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修行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長生秘地內，雖有陣法鎮壓。
可在陣眼處，生死枯榮之力，如犬牙交錯，相互對抗廝殺。
陳墨踏足此處，就要承受這些力量。
也就是進入此處修行的武者，修為最低都在真一境二重天境界。
不然都沒資格踏入此處。
生死流轉變化，所產生的力量不是尋常武者能夠抵禦。
且這力量還在切實影響武者本身哪怕陳墨作為真一境界的武者，也會遭受其影響。
一旦有死氣侵擾，他肉身會本能激發潛藏在體內的法則之力來對抗死氣。
武者想要體悟生死之意，明悟本身，斬斷天地因果。
那麼最簡單快捷的方法就是真正去感悟經歷生死，但倘若用這種方法，那風險太高。
去感悟經歷生死，一旦出了差錯，那麼就是真的死了。
而在此處修行則不同，生死真意雖然會不斷侵蝕武者，可這兩股力量終歸是在不斷變動。
陣法本身也會時刻確定武者的情況，只要有危險，便會立刻停下。
雖說如此做也有一定風險，可最差的情況無非就是受傷，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逐漸恢復。
比之直接去經歷生死，所要遭受的風險，實在是低了太多太多。
陳墨收束自身之力，讓死氣逐漸浸染自己的肉身，只有如此才更好，感悟生死變化。
恐怖卻又平淡的死氣，僅是瞬間，便覆蓋陳墨。
這力量說不上多麼特殊，好似潺潺流水，卻無法阻隔，無法抗拒。
什麼是真正的死亡？
陳墨對此了解不多，他只知道在這方世界，人死後會前往幽冥地府。
而死亡的過程具體是怎樣？
他對此全然不知，畢竟他沒有真正死亡過。
然而隨著無盡死氣將自身包裹，陳墨只感覺到一陣虛無，一切都消失，一切都沒有意義。
死亡是寂滅，徹底的不復存在。
陳墨對生死略有明悟，只感覺一股清涼之意，籠罩自己全身。
緊接著他便想到另一點，如果武者擊碎輪迴碑，那麼連重修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輪迴杯被擊碎，武者與這方天地的所有關聯牽扯，將會徹底被斬斷。
在此情況下，武者死亡根本沒有轉世投胎或是幽冥地府，而是徹徹底底的歸於虛無。
擊碎輪迴碑，武者相當於踏出至關重要的一步，自此以後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斬斷天地對自身拘束，得大逍遙大自在，武者接下來的修行會是一片坦途，甚至可能會比先前更快。
同樣，也有許多武者終其一生都被阻攔在這一步。
這一步一旦踏出，那麼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固然如今天地內武者其實也沒有多少退路，可真正面臨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想要突破也絕非一件易事。
陳墨感悟生死，他身上生機旺盛昂揚，這一點不急著去參悟。
他要明悟生死，看破生死。
如此在面對輪迴碑時，方能坦然擊碎，不會為日後修行留下隱患。
死亡是虛無，一切都已消失。
想明白這點並不難，難點主要在接受以及參悟透徹死之真意。
而想要悟死，那麼就必須有生作為對照。
陳墨在此處陣眼修行，自然能夠一定程度上，讓陣法按自己的想法去運轉。
不過眨眼間，原先將他徹底籠罩的死氣消失，一股豐沛旺盛活躍的生機力量籠罩而來。
陳墨仔細感受這股力量，這力量溫和融洽，好似秋日午後的暖陽。
與先前一切都歸於虛無的死之力量完全不同，生機之力無比活躍，不斷融入自己的肉身內。
陳墨的肉身，本就有萬千玄妙。
在無盡生機的催化下，他肉身內蟄伏的法則力量同樣活躍起來，開始吸納生機之力，進一步提升自身。
此等玄妙，雖比不得蛻凡珠帶來的蛻變，卻也相差不遠。
陳墨掌握肉身引納吸取這些力量，將這些生機之力轉化為養分壯大自身法則。
這一過程持續數日，他又引來無數死氣，再度覆蓋自己的肉身。
且仔細參悟，生死之間的不同與變化。
能到達真一境界者，因為擔憂生死而無法突破的武者數量並不多。
起碼在人族中不多。
因為一名人族哪怕出身大勢力大宗門，且自幼天資絕頂，可想要修行到真一境界，也要付出無數努力。
到了這一境界，大多數武者的心性都足夠堅定，生死之關，雖有千難萬險，可他們也能夠堪破。
反而是那些生而知之的神獸，倘若不修血脈神通，要走武道修行之途。
大概率會在這一關卡間被阻攔住，甚至從此再也不得寸進。
一方面因為這些生而知之的神獸力量來的太過輕鬆，修行對它們來說也沒有太大難度。
而最重要的則是，它們還有退路。
修行遇到阻礙又如何？即使不擊碎輪迴碑，它們還可以走另一條路。
挖掘自身血脈神通或許無法成就至尊境界，但這天地間又有幾人能成就至尊境界！
放棄那一絲渺茫的成就至尊之境的機會，他們可以選擇更為穩妥安全，甚至還有退路的血脈之力。
在此情況下，它們絕不會輕易斬斷對天地的割捨。
而人族武者並沒有退路，在此情況下他們只有前進。
陳墨身心皆放在修行上，絕不浪費任何一絲多餘的心力關注外界。
時間不知流逝多久，陳墨不斷參悟生死變化。
比之先前，他如今又有了新的感悟。
生機之力昂揚活躍，代表無盡希望，只要還活著，終歸會有變數產生。
而死亡代表著徹底的終結，一切都已落下定數，不會再有任何改變的可能。
歸墟，就是處於這一狀態。
內部一切都在不斷消失，直到徹底歸於虛無。
只有活著才會有變數，才會有無限的可能，而死亡是決定一切的定數。
想明白這一點並不難，實際上陳墨並沒有耗費多久時間，他主要耗費的時間還是在一點一滴參悟透生死之力。
而到了當下，他對生死之力皆有較高的領悟，足以開始嘗試擊碎輪迴碑。
雖不清楚自己閉關多久，可他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要比其餘武者短太多。
一來是因為他的資質悟性夠強，二則是因為他肉身內具備萬千法則，這些力量流轉在體內，可以讓他更好參悟感知生死真意。
陳墨體內一切力量都被調動起來，好似涓涓溪流匯聚成江海，以銳不可當之勢，沖向輪迴碑。
若是換作其他武者，輪迴碑會屹立的十分厚重穩固。
因為這些武者活得夠久，修行的時間也夠長，與這方天地牽扯太多。
且這些武者也都出身於這方天地之間，本身他們與天地就存在無窮牽扯。
想要將這些東西盡數割捨，在上古時期，天地甚至會降下災劫來阻止武者。
即使輪迴碑被武者擊碎後，天地同樣會對武者降下災劫，以示自身憤怒。
到了如今這一時代，武者擊碎輪迴碑，雖不會再面臨天劫。
可想要斬斷自身與天地之間的聯繫，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陳墨會輕鬆許多，除卻因為他修行時間較短，最重要的是，他並非出生於這方世界。
他一身修為，雖來自這方天地，可並不是出生這方天地的情況下，天地與他之間的聯繫，相對而言就要更容易割捨。
奔騰如波濤，浩瀚如山嶽的力量，撞上輪迴碑。
剎那而已，輪迴碑出現無數道裂縫，緊接著道道裂縫迅速向外擴張，轉瞬間四分五裂。
陳墨再度調動力量，開始一點點碾碎那些輪迴碑碎塊。
他也感受到，這方天地對自己的約束聯繫，正在逐漸消失。
天地對自身再無拘束，到了這一境界的武者，才得到真正的大逍遙大自在。
而同樣想要得到這樣的逍遙和自在，就要付出代價。
他們不再受天地約束，天地也不會再幫助和支持他們。
陳墨能感受到原本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天地氣運，正在逐漸消散。
這點其實正常，武者斬斷與天地之間的聯繫，天地間相當於再也不存在此人。
在這種情況下，因天地而匯聚出來的福澤氣運自然會消散。
但仍有許多氣運之力沒有消散，例如人族氣運。
又例如陳墨，如今執掌神位所凝聚的氣運。
這些力量雖然來自天地，但卻並非完全來自天地，而是來自於無窮生靈。
這些生靈有自己的意志想法，他們所帶來的氣運之力，一定程度上不受天地干擾。
隨著輪迴碑被擊碎，陳墨的修為又迎來新一輪提升。
解開桎梏，他對天地法則的感悟理解更進一步。
陰陽法則有萬千變化，陳墨要一一體悟理解。
遠不止於此，他現在要以此為根基，想辦法開創自身的修行秘術。
好在他還有前人留下的經驗得以參考，如真武罡氣，如輪迴捨身術。
這兩門秘技皆是前人所創，陳墨雖只修行過一門，但接下來可以考慮兌換另一門參考。
參悟他人秘技，以此來創出自身秘籍，並且一步步完善。
這就是真一武者須做之事，待到密集初步完善，哪怕只有雛形，但只要自身能夠御使掌握知識，武者便可以此踏入執掌境界。
執掌進去之後，通過自身秘籍，武者一定程度上能夠掌握天地法則。
哪怕這是初步的掌握天地法則力量，卻也足以爆發出無盡威能。
能從根本上限制其他武者，藉助天地法則之力。
這種境界的武者，全力爆發下所能發揮出的戰力，一人便抵得過數百上千，甚至更多的真一境武者。
因為對這等境界的武者而言，人數沒有意義。
除非這數百上千名真一武者皆成陣法，不然還不足以影響執掌武者。
陳墨接下來的修行便要嘗試踏入此道，而他如今則要開始嘗試掌握法則，打磨自身秘技。
而打磨自身秘技的關竅，就是多修行其他武者秘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在執掌境界之前，自己只要專注這兩件事情就好。
至於執掌境界之後的事，暫時還不必多過操心。
想要掌握法則，絕非朝夕之功，即使有聆聽至尊講道的機會，想要辦到也沒那麼容易。
但隨著修為突破，陳墨還是能夠感受到陰陽法則，在自己眼前變化的更加清晰。
解開天地對自身限制，他反倒能夠更為容易的參悟陰陽法則變化。
不僅如此，斬斷天地的拘束，再面臨天地法則之力，他可以完全神隱。
完全遮掩自身的存在，無論何等天地法則之力，別說傷到他，甚至連觸及他的可能都不存在。
同樣在這種情況下，他也無法影響干擾其他法則。
想要對這種情況下的他出手，就只有動用自身天地真罡方可。
因為天地真罡內，不僅有天地之力，還包含武者自身對天地法則的理解，稱得上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力量。
修為達到真一境三重天，陳墨的小世界，反而沒有如之前那般變化。
只是在潛移默化中，世界內的生死法則更加完善，六道輪迴，幽冥地府，開始逐漸有了雛形。
雖只是雛形，卻也得以運轉。
陳墨清楚，一方小世界的強大永遠不在於其面積浩瀚，而是看其法則是否完善。
天地法則完善，是決定一方世界真正的潛力。
哪怕小世界只有萬里方圓，可只要法則完善，它就能夠自我運行。
在合適的環境下，這方小世界會自我向外擴張，增加自身力量。
而如果法則不完善，那麼哪怕有億萬里方圓，世界內也只會是一片孤寂景象。
他的小世界面積沒有擴張，可法則進一步完善卻使得其潛力大大增長。
不止於此，小世界內法則完善，對他以後開創自身秘技也有極大幫助。
開創功法，終歸是需要一步步嘗試。
在小世界內法則完善以後，開創功法時，可以選擇在自身小世界內先做初步嘗試。
在自身小世界內做嘗試，最大的好處就是一切可控，即使失敗，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很大。
若放在外界，一旦失敗，自身面臨反噬，最好的情況都要休養數年時間，才能再做一次嘗試。
當然如若有靈丹妙藥，幫助自身儘快恢復，那麼大大可以縮短這一時間。
這也是武者為何要加入一方勢力的原因，從勢力內獲取丹藥，更為方便快捷。
不然自己想要煉製丹藥，不僅要收集材料，還要一一煉製，所耗費的精力只會更多。
視察完自身世界的法則變化，陳墨起身踏上扁舟。
修行已然結束，自己接下來該返回真武樓。
接下來，他就該找機會進入拒海關內，等待至尊講道。
待到那時，自己就可把握住機會，想辦法見到酆都娘娘的分身，將手上的東西傳遞出去。
至於這之後的事情，就遠不是自己能多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