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各有算計：層次不夠，在於眼界認知

  幕國前朝的殘餘一直在籌謀復國之事，幕太子這邊也未曾停滯不前。

  從某種程度來講，慕太子的復國之心顯得極度迫切。霄國的強大不言而喻，一時間竟使幕太子手足無措，倍感乏力，好在慕太子並非定力欠缺之人，竟然決定隱伏下來，伺機而動。

  自然，穆氏姑侄的動向全都在幕太子的掌控之內。當確認先朝穆國的餘孽暫且停止復國，居然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時機，幕太子聰慧過人，立刻意識到，一個絕佳的借雞生蛋的好機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穆國北境的總統領穆雲迪掌控著數十萬兵馬，一直以來都是朝堂眾多皇子企圖爭奪的一股力量。穆雲迪不參與朝堂爭鬥的諸多做法，常常被幕國朝堂的各方勢力視作一種平衡的手段，時間久了也就顯得寡淡無味了。

  誰又能料想到，一向蠢笨且紈絝的幕太子竟然能夠在北境軍中安插了暗線，悄然間爭取到了一股軍中的力量。

  倘若說，單兵少年以一敵萬的資質震垮了幕國北境之軍的戰鬥意志，倒不如講，是幕太子的勢力在其中運用了巧計。當幕國朝堂請求支援十萬戰力奔赴西境戰線時，穆雲迪卻發兵二十萬出征，來自幕太子一方的軍中主事之人就已然察覺到，穆雲迪的復國企圖。

  一對多，單兵真的能夠對抗萬軍嗎？倘若說真可以，顯然是有些誇大其詞了。暫且不論少年單兵如何英勇，單就對戰之時而言，排兵布陣，一萬人顯然難以全部鋪開同時施展戰鬥力，這不符合常規邏輯，頂多是數十人，或者十數人與少年單兵對戰，這才合乎常理。

  所謂的一人敵萬軍，不過是單兵少年的戰鬥毅力超然，殺完一波，又來一波，一波又一波的殺滅敵人從不疲憊，展現了少年單兵的超然體力，令得周邊敵軍作戰的膽氣沒有了。

  在戰爭當中，是存在群體效應的。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士兵往往會被戰爭的慘烈程度所震懾，再加上一部分士兵的恐慌和懼戰心理，便會加劇這種戰場情緒。在相互重重壓力之下，基於生存的原始欲望，潰逃的現象也就隨之出現了。況且這種潰逃總得有一個合理的託辭，於是少年以一敵萬而不能敵的情況也就順理成章了。

  單兵雖能敵萬軍，但並非一定要殺滅萬人，少年單兵的強大之處在於對敵人戰鬥意志的打擊。故而，在戰場中對單兵的精準運用，便能成為一種致勝的保障之一。

  戰爭終究不是一個人有多強大就真的能成為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一個人再能拼殺，終歸有力竭的一刻。即便毅力超凡，從不疲憊，敵軍對你展開耗時之戰，把除你之外的所有力量都滅掉，這時就只剩你一人，這能算你勝利了嗎？顯然不能。

  當然，這並不是意味著面具少年不夠勇猛兇悍，如果時間充分，殺滅萬人或許只是一個必然的結果而已，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實際上，世人總是在潛意識裡期望能夠出現一位無敵的英雄形象，能夠使自己的個人情感產生共鳴，達成自己無法達成、卻又極度渴望達成的高度，以此來撫慰自己存有缺憾的內心世界。

  於是，少年單兵無敵的形象，便會產生疊加作用，過分誇大的傳言也能日益不停地被神化，甚至能愈發讓人堅信不疑。

  誰能想到，這裡面的玄機另有隱情。破壞北境軍的復國意向，必然是幕太子勢力的首要任務，時機正合適，於是就理所當然地出現了一人擊垮整個北境軍的狀況。

  當時，穆雲迪萬分懵懂，他竟然一時竟真覺得，這少年單兵確實萬軍不敵，在惜命的想法之下，自然是士兵丟命，統領活命了，攜著親兵狼狽逃竄，也沒察覺到為何潰散的大軍沒有跟著自己逃命。

  北境軍總統領顧自攜帶親兵逃往幕國東南境，這對於潰敗的北境軍而言，便產生了更為不利的消極心理。對於弱者來講，危機時刻，己方的強者通常就是能夠賴以依附的安全根基。這下可好，你穆雲迪丟下眾多軍士自己跑了，咱們這些當兵的該怎麼辦，自然是傷心落淚了。

  時也，命也！在機緣巧合之下，幕太子的勢力不但破壞了穆雲迪的復國大計，也順理成章地籠絡了一批北境潰軍的忠心。加之在守衛皇命的正統感召之下，聚集了數量相當可觀的戰力。

  穆雲迪失策的最大根源，實際上還並非攜親兵逃離，而是逃往了東南境而非首都或者西境，這使得眾多北境軍感覺到了穆雲迪或許存有某些私心，其城不可信。

  幕國西境戰事緊迫，幕國存有亡國之危，即便少年單兵擊潰了北境軍，那麼多的北境軍士兵必然會想方設法前往西境，畢竟這是皇命授權的戰略需求，亡國奴在任何時候總是令人心生抗拒。.

  所以，組隊行事，一定要避開豬隊友。穆雲迪已經有了豬隊友的潛在特質，潰敗的北境軍有相當數量的軍士在逃往西境的路上，發現追不到穆雲迪，自然就滋生了更多消極的情緒，懼戰西境的心理成為了擊垮北境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儘管在事後，穆雲迪好像想到了什麼，及時收攏了一支數萬的北境潰逃軍士，然而其忠誠度卻打了折扣，這在後來成為了復國計劃里的關鍵轉折點，令人不勝唏噓。

  幕太子正是想到了這一點，除了先前自己一方籠絡的一批戰力以外，穆雲迪手中這一支數萬人的北境軍無疑是完全能夠加以利用的另外一股戰力。

  霄國勢力強大又能怎樣？霄國滅掉幕國又如何？在超凡的神秘勢力支持下，難道還能斗得過荒野遊牧民族？不，這絕對沒可能，諸國加起來都不可能是有神秘勢力加持的荒野遊牧民族的對手。一個源自未知世界的超然勢力，這般挑動這方大陸的血雨腥風，難道是閒得無聊？不，絕對不是！

  幕太子篤定，神秘勢力採用常規方式攻打霄國，必定有著其極為自信的根據，這很有可能是超脫凡俗世間的戰力之法。神秘勢力也許有著某種禁令，不能直接參與戰爭，但是並不意味著不能通過別的手段間接實現目標，關於此，幕太子對自己的判斷極具自信。

  屆時，即便霄國能夠僥倖留存下來，其國力也必然衰微脆弱到極點，甚至可能會出現國滅族消的結局。凌霄支脈的滅族不過僅僅是一道開胃小菜，儘管那只是個小小的意外，然而這種意外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一個能夠培育出槍劍雙絕之人的族群存於世間，終究會增添些許麻煩。

  這個世界愈發神秘莫測了，劍斷山雖說並非是仙人一劍斬斷群山，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世界就不能存在仙人手段。斷劍雙子和神劍谷道的奇異之處，也透著令人費解的種種蹊蹺。幽蘭山脈同樣也不例外，存在著詭異奇特之處。

  對了，域外的神秘勢力不是一直對幽蘭山脈心懷覬覦嗎？沒錯，他們來自域外之地，力量如此超凡出塵，堪稱具備仙人之能也當仁不讓，這足以證明域外之地必然存有一方更為奇妙的領域。

  然而，這股神秘勢力在幕太子看來，著實算不上超脫世外的仙人層級。外域之外必然存在更強的領域，不然神秘勢力緣何存有忌憚，又為何對一個凡俗之處的幽蘭山脈存有覬覦之意。

  存有忌憚，意味著有著無法抗衡的壓迫；存了覬覦之心，表明有超越自身的事物存在。一個凡俗世界能有什麼東西值得覬覦呢？因此，必定存在一個能力遠遠超出於域外神秘勢力的層面。

  唯有那域外強域，乃至更高的層次才能稱得上有著仙人之質，神秘黑衣人勢力的實力定然遠遠算不上，至多有著一些凡俗世界難以企及的的超強手段罷了。

  該如何去做，幕太子心裡一清二楚，必須掌控更多的資源和擁有更高的地位，才有能力揭開這所有的秘密，解開這方世界的神秘面紗。至於生靈死傷幾何，根本不在幕太子的考慮之中，他要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先是幕國，再是諸國，乃至整個這方大陸，都要臣服在自己腳下。

  霄國算得了什麼？再強大又能怎樣？強大實際上也是一種罪過，總是會被比自身更加強大的力量所消滅。霄國是阻擋不了自己前進的道路的，因為，幕太子胸懷一個偉大的使命，渴望解開這世間的真諦。幕太子不能輸，他必定要贏，只有贏了才是夢想的開端。

  這方大陸層次不夠，眼界認知不行，或許未來自己的目標應該定的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