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言本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普通的華國人。
唯一不普通的大約就是她有一個空間吧。
她小時候看到一個路邊的乞丐可憐,省下自己的早餐給了那個乞丐。
那乞丐神神叨叨的,說許寧言二十來歲的時候有一劫,給了一塊像指甲蓋大小的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東西給她,讓她時刻戴著不要離身。
許寧言沒當回事,只覺得這物件好看,拿紅繩穿起來掛在了脖子上戴著,倒也一直沒取下來。
後來看多了有空間的小說,自己也突發奇想,將乞丐送的那個物件,拿來滴血試驗了一把。
沒曾想,居然真是一個空間,滴血認主後就化作了腕口的一點紅痣。
空間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裡面的時間靜止,東西放進去什麼樣,不論隔多長時間,拿出來還是什麼樣。
許寧言得到空間後,十分有危機感。
看末世文就懷疑自己要去末世,囤積了一堆糧食、乾淨的水、肉類、刀具和日用品。
看年代文後,又囤積了一些頗具六七十年代風格的衣服,布料還有時代特色的物品。
看古代種田文,她還囤了一些紅薯和土豆種子,菜譜,金條銀條之類的。
如今足球場大的空間,已經堆得有七八成滿了,
囤積的這些東西,若是真穿越了,能保證她個人至少二十年不缺衣少食,活得滋潤。
不僅如此,許寧言還積極鍛鍊身體,學了散打和軍體拳,等閒三五個大漢都近不了她身。
又學習了野外生存,確保自己在任何環境下都能活下去。
如今她真的穿越了,空間還在,囤積的那些物資還在,她就有底氣。
許家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的!
不懷好意時刻想弄死她的團寵小姑,忽視她欺負她的許家其他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她又不是老壽星嫌命長,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跟這些虎狼為伍?
而且空間可是她保命的法寶,天天跟許家人住在一起,時間久了,難保不會被許家人發現。
還是得從許家出去,跟許家人斷親才行!
心裡盤算著,許寧言不知不覺中,就溜達到了大隊尾山腳下的牛棚附近了。
這牛棚里養著大隊的寶貝,兩頭耕牛。
以前是由大隊裡的五保戶老楊頭這個牛倌照顧,比伺候祖宗還精心。
去年年底前,團結大隊下放了一個黑五類分子,據說是從京城下放到這裡的改造的。
大隊長和支書怕這個黑五類分子帶壞了大家,索性就將他安排到牛棚,晚上照看兩頭耕牛,白天在遠離生產隊幹活的山腳下開荒順帶割牛草。
以前的牛倌老楊頭只白天來看一下兩頭牛,用牛的時候牽走。
打掃牛棚割草的事情都交給那個黑五類分子了。
剛開始黑五類分子就住在牛棚的角落裡,後來他自己在旁邊新搭了個棚子,也算是有了容身之地。
平日裡嚴禁大隊裡的人去牛棚那邊,跟那個人接觸。
大隊裡的人也不敢過去,雖然他們呆在鄉下,可也知道,黑五類分子不能沾惹,萬一有個牽累,就會喜提遊街、批鬥、勞改套餐。
因此日常都避開這一塊,為此大家連上山都另換了一條路。
那個黑五類分子也老實本分,來到團結大隊後,深居簡出,去開荒也是避開人群,很少露面。
大隊裡大部分人都只遠遠地見過他一眼。
許寧言還沒走到,只看到牛棚的茅草屋頂,腳下一頓,正想著是不是轉身回去。
就聽到牛棚那邊一陣喧譁。
「這就是那個黑五類分子!」
「打他,他不敢還手的——」
「拿石頭砸——」
……
全是一些半大的孩子,一邊罵著,還一邊嬉笑著,撿起手邊的石頭木棍什麼的,往一個地方砸過去。
許寧言走過去,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低垂著頭,彎著腰,頭髮略長,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弧度帶著幾分銳利的下頜角。
大隊裡孩子們丟過去的石頭木棍砸在那人的身上,他一動不動。
黑灰色滿是補丁的衣服上,全是被砸到灰撲撲的印子。
許寧言還沒來得及制止,就看到一個孩子,手裡舉著一塊海碗大的石頭,作勢瞄準了那人的腦袋,眼看就要砸過去了。
這要是砸中了,只怕那人的命也就沒了。
許寧言來不及細想,幾步衝上前去,一腳將那個孩子給踹倒在地。
那孩子摔倒在地,手裡的石頭也就落在了地上,砸起了一蓬的灰。
旁邊起鬨的孩子嚇了一跳,都怔住了。
許寧言氣得不輕:「你們在幹什麼?這麼大一塊石頭砸中人,出了人命怎麼辦?大隊長和支書不是開會說了,不許咱們大隊的人來這裡,誰讓你們來的?我要告訴大隊長和支書去——」
她掃視了一下全場,這打罵嬉鬧的幾個孩子,都是大隊裡平日裡最是調皮搗蛋的幾個。
半大的小子,幹了不什麼活,反而在大隊裡攆雞追狗,正是狗都嫌棄的年紀。
其中一個熟悉的面容,正是原主許四丫的堂弟,大房么子許業衛。
也就是拿著海碗大的石頭,衝著人腦門去,被自己踹翻在地的那個。
許寧言雖然著急,可腳下還是收了力道的,因此許業衛也沒受傷,一骨碌爬起來,看到是許寧言踹的他,頓時紅了眼。
「好你個許四丫!你居然敢踹我!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醒了不去上工,就跑來找這個黑五類分子!居然還為了他踹我?」
許寧言撇撇嘴:「踹的就是你,怎麼,還要挑日子不成?」
早知道是這小子,她方才那一腳就該多用點力氣的!
許業衛平日裡欺負許寧言慣了的,此刻被許寧言踹了一腳,哪裡肯罷休。
眼珠子一轉,跳腳:「許四丫你居然護著那黑五類分子!你是不是跟他是一夥的?對了,你掉河裡就是這個黑五類把你救起來的!許四丫你不要臉,你被黑五類摸光看光了,你就是破鞋了!破鞋配黑五類——」
旁邊的孩子也跟著起鬨:「許四丫是破鞋!破鞋配黑五類——」
許寧言的怒火,騰一下子就起來了,這些小兔崽子們,實在是太欠揍了!
順手摺斷一根柳條子,就往這群熊孩子身上抽:「讓你們嘴賤胡說八道!人家那是救人!救人知道嗎?我破你爹!你們才是破鞋,你們全家都是破鞋!李二狗,你媽去年在地里崴了腳,還是被你二叔抱回去的,你媽是不是也是破鞋了?」
「王三胖,你媽二嫁給你爹,聽說他們早就勾搭在一起,氣死了你爸前頭的老婆才結婚,婚後三個月就生下你,你爸你媽就是搞破鞋才有了你!」
「許大壯,你奶奶以前是地主的小老婆,你還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呢!」
一根柳條子被許寧言舞得是虎虎生風,罵到誰就抽到誰,無一遺漏。
連抽帶罵的,將這群熊孩子抽得吱哇亂叫抱頭鼠竄。
熊孩子們被抽得渾身都疼,再想起許寧言罵自己的話,都十來歲的孩子了,平日裡也聽到些風言風語,因此一個個氣短心虛,灰溜溜的都跑遠了不提。
許業衛雖然沒挨罵,可挨抽最多,跑出老遠了,還不甘心地回頭叫囂:「許四丫,你給我等著!」
許寧言丟下樹枝,啐了一口:「你先等著,一會回去繼續收拾你!」
等到那些熊孩子都跑得沒影了,許寧言才又打量了那道身影一眼,原來是他救了自己。
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