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他呢?也對你無情嗎?
只不過隔了短短一天,打死雲無恙她都不會想到自己再一次坐到了程十鳶的房間裡。
而且還是和柳消閒一起。
她此刻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鼻中傳來的香味格外令她熟悉。
這時她終於得了空能好好觀察程十鳶的房間,早晨走的太急羞恥的一眼都沒亂看。
雲無恙啊雲無恙,雲無恙自己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真是謙謙君子啊。
程十鳶的房間布置的特別精緻,只怕是一般女子也不會如此心細,窗上是惹人憐愛的花藤纏繞,梳妝鏡前是挨得緊的瓶瓶罐罐,就連髮飾和手鐲此類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此刻他正坐在鏡前梳發,木梳穿過發尾柔順絲滑。
雲無恙:「……」
她看了一眼一身黑氣環繞顯然心情極為不好的柳消閒,又看了一眼視若無睹不慌不忙的程十鳶,心想這第一美人不愧是見過大世面啊。
房間裡坐了這麼個氣溫驟降殺氣四溢的男人也能如此淡定,佩服佩服。
「這位便是程公子?」縱使柳消閒也不得不承認,他轉眸,冷淡又意味不明的看了雲無恙一眼:
「雲小姐的朋友,果然都是出類拔萃,卓爾不凡。」
程十鳶這才按下梳子,從容轉身。
他一雙眸子波光粼粼,像春水攪起瀲灩。
程十鳶微微俯首,然後再抬頭,一雙眸子略過雲無恙定在了柳消閒身上:
「柳公子在這京城裡才是受人愛戴,十鳶自知與柳公子云泥之別。」
聞言,兩人神色一僵。
居然這麼輕易就看出來柳消閒是男子了,還準確無誤的叫出了名字。
「……哈哈哈,」雲無恙見二人眼神對線便及時揮揮手傻笑出來當和事佬:「程公子你太謙虛了。」
程十鳶轉頭,微微一笑:「果然小姐與我一日不見便生分了許多呢,昨日醉酒時可是喚了我十鳶。」
「比起程公子,我還是更喜歡聽您叫我親切點。」
聞言,柳消閒的臉色果然黑了下來。
也不怪他,畢竟他可是知道雲無恙昨日在這歸香居睡了一宿。
如今看來郎是有情,同居一個屋檐下不發生點什麼才是奇怪。
「……是嗎,」柳消閒語氣冷冰冰的,像是滲著絲絲涼氣:「如今看來是我耽誤你們二人敘舊了,我這便走。」
他說著就要走,雲無恙見了便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叫了出來:「柳消閒!」
雲無恙從未這麼直白的喊過柳消閒的名字,如今一出聲,柳消閒果然停下了腳步。
他並沒有抽出自己的胳膊,只是回眸定定的看向雲無恙。
雲無恙知道,這人應該只是氣不過想要個說法而已。
她只要現在澄清,柳消閒就不會生氣。
於是雲無恙道:「我們什麼都沒……」
「雲小姐,」忽然之間,程十鳶勾了勾唇,撩開了自己的一縷黑髮,露出耳垂。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那種靡麗如同折翼墮落的天使,美好卻有著說不清的致命誘惑感。
他纖長濃密的黑睫下是一雙無時無刻都帶著笑意的深邃黑眸,程十鳶輕聲道:
「雲小姐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雲無恙定睛一看,那不是她的白玉吊墜又是什麼?
只不過程十鳶是把月牙吊墜改成了耳墜,如今便墜在他那精緻小巧的耳垂上,尤其襯得他漂亮。
雲無恙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簡直比竇娥還冤。
在人家這住了一天,你能說交情不好嗎?未婚夫在這,你能說和其他男人關係匪淺嗎?
再在這待下去她就要嘴裡反白沫了。
雲無恙沒回答住,只打了一個零點零一秒的頓,就被柳消閒捕捉到了。
他看了許久,隨後退後幾步抽出手撇開了目光。
「算了。」
算了?什麼算了?
你聽我狡辯啊喂!
見二人氣氛僵持,程十鳶起了身。
他端來一個果盤,水果的香氣瞬間充斥了雲無恙的口鼻。
她抬頭,撞見程十鳶溫和的笑意,想必是端來給她吃的。
「……多謝。」雲無恙接過後,看了柳消閒一眼,猶豫幾秒後,想著這人今天生辰還委屈成這樣,就撿了一個葡萄遞過去:
「喏。」
程十鳶的目光落在雲無恙身上,不多時,他輕緩的眨了眨眼。
下一秒,雲無恙就感覺自己唇邊冰冰涼涼。
她錯愕的抬頭,發現程十鳶剝了一個葡萄遞到她唇邊。
就在這時,身邊陡然傳來聲響。
下一秒,雲無恙手中的葡萄滾落在地,柳消閒的長髮散落在肩頭。
只見柳消閒目光銳利,他拔下頭上偽裝成女子的簪子逼至程十鳶頸前,只差幾厘米就能捅穿他的喉嚨。
柳消閒雖然一副病秧子的身軀,心性卻清高的不行,再加上出身將軍府,如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總算是坐不住了。
手中雖然只是一根簪子,卻如同一把上好的劍一般,他語氣並沒有多凶,只是淡淡的狠戾,斂眸凜聲:
「她既是我妻,我就容不得別人調戲她,你休得挑撥離間。」
這一刻,他沒有任何猶豫,不拘泥於任何禮數。
雲無恙愣愣的看著柳消閒的黑髮散落,以及那句「她是我妻」,都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衝擊。
程十鳶只是在第一時間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隨後極快的便恢復了平靜,眯了眯眼睛一副笑臉。
他伸手握住簪子,卻怎麼都推不走。
病秧子勁有這麼大嗎?
雲無恙擔心鬧大,下意識拉近了自己和柳消閒的距離把手搭上了他的胳膊:「柳消閒,你先冷靜一下……」
就在此時,柳消閒又瞥向雲無恙。
僅僅是一個眼神,雲無恙就怔住了。
他那冷清的有些涼薄的眼神一如初見,仿佛這段時間稍微親近起來的關係都被他頃刻打破。
「雲無恙,我本想和你好好相處試試的,但現在看來,你還真是處處留情。」
潑天的富貴還沒輪到雲無恙,潑天的屎盆子先扣上了。
但她並沒有生氣,她自知理虧,只是心平氣和的移開柳消閒拿著簪子的胳膊。
「我可以保證,我和程公子清清白白。」
柳消閒眼眸漆黑,他語氣冷漠如寒鐵:「是嗎?」
「那他呢?他可不像對你無情。」
「叮噹」一聲,銀簪落地清脆。
柳消閒微微側頭,看起來是再也受不住了:「我只提醒你,這地方的人,你怎麼認識他,他就怎麼認識別人。」
柳消閒說完轉身就走,甚至剩下的兩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直到門被甩上,雲無恙才嘆了口氣。
她硬扯出一個笑容面對程十鳶:「程公子,以前種種就算誤會,今日之事算我們胡鬧,待會我托掌柜的給你補償。」
「那我就先走……」
她剛邁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程十鳶眯起眼睛,溫婉一笑。
「雲小姐,如果我說,我是真心的呢?」
「真心喜歡你,你能接受我嗎?」
雲無恙:「……」
好累,她該說什麼?該發一張好人卡嗎?
她只是一個好色的草包,何德何能讓見多識廣的第一美人傾心啊?
程十鳶!程公子!你眼睛沒瞎吧?!
雲無恙一時語塞:「……謝謝你喜歡我。」
程十鳶的笑容似乎出現了一絲裂痕:「……我是真的喜歡你。」
雲無恙雙手合十:「我也真的謝謝你。」
程十鳶:「……」
雙標柳公子,程小鳥怎麼推推不開胳膊,老婆搭一下就放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