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颶風越發強烈,船帆被吹得獵獵作響。
狂風暴雨,導致官船搖晃更加猛烈。
任由風吹雨打保駕護航的禁軍在風雨中守了幾個時辰,身子終於搖來晃去撐不住,
見此,六千禁軍的禁軍統領很憂心官船繼續航行會不會意外翻船,禁軍們會不會因為泡雨中感染風寒而病倒。
天黑之前,禁軍統領找到蕭衍之,建議靠岸停擺一夜,等颶風過去再航行。
蕭衍之與宋錦互視一眼,道:「不必停,接下來會連續兩個月颶風暴雨,讓禁軍們全部躲回船內避雨。」
「大人,無人看守,若遇水匪,水匪看出端倪?天時地利,伺機劫船如何是好?」
禁軍統領聽到蕭衍之居然讓禁軍避雨,很是感動,覺得蕭衍之是難得一見體恤兵將的好官。但聽到蕭衍之武斷的說暴雨會連下兩個月,又覺得這事荒唐。
要是暴雨連下兩個月,整個南方估計都要山河倒灌,被洪水淹沒。
蕭衍之聽到水匪二字,俊臉顛倒眾生,輕蔑一笑:「本官等的就是水匪!水匪不劫船,本官才不放心。」
在武文帝的聖旨讓他前往中州,他早就設想過沿途會遇見的任何危險。
他外放為官,讓媳婦跟著顛簸勞累,已經愧對媳婦了。
他又怎麼捨得自己媳婦途中還要遇糟心事?自然在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之前,提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內。
沒錯!趙弘若是螳螂,那蕭衍之即是蟬,也是黃雀。
而在蕭衍之說出此話的同時,一百里外,兩方水匪正在河中撕殺。
不多時,其中一方盡數
被滅,血染江河,數不清多少『水匪』屍體,順江飄下。
這些『水匪』浮屍其實都不是水匪,竟是假冒的兵將。
而獲勝的一方,才是真正的水匪,水匪突然出現,將假冒水匪潛伏的兵將,殺個片甲不留,屍浮運河。
「老大!咱兄弟死了一千多人!」一個小弟模樣的水匪,清點人數後,跑到岸上站著,身披蓑衣、濃眉大眼、滿臉鬍髯的水匪頭領跟前,報了個數字。
水匪頭領聽到八千人,死了一千多人,濃眉一皺,罵娘道:「他娘的!死了就死了!讓殺人結果被人殺,真他娘沒用!老子這些年真白教他們了!」
小弟立即拍馬屁道:「老大說的是,那咱們要不要攔截官船?」
說著,又搓著手,嘿嘿笑道:「一百多萬石糧食,還有數不清的草藥啊!」
水匪頭領聞言抬腿就是一腳踹翻小弟,罵咧道:「攔什麼攔!沒出息!你們真想一輩子當水匪?幹了這票咱們所有兄弟從此金盆洗手,老子帶你們去做正當買賣!」
找到他的那人,讓他幫忙殺了假冒水匪的兵將,護送官船直達中州,獲得的報酬是讓他們加入秦家商幫。
要知道,秦家商幫不僅遍布大昊,甚至還做域外的買賣,只要干他們這一行的誰不知道?
不管是水匪還是旱匪,從來沒有人敢打劫秦家商幫的貨運,敢動秦家商幫,那無疑是茅坑裡點燈,找屎。
而有幸加入秦家
商幫的,聽說全都富得流油了!
水匪頭領想到以後吃香喝辣,又施令道:「再去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絕不留活口!還有咱死去的兄弟,全帶回去埋了。」
水匪頭領一句話落下,只要還有一口氣的兵將,最後若不是成為浮屍,便是沉屍。
一個時辰後,九艘官船終於經過兩方水匪撕殺的地方。
當禁軍統領看到被鮮血染紅的運河,還有看見飄浮在河面上一具具浮屍,臉色大變,被嚇得不輕。
而官船的六千禁軍也紛紛冒雨出來觀看,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浮屍都是水匪打扮。
禁軍統領又匆匆忙忙找蕭衍之,稟報河中的景象。
蕭衍之聞言披著蓑衣,冒雨走出船倉,與禁軍統領走到船首,觀看河中的浮屍。
當見所有浮屍穿的衣裳不是紅黑色,他笑著擺手:「危機解除!讓眾人不必驚慌!這些『水匪』應該是被其他水匪幫派滅的!」
言罷,他又鑽回船倉,陪自己媳婦去了。
禁軍統領聽了蕭衍之的話,嘴巴張大得足以塞下雞蛋。
他就算腦子再蠢,也不可能相信,河面上的「水匪」是因為自相殘殺,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這明顯是還有一方勢力,提前將這些水匪全滅了,一直身處暗處?
禁軍統領忍不住猜,難道另一方勢力是太子的人?
興許是了!他們不也是太子的人麼?
……
半個月後,趙乾收到禁軍統領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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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得知蕭衍之與宋錦毫髮未傷一路都沒遇見危險,九艘官船也完好無損繼續航行,大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很是意外。
直到聽到近萬的『水匪』離奇被滅,浮屍滿江,河水都染紅了,他終於正襟危坐,迷惑不解喃喃問道:「他們夫婦請的什麼幫手?又從哪裡請來的幫手?」
顧宗棠近萬的兵將!居然全被殺了?
而且那些兵將屍體死狀表明,不是毒殺,是真正的撕殺。
蕭衍之與宋錦從哪調動的兵力反撲的?
「興許是蕭衍之進京趕考路上,遇到了什麼武將?宋錦救了人家?有奇遇?這才能請動人家相助?」阿二也很不解,他看了禁軍統領的信後,也以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
想不通時,他只能這麼腦補。
趙乾沉吟一會,突然道:「之前讓你調查蕭衍之親生父親的事,查得如何?」
阿二搖頭:「爺,蕭衍之父親就如憑空冒出來的,根本無從查起,應該如我們一般,行蹤痕跡被抹得乾乾淨淨。」
頓了頓,又道:「爺,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阿二覺得還是不要再查蕭衍之的爹好一些,萬一宋錦知道,指不定以後與爺生嫌隙,宋錦生氣很嚴重……」
最近爺變得很奇怪,疑心病越來越嚴重,他必須要提醒爺。
趙乾聽到阿二的心聲,如同當頭棒喝。
阿二沒有說錯,他懷疑誰也不能懷疑與蕭衍之和宋錦有關的人。
就算是秦鈞身份很可疑,但是誰沒有一些秘密?何況夫婦害誰也不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