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轉瞬
肥厚豐腴的肘子肉被剛剛烙好的油餅裹住,為防油膩,還放了些青椒和大蒜製成的剁椒醬,光是看,就令人食指大動。
陳墨一口咬下,略帶湯水的肘子肉滲出肉汁,緩緩流到他的手上,令他的手指變得有些微微發黏。
有個家還是有好處的,陳墨今日休沐,不必再花錢去小飯館,買些肉回家讓趙瑜幫忙烹煮,花銷的錢無疑要比之前少許多。
之前他只能去飯館,而飯館是肯定要掙錢,現在自家做同樣的錢能吃到更多肉。
「你慢些吃,鍋里還有。」趙瑜微笑,又端來滿滿登登一小盆紅燒排骨。
至於鍋里,則還燉著兩大塊羊肉。
陳墨猶如風捲殘雲,很快將桌上食物掃蕩個七七八八,就連啃掉的骨頭都在桌子上堆出個小山丘。
趙瑜吃的並不多,不過這段時間她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身形仍極瘦,可面色總歸是紅潤起來。
「你手上還有錢嗎?能借我些嗎?」見陳墨吃完飯,她才壯著膽子,有些扭捏的開口。
「怎麼,之前給你的錢用光了?」陳墨心生疑惑問道。
「沒有,我想在這鎮上支個攤子賣些吃食,我手藝還行,應該能賺些銀子,只是現在還差本錢。」她講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直在家中呆著,什麼都不做,只是吃乾飯難免會惹人厭煩。
找些事做,哪怕苦些累些,可終歸是有份收入,能自己養活自己。
「還差多少錢?」陳墨凝聲詢問,用濕毛巾擦了擦手,從懷中取出荷包。
他手上現在確實有不少錢,但並沒都帶在身上。
「再有一兩二錢應該就夠。」趙瑜報出一個明確的數目,看來在此前她就仔細考慮過這件事,不是一時衝動。
「行。」陳墨數出一兩五錢銀子遞給她。
「小本生意也要多些本錢,這錢算是我入伱的股。」他笑著把這錢遞了過去。
趙瑜的手藝確實不錯,這點陳墨對此頗為認可。不說比那些城裡的大酒樓大師傅,但味道確實要比鎮內諸多小飯館好上許多。
她若是去賣些吃食,就算賺不到大錢,也肯定不會賠。
「多謝。」趙瑜微笑道謝。
她知道陳墨這是在照顧自己,借錢要還,而入股干生意就算賠光也不必還。
哪怕是為他這份信任,自己也得做好生意。
陳墨在家中吃了兩頓飯,仍趕在宵禁之前回軍營。
陳墨如今已和其他新兵一樣編入伙內,他在莫刀手下聽命,負責營內巡防治安。
這相對而言是個輕巧活,因為負責巡防的人很多,每日輪到他去巡防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個時辰。
因此他能有更多時間去做更多訓練,既要考武舉,那麼讀書識字兵書策論,不光要通讀,且要會寫,更要根據情況作出變通。
得虧武舉只考策論,只要能根據問題拿出相對合理的應對方式即可,不需要像文舉一般破題點題扣題。
不然陳墨就算再學三年,也未必能過得了這武舉試。
步射騎射槍術,都需要他慢慢去練去學。
貪狼七殺拳也在不斷進步,不過就算以陳墨的資質,想要從第三層突破第四層也並非易事。
按照他的估量,起碼也得要兩三個月功夫。
轉瞬間,一個多月的日子飄忽而過。
陳墨在軍營校場內縱馬疾馳,不斷嘗試馴服身下馬匹。
馬廄中有二三十匹馬,他都能隨便騎,只有這一匹烈性難馴。
目前除了孫將軍誰都不服,他幾次嘗試馴服這匹馬,始終都以失敗告終。
孫將軍放下話來,無論是誰只要能馴服這匹馬,那這馬就賜予他。
其他人也有嘗試,只不過目前還在繼續嘗試的只有陳墨一人。
他對馴馬不是很熟練,但他力氣大,耐力更是遠超常人,只要能消磨完這馬的性子,早晚能騎上它。
「十三弟!」一聲嘹亮的呼喊從遠處傳來,陳墨入目望去,遠遠就看到莫虎向自己招手。
當下也不再馴馬,找了機會從馬上翻身躍下。
「怎麼了五哥?」陳墨走到他身旁,笑著詢問。
「我去鎮上遇見弟妹了,說現在天暖和起來,給你做了兩身單薄衣裳,托我給你送過來。」莫虎甩過來一個包裹。
裡面是兩身新棉袍,一看裁剪線口就知,做衣裳的人花了大心思。
陳墨略顯詫異,這兩身棉袍可不便宜,少說得五六錢銀子。
不過他面上仍是神色淡然,畢竟自己的髮妻給自己做身衣服,實在不是什麼大事。
「我說你小子可真是好命,能娶這麼好一個媳婦。」他說這話時語氣略有艷羨。
陳墨是他的十三弟,可他都娶妻了,自己到現在還打光棍呢!
「你回頭向義父請假,回趟老家就是,要不然在興遠府讓義父幫你找一個也行啊。」陳墨笑著給他出了個主意。
以莫虎的身份,想娶妻絕對不難,不說娶個世家嫡女,娶個普通財主家的女兒絕非難事。
「等我考上舉人再說吧。」莫虎露出一個頗為自信的微笑,今年他就要考舉人,顯然他覺得自己有很大概率考上。
到那時能找的姑娘,可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五哥,十三哥,將軍找你們有事,讓你們速去見他。」一名親兵在匆匆來報。
陳墨是孫將軍的第十三個義子,其他新兵便如同稱呼莫虎一樣稱呼他為十三哥。
「出了何事?」莫虎忙追問,那傳令親兵搖頭,對此絲毫不知。
「先去見義父吧。」陳墨拉著他動身。
平日裡若無事情,義父不會突然要見他們,今日想來是出了事情,且可能是比較急的事情。
兩人一同趕至書房內,這才發現除了他們倆外莫刀與趙雲成還有孫將軍的兩名侄子亦在此聽命。
陳墨小聲向他們幾人打了招呼,幾人微微頷首回應,都沒多說話。
「你是從青州逃難而來,那是否經過這裡?」
孫守仁向陳墨招了招手,在他面前正擺放著一幅地圖,其中一小塊區域已然被標記起來。
「我確實是從這一片地方逃來,怎麼了義父,這裡出什麼事了嗎?」陳墨掃了一眼地圖道。
他當時確實不清楚自己是從何處逃來,但有地圖上的青木縣和當初吃熱湯麵的鎮子做標記,再結合自己當初逃難而來的方向做估算。
自己必然是從這塊區域逃來,不然他到不了那處鎮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