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軍法相爭
「呃……」
雲無恙尷尬的站在原地,本想直接放棄說不會時,簫朔月開口了:
「也罷,你坐下吧。」
雲無恙愣了一下:「不用我背了?」
簫朔月抬眼:「你很想展示?」
雲無恙連連擺手:「不了,不了。」
她屁股剛落到凳子上,就聽見簫朔月催命一樣的聲音:「不過這罰是免不了。」
「第六卷的註解,下學後請雲小姐來我隔間抄寫。」
雲無恙:「……」
她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柳消閒瞥了她一眼,淡然不語。
「古人云,天下之事,聞者不如見者知之為詳,見者不如居者知之為盡,古書上的知識臣已傳授許多,現在我想問問諸位殿下與貴女公子們,關於軍法的知識,你們又能實踐多少。」
軍,軍法???
雲無恙一下就不困了,這可比高中學那些無聊枯燥的東西好玩多了。
「心中醒,口中說,紙上作,不從身上習過,皆無用也,」簫朔月幾步緩緩邁上講台,將一張紙壓在黑板中央,接著平靜轉身:
「現有如下情況,諸位請側耳聽好。」
簫朔月指著紙上一處:「現有兩軍交戰,敵方身著不易刺穿的鐵鎧甲,驍勇善戰數量可觀,不過未騎兵馬,若是諸位,如何以自身軍隊破萬軍?」
雲無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簫朔月畫的是什麼?
那是峽谷嗎?那是兩支軍隊嗎?
雲無恙嘴角抽了抽,心想她果然水平不夠,完全無法理解簫朔月的作畫。
只看畫的功夫,簫朔月的視線就掃了過來,周圍皇子皇女皆如臨大敵,不是裝作東西掉了就是作冥思苦想狀。
雲無恙還是一抬頭才看見簫朔月,與簫朔月對視的那一瞬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敢問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比老師在提問時正好和老師對視更恐怖的?
雲無恙立刻咳嗽了一聲,尷尬的時候就會裝作自己很忙。
她低下頭左掃一眼右掃一眼,最後乾脆直接把頭埋起來裝作鴕鳥。
現在應該不在看她了吧?雲無恙偷偷露出一雙眼睛。
簫朔月:盯。
雲無恙:「……」
老師,你不要偷偷滴看我。
我知道我進局子了,你們都騙我在上學。
她舔了舔唇,沖簫朔月咧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就在這時,柳消閒舉起了手。
簫朔月點了點頭。
幾日前見到柳消閒時,他面色尚且蒼白,如今看起來紅潤了很多,但依舊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
柳消閒仙人之姿如裊裊笛音,緩緩流淌,不絕如縷,第一公子的眉眼如一潭泉,溫潤而澤,模糊了天上人間的界限,拈來的葉輕而輕地點落在水面,泛起一點微不可察的漣漪。
他十分謙遜:「學生閱讀古籍,知曉蚩尤能作大霧使軍士昏迷,可謂縱煙以自隱。學生認為,煙幕在戰爭中起著重大作用,既能迷惑對方,又能保護自己免受攻擊。
既然我軍處於劣勢,便可以煙幕迷惑,敵軍以為我方已敗,必放鬆警惕急於邀功領賞,因而陣勢大亂,我軍便可趁勢反攻,轉敗為勝。」
簫朔月聽完後,認可的點了點頭:「不辱家名。」
江佑理小臉一黑,眼珠子一轉也舉起了手:「先生。」
簫朔月移開了目光:「請講。」
「不知先生可曾聽聞火牛陣,這乃是戰國時期以少勝多的著名戰役,即徵集了數頭牛,在牛角上綁上尖刀,在牛身上披上彩衣,再把浸了油的蘆葦綁在牛尾上,趁著天黑打開城門,點燃牛尾上的葦條。
牛受灼熱,疼痛難忍,便可狂奔入敵軍陣地,敵軍以為鬼神降臨,便可嚇得四處奔逃,我軍便能緊隨其後猛攻,大敗敵軍。」
「明智之舉,不過略顯弊端,尚且不知敵軍膽子是否大,且禽獸乃不可控因素,著實冒險。」
簫朔月點點頭:「但此法少年心性,膽大創新,已是不錯。」
江佑理被第一時間的批評說的有些泄氣,但下一秒簫朔月的肯定就叫他揚眉吐氣起來。
他坐下後回頭看了一眼柳消閒,沖柳消閒挑了挑眉。
柳消閒:「……」
他直接選擇了無視。
雲無恙正在觀望,突然聽到七皇女笑著出聲了。
七皇女賀婧勾著唇,嘴角都快挑到天上去了,她一雙眸子定定的看向雲無恙:「先生,我方才看到雲無恙舉手了。」
雲無恙:「???」
滾啊。
來,你直接來殺了我吧,別整這齣。
沒啥可調節的,她直接選擇退出,這B人她要和她再見了。
雲無恙幽怨的盯著賀婧,賀婧被她的眼神看的逐漸心虛。
就在這時,柳消閒開口了:「先生,我並沒有看到雲小姐舉手。」
啊???
全學堂幾乎都震驚了,有幾個不怕死的回頭驚訝的看向柳消閒。
不是說柳消閒和雲無恙最是不對付嗎?如今怎麼還替她說上話了?
簫朔月掃了柳消閒一眼,聲音冷淡:「柳公子,縱使表現極佳,也不能無視規則隨意發言。」
柳消閒睫毛一顫,停頓了一秒後才冷靜出聲:「是,學生受教。」
「即是如此,便罰你根據今日所說,完整寫出一篇策論。」
「……是,學生領罰。」
賀婧正揚眉吐氣以為簫朔月礙於她的身份維護她時,就見那冷如雪山仙神般的男人涼颼颼的瞥過來一眼。
「七殿下如此關切雲小姐,必然也願意領了她的罰抄,再加上隨意發言,便罰你抄註解三遍。」
賀婧的臉霎時變得慘白。
學堂里的其他學生怎能聽不出簫朔月冷淡聲音後的陰陽怪氣,因此賀婧周圍響起了一陣竊笑。
她下意識惱羞成怒就要反駁,卻忽然記起母親的囑咐:
「國師乃我國聖人,就是陛下也要讓他三分,切不要與國師發生口角惹國師不快,要謙遜收斂好好學習。」
對了,如今國師才是大腿,他說誰生誰死,就一個也逃不了。
就算是輕飄飄在皇帝耳旁吹一句某某不詳,也夠受的了。
這反抗硬生生讓她咽了下去,賀婧氣的牙根痒痒,卻只能回答一聲領罰。
雲無恙正在心裡笑的敲鑼打鼓,突然聽見簫朔月道:
「既然這場爭端皆因雲小姐而起,又免了你的罰抄,不如請你起身回答,也好服眾。」
雲無恙:「……」
她自從進了這學堂,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拉西。
之前的雲無恙:美人,美酒,京城隨便浪
現在的雲無恙:罰抄,背書,夫君還吃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