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進化的代價是什麼
關掉監控與變聲器，剎那平靜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身後的沙發上，坐著吉木智、尾上合江、新渡米稻吉三人。
另一側，羅斯正在享受美食，並和一名英俊的金色捲髮少年舉杯致意。
尾上合江的神情慾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部長，這樣的方式，會不會太激進了。」
剎那嘆了一口氣：「這次帶他們來比利時，是為了幫助他們蛻變、進化，可不是讓他們揮舞著手絹，在美麗的花田中快樂地奔跑。」
他轉過椅子，直視著尾上合江：「亞久津仁固然天資出眾，但他荒廢的時間太久了。千石的話，有點天分，但也僅此而已。南和東方，中庸之姿。他們的天賦不如人，身體素質不如人，若精神意志也不如人，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山吹的底子還是太薄了，想要登頂全國，不採用點特殊的方式根本行不通。」
「因為，進化是需要代價的！」
三人聞言沉默了很久。
吉木智問道：「那為什麼要將我們排除在外呢？」
「這個局這麼粗糙，差點連亞久津都瞞不住，以兩位學長的智商，怕是很快就會看破吧。」
新渡米舉手道：「那我呢？我肯定看不破啊。」
剎那沉默了幾秒鐘，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裡面扛不住的。」
新渡米內牛滿面。
懂了，我太菜，高端局玩不起。
吉木智想了想，又問道：「想必部長對我們也有安排吧。」
剎那點點頭：「接下來，你們會跟希臘U14的預備隊一起訓練。他們近期會在比利時集訓，我托朋友多插了三個名額。」
說到朋友時，剎那向那個英俊的金髮少年擺手示意，對方顯然不懂霓虹語，但也禮貌地點了點頭。
這時，外面有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向那少年低聲說了什麼。
少年微微點頭，對剎那道：「可以了。」
「有勞！」
隨後，中年人走到吉木智三人身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兩位學長，新渡米就交給你們了。」
「放心，後輩在搏命，身為前輩，怎麼能讓他們專美於前？」
…………
幾人走遠後，羅斯對剎那調侃道：「似你這樣霸氣十足的人物，竟然也會被這些瑣事牽絆手腳，真是令我意外。」
「哦呀哦呀，人情債難還啊。不過，羅斯小姐才讓我意外，該說不愧是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音樂學院的首席嗎。剛才瀕死的演技真的惟妙惟肖，沒有羅斯小姐的幫忙，怕是這個局很快就會被識破吧。」
羅斯攤攤手：「誰讓我的老師對你的師父一往情深呢？我也是師命難違。話說，我一直想問你，剛才不會真的餵他們吃狗糧了吧？那些臭烘烘的東西。」
「那當然是壽司，只不過添加了一些中藥，我專門配的。可以迅速回復體力，少量恢復傷勢，不過這個味道就一言難盡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剎那看向一直安安靜靜坐著的貴公子。
他神態優雅，品著香茗，頗有貴族的風度。
即使沒有被搭話，也絲毫感受不到被冷落。
仿佛天生光芒萬丈，理所當然地就是世界的中心。
「宙斯，我們有一年多沒見了吧。」
那英俊少年笑呵呵道：「一年又115天。」
羅斯打趣道：「剎那，被希臘王子這樣惦記，看來你的麻煩要到了。」
剎那無奈道：「免費的便宜不好占啊，我還以為是費德勒老師的面子足夠大，沒想到希臘皇家與比利時官方有合作，這裡竟然也是王子家的產業。」
宙斯開心地笑道：「你這麼滑溜，想要抓你的破綻確實不容易。」
「破綻？宙斯老兄，德國隊那個鳳梨頭貝爾蒂，博格的弟弟，可是你給我招惹來的麻煩，這筆帳你不會不認吧？」
「那件事姑且是我虧欠你，但借用這裡的場地，以及在希臘U14預備隊中安插三個名額，這可是兩個人情，你還倒欠我一個。」
「有理有據，看來我是沒法悠閒地享受比利時的度假時光了。」
羅斯的眼中滿是八卦之光：「兩位有什麼恩怨糾葛，方便說一說嗎？」
剎那挑挑眉：「我倒是無所謂，如果王子也不介意的話。」
宙斯神色如常：「不妨事，就由我來說吧。」
…………
宙斯·伊利歐鮑羅斯，當今青少年網壇炙手可熱的超新星。
以11歲的年齡橫掃希臘U14的全部正選，歐洲少年杯單人賽以全勝的姿態登頂，出道以來未嘗一敗。
為了幫助宙斯追求更高的網球境界，希臘王室與比利時政府尋求合作，希望能拜師拉斐爾·費德勒，學習更為高深的網球技藝。
當希臘王室邀請費德勒洽談相關事宜時，百無聊賴的宙斯想要去費德勒家的私人訓練場活動活動身體，見到了剛學球一年半的伴田剎那正在練球。
彼時，尚且比較中二的宙斯在旁邊看了一會，忍不住插嘴指揮起來了。
指出剎那的動作有很多地方不規範，告訴他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加強訓練效果。
宙斯的本意是好的，但身為希臘王子，習慣從高高在上的角度說話，頗有一種傲慢之罪的感覺。
剎那一直都是個謙遜好學的人，也知道自己打網球的時間尚短，經驗不足。
於是就謙虛地邀請宙斯下場指導。
然後打了個6:0，一個小分都沒讓他得。
中二小伙宙斯還沒有遭遇過命運的吊打，這種肉體上的凌辱與精神上的社死，讓他幾近崩潰。
就這樣，宙斯當天回國，洽談事宜無疾而終。
宙斯苦笑道：「拜你所賜，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年，才從這個陰影中擺脫出來。因為我棄賽一年，貝爾蒂特地來拜訪我，為我推薦了一個很厲害的德國心理醫生。我欠他的人情，只好將這件事告訴他。不過，托你們的福，我破而後立，突破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我想，如果順風順水的發展，到了高一我也未必能有現在的水平。」
剎那爽朗地笑道：「原來這麼嚴重啊！如果能重來一次，我會稍微委婉一些的。」
宙斯的笑容一斂，鄭重看向剎那：「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
剎那溫和道：「也好，且看看被譽為『神王』的你，現在進化到什麼水平。羅斯，你要當見證人嗎？」
羅斯連忙搖頭：「你們打球太快，我都看不清，還是算了。再說，今天知道的八卦太多了。要是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結果……嘖嘖，我可不想被你們任何一個人記恨。先走咯~~」
羅斯瀟灑起身，擺手離去。
「剎那君，場地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吧。」
「請！」
二人走到門外，發現一個渾身滿是紋身的白人大漢正恭恭敬敬地等在門外。見到剎那出來，上前喊了一聲頭兒。
剎那嘆了口氣：「宙斯老兄，麻煩你先行一步，我和他說幾句話，隨後就到。」
「好，等你。」
站在白人大漢面前，剎那直視了他幾秒鐘。大漢惶恐地低下頭，神態十分卑微。
「喬治，難為你了。比利時U14青黃不接，你能堅持到現在也不容易。」
「是頭兒教導的好。」
「你的資質有限，雖然激發了野性震懾，但也僅此而已，很難攀升到異次元的境界了。」
「如果頭兒能領導我們，我們……」
剎那抬手，制止住喬治後續想要說的話。
「我們有言在先，這種話你就不必再說了！」
喬治的神情很落寞：「好的……」
「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病急亂投醫，什麼貨色都塞到隊伍里。」
「我明白了，頭兒，我會把吉米開除掉的。」
「唉，跟我來吧。我和宙斯要打一盤，你在一旁觀戰，能領悟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喬治欣喜道：「是！謝謝頭兒！」
…………
甬道中，亞久津、千石、南、東方正在拼命闖關。
亞久津仁這條路的挑戰規則很簡單，限時4分鐘，跑過1千米的甬道，不得被網球打中一次。發射網球的洞口數量會在「4，8，16，32」這幾個數字中隨機觸發。
南和東方的道路大同小異，5分鐘內配合通過1千米的場地，不得觸發陷阱。
千石的道路只有500米，但必須要將不同顏色的網球精準打入到對應的洞口中，同樣限時5分鐘。發射網球的洞口與接受網球的洞口會出現在隨機的方向，數量在1組到3組之間。
如果失敗，記錄會歸零，只能從頭開始。
可以說，每一條道路的挑戰難度都極高。
南和東方必須要默契做好跑位配合，一個人到達安全節點後，另一個人也要同步到達另一個安全節點，才能解鎖後續的路徑。
亞久津仁需要預估好每一記網球的發射軌跡和反彈軌跡，儘量躲避掉大部分網球，如果躲不掉再用網球拍抵擋。可是，每一記網球的速度都在200Km/h左右，且勢大力沉，想要絲毫不差地全部躲避談何容易。
千石這邊看似發球洞口較少，但需要他做好判斷，在第一時間觀察到發球洞口和接球洞口出現在什麼地方，再看清網球的顏色，將其精準打到目標地點。網球速度同樣在200Km/h，對於動態視力無比發達的千石而言，這也是一個比較吃力的球速。
…………
隨著時間的推移，亞久津仁已經跑完四輪了。
饒是他怪物一樣的體能，連續四次1000米長途奔跑，也要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那個傢伙安排的挑戰特別陰險，剛開始奔跑時根本不會出現高難度的發球襲擊，一般就是4個、8個，不斷放鬆挑戰者的警惕。直至快到終點時，難度才會指數級提升，一下提升到32個發球。
這就像排列一萬枚多米諾骨牌一樣，眼看已經迭好了9990個，到最後10個的時候突然失誤，把前面的全部撞倒了，導致前功盡棄。
面對這種挑戰，一次兩次失敗，有的人或許還能堅持，三次五次以後，又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而且，前中段的奔跑也必須高度集中，因為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提高發球數量，來一個突然襲擊。第二輪亞久津仁就被陰到了，在跑到600米距離的時候，不慎被16記發球中的其中一個擦到身體，只能從頭開始。所以，如果認為可以前中段保留精神，後段再集中爆發，那就太天真了。
「第四輪，身上被擊中了25次嗎？」
「下一輪，我會把次數縮減到20次以內！」
「雜種，給我等著！」
…………
「可惡！有些地方明明不是陷阱，卻有觸電作用，會讓身體麻痹一瞬間。」
「東方，我們的跑位必須還要再精準，這裡的陷阱變化規律，和澳洲陣型的攻守切換很像。」
「南，我也發現了，但有些地點的跑位難度很高，我們要把時間精確在1秒以內！」
「我們要用球拍觸碰節點，不要上手。一旦被麻痹，就等於失敗。」
「認真觀察，陷阱變化和牆磚的明暗變化有一定的聯繫，這裡可能是突破點！」
「加油！堅持住！」
南和東方相互鼓勵，再次向陷阱甬道發起了衝擊。
…………
「又失敗了！」
「好吧，從頭再來！」
「發球洞口和接球洞口出現的地點，發出網球的顏色，每一輪都是隨機的嗎？可惡，前幾輪的經驗完全沒法用於參考。」
「而且，發球的形式也是隨機的，有的球是力量球，有的球是高速球，有的球是旋轉球，有的球是變化球。」
「如果僅靠動態視力，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很難作出精準的判斷。」
「破局點到底在哪裡？」
「沒法子，試試用我的幸運，靠直覺、靠手感去判斷吧。」
「不然，一定會被活活耗死在這裡的！」
千石的第五輪挑戰，縱使失敗了四次，他依然精神飽滿。
這次他沒有觀察，而是憑藉自己的感覺，將兩組不同顏色的發球打入到對應的框架之中。
只靠接球的一瞬間，感受發球的性質，用應對力量球、速度球、旋轉球等不同的方式將球回擊。
「我可是幸運的千石！！！」
進化的種子在每個人的身上生根發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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