔團有仇，為了擊殺奧斯汀·格里芬，在亡靈世界我們兩方可是大打出手。」
「要不然無論是我們還是亡靈君主，都不會如此自然地和你們這邊結盟，畢竟就像你說的，魔族雖然領地廣袤，但是缺乏靈性，行為粗鄙，論生活還是六大聖殿那邊更適合。」
看著陷入沉默的魔神皇，比比東心思流轉，「話說，龍皓晨不會是伱親戚吧？」
望著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反駁的魔神皇，比比東揮揮手示意對方不想說就不必多說了，「我可提醒你，龍皓晨的母親應該不是魔族，生恩養恩皆無，你就別操那些沒用的心思了。」
「要不然，你要是拎不清的話。」說著，比比東的眼中閃現出危險的光芒，一時間包括月魔神阿加雷斯在內，除楓秀以外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如墜寒潭的本能恐懼。
「我將來不介意送你和他一起去死!」
「你！」聽到比比東的話，楓秀怒目圓睜，周身同樣瀰漫著恐怖的氣機，阿加雷斯和瓦沙克倒退三步面色嚴肅地站在一起如臨大敵。
死靈魔神薩米基納、地獄魔神馬爾巴士、熊魔神華利弗和阿寶更是不堪，兩腿戰戰，站都站不穩了。
而在星魔塔之外，一條暗金色的巨龍浮現於蒼穹之上，與其對峙的是一道同樣巨大、身披戰甲、背生8條利刃、胸前有一玉白色小塔緩慢旋轉、只有面部模糊的女性身影。
沒錯，不再是灰色斗篷大鐮刀的死神形象，這意味著比比東已然掙脫了對死神固有印象的束縛，距離成道只差最後一步了。
心城是魔族的都城，相比之下，即便是六大聖殿最大的城市，也不及心城的十分之一。
就是這樣一座宏偉至極的城市，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兩道通天徹地的身影，甚至在二者大海般深邃的雄渾氣息下都生出了渺小之感。
怎麼可能？
在不知名的暗處，六大聖殿唯三的兩支稱號級獵魔團，魔神之隕和傲視九天，同樣望著那兩道對峙的虛影瞪大了眼睛。
特別是其中實力最強的陳子顛，在感受自己的身體在止不住地下意識顫抖後心情更是跌落谷底。
那道女性身影他不認識，但那條暗金色巨龍代表著什麼他們豈能不知？
「魔神皇楓秀，他的實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百萬靈力的界限。。。看來夢幻神殿的破滅真的出自他之手。」
「老大，我們該怎麼辦？需要靠近些詳細探查嗎？」旁邊一披著黑色斗篷的男性輕聲開口，他的氣息和存在感近乎於無，如果不是主動開口即便是他的夥伴都會下意識把他忽略。
「撤吧。」猶豫了半響，陳子顛滿臉掙扎痛苦地說道，「通知傲視九天獵魔團，一併撤退出心城。」
「為什麼，老大？」一穿著金色法袍的女法師下意識咬破紅唇，不過她並沒在意口中的血腥和身體的本能恐懼，只是滿臉不甘地說道，「如果因為害怕，我們魔神之隕豈會在這裡。」
「魔神楓秀早已突破百萬靈力，距離真正的神靈之境只差一步，他還獲得了夢幻神殿的自然神位。」
陳子顛一臉慘笑，雖然他這個九階四級實力遠不如魔神皇楓秀，但六大聖殿是輝煌年代的留存，傳承下來的知識讓他知道的一點不比楓秀少。
「你們還不明白嗎，一直以來楓秀都在隱藏實力，我們早就暴露了，在他眼裡，我們就是笑話一般的跳樑小丑，想什麼時候殺都只是順手的事。」
聽完陳子顛的解釋，魔神之隕的其他五名成員面色蒼白一片。
「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陳子顛平復心情，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大，無論情況多麼危險都不能失去了冷靜二字。
「雖然我不知道心城中心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楓秀被人牽制住了就是一件好事，趁這個機會，我們和傲視九天起碼得離開心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