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下子傻了眼,許業軍抱著鞋面和鞋底分家的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還是許珍珠想了個法子,讓去旁邊扯幾根草編成繩子,把鞋子和腳綁好,等到了公社再找地方修補。
許業軍一聽,乖乖地抱著鞋子就往旁邊灌木叢去找合適又牢固的草去了。
許珍珠看看天色猜測時候不早了,她心裡還記掛著另外一件要緊的事情,讓許業軍弄好了在後頭趕上來,自己就加快腳步往公社趕。
許寧言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悄沒聲地跟在許業軍後頭,趁著他埋頭專心尋草,一棍子敲下去。
許業軍吭都沒吭一聲,就軟倒在地。
許寧言看許業軍昏倒了,啐了一口,拿腳踹了兩下替原主出了出氣,就急急忙忙地又去追趕許珍珠。
許珍珠心裡有事,只埋頭趕路,自然沒注意後頭。
只覺得頸後一陣劇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許寧言放倒了許珍珠,看看這在大路上,怕被人看到。
跟拖著死狗一樣,將許珍珠給拖到了旁邊山坡上的灌木叢後。
許寧言看著昏迷不醒的許珍珠,回想起原主三歲被送回許家後,許珍珠就欺負她。
讓原主趴在地上當馬給她騎;不高興就掐原主的肚子和大腿;經常餓原主不給她飯吃;冬天院子裡有水井,卻偏要原主去河邊洗衣服;夏天睡不著讓原主給她打一夜的扇子……
諸如此類能折磨原主的事情,真是數不過來。
如今落在她手裡,不能全部報復回去,可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吧?
許寧言活動著手腕,獰笑著沖許珍珠走了過去……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許寧言神清氣爽地從灌木叢後走了出來。
果然,這心裡要是不痛快,揍一揍自己討厭的人,心情立刻就好起來了。
人都揍了,許寧言也不戀戰。
看著時間不早了,她丟下許珍珠和許業軍就往公社趕。
紅星公社地處好幾個生產隊中間,走了沒多久,就是一個三岔路口。
一條路往公社去,一條路往縣城去,一條路就是許寧言的來路。
一般農村人要趕到公社,都是一大早天沒亮就趕路,像許寧言和許珍珠她們這樣就算很遲了。
所以三岔路口也看不到人煙。
還沒走近,許寧言就看到路中間,一個黑色的東西,十分的顯眼。
走近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鼓鼓囊囊的。
這個時候公文包可不是一般人能背得起的,許寧言左右看看,都看不到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撿起了那個公文包。
打開一看,嚇了一跳。
裡頭是滿滿的一公文包鈔票!
一匝一匝的整整齊齊的,少說也有一兩千塊。
這在七十年代可是一筆巨款,相當於穿越前的幾十萬左右呢。
許寧言嗖的一下,合上了公文包,把拉鏈給拉上了,走到一旁的柳樹旁坐下平復心情。
這麼多錢,這失主該有多著急啊。
許寧言雖然愛錢,愛抱個大腿,想被帶著躺贏。
可這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倒是沒想過要貪墨這筆錢。
因此老老實實地抱著公文包,坐在柳樹底下等失主找回來。
畢竟丟了這麼大一筆錢,想來失主要是發現後,肯定會回來找的。
太陽越來越大,就算坐在樹蔭下,都有些燥熱了。
許寧言熱得臉通紅,汗珠子直往下滾,也不敢走開。
路上此刻也多了些人,都是趕完供銷社回大隊去的,看到許寧言一個人坐在路邊,忍不住都拿眼睛打量著。
心裡嘀咕這哪裡來的傻丫頭,這大熱的天,坐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口吃灰?
許寧言也不敢將公文包再抱著了,只得塞到身後的草叢裡,自己坐在前頭擋著。
忍不住伸長脖子,左右張望著。
皇天不負有心人。
半天后,終於遠遠地看到一個人,騎著自行車,慌慌張張地往這邊騎過來。
一邊騎車,一邊還左顧右盼地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許寧言估摸著,這隻怕就是失主了。
果然那失主騎車走近了,看到許寧言,眼睛一亮:「小姑娘,跟你打聽個事,你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這麼大這麼長一個?」
說著還比畫了一下大小。
許寧言上下打量了一下失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灰藍色的中山裝,額頭上全是汗,滿臉焦急之色,嘴唇都乾裂起皮了,看過來的眼神絕望中帶著最後一點希翼。
許寧言點點頭:「我看到過一個。」
那中年男人本來就幾乎絕望了,此刻聽到了許寧言的回答,真是絕處逢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迸射出喜悅的光芒。
「真,真的嗎?在哪裡看到的?」
許寧言慢吞吞的從身後草叢裡拎出那個黑色公文包。
中年男人丟下自行車,撲過來就要接過公文包:「對對,就是這個公文包!就是這個!」
許寧言往後一縮,在中年男人不解的眼神中開口:「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你先別急!」
「這個包是你丟的?」
中年男人點點頭。
「那怎麼證明這個包是你的?不然你空口白牙說是你的,要是我把包給你了,又有人來找怎麼辦?」
中年男人從丟了的包找到的驚喜中回過神來,冷靜了一下,忍不住讚賞的看了許寧言一眼。
這小姑娘說的有道理,那麼多錢,是該謹慎點!
當下想了想:「我那個包是黑色的,提手曾經壞了,重新縫補過,你看看,有縫補過得痕跡。」
許寧言低頭看了一下,果然有。
「還有呢?」
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裡頭有一千八百塊錢,是我們單位的進貨款,十塊的大團結一匝,五塊的一匝,兩塊的一匝,一塊的一匝。對了,裡面還有我們單位的介紹信,我的工作證,我叫李建國。」
許寧言拉開拉鏈,核對了一下,錢數目對了。
確實有一張介紹信,還有一個小小的工作證,打開,就是一張李建國的黑白證件照,下面手寫著:荊山縣百貨大樓採購科科長李建國。
照片上蓋著鋼印,下頭還有大紅的百貨大樓的公章。
許寧言看著李建國的工作證發了一會呆,這個名字怎麼好像也有幾分熟悉?這個場景也似乎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