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危機
「此事說來話長，你可知道玄黃至尊！」
酆都娘娘的分身對這件事情沒有再隱瞞，先前未說是因為擔心真正的情況暴露出去，會引得蜃海生靈警覺。
而如今一切都已發生，自然可將這些事情說出來。
不僅要告訴陳墨，此處眾多大能強者，皆有知情之權。
故此，她雖也是傳音入密，可卻不止傳給陳墨一人，眾多同在此處的大能亦能聽到。
「晚輩知曉。」陳墨開口，此時已有大能以自身之力，在他們周身形成一片領域。
他們可在其中任意交流，而不用擔心所說的話泄露出去，被其餘執掌武者聽到。
執掌境界的武者若放在平時，自然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
但當下情況不同，蜃海之水不斷暴動，陣法崩解無窮蜃海之水湧入關內。
當下確實已被封堵，可卻無法保證蜃海之水不會再度沖入關內。
在此情況下，哪怕是執掌境界的武者，每多知道一分信息，就多一分被捲入蜃海中的可能。
不同於大能境界的武者，執掌境界的武者雖能執掌法則，卻並不能逆轉法則之力，更未受過本源法則洗禮。
修為雖只差了一個境界，可在抵禦蜃海力量這點，兩者之間的差距卻是天差地別，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玄黃道尊有許多分身，除去講道的那具分身外。還有一位實力強橫的分身，長期坐鎮拒海關內。
不知是何時，蜃海生靈動用秘法，開始侵蝕那尊玄黃道尊的分身。
漫長歲月累積下來，那具分身幾乎已被蜃海徹底侵蝕。
不僅如此，那些蜃海生靈還打算以玄黃至尊的分身為跳板，徹底侵蝕玄黃至尊。」
酆都娘娘緩緩開口，語氣略顯低沉。
陳墨面色相當凝重，他對蜃海的侵蝕之力確實有所了解，但卻也沒想到，竟連至尊分身都能被其侵蝕。
「玄黃道尊不久前發現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貿然行動。那尊分身實力極強，與他牽連也極多。倘若貿然斬掉與分身的聯繫，他必然遭受重創。
故此他將此事告知太初道尊，尋求解決之法。
而太初道尊知道我有解決的方法，我的本體那裡有一塊輪迴石。此寶可讓人斬斷一切割捨，重入輪迴內。
先前我雖確定本體在何處，但很難去尋她。故此，先前三位至尊與我，都在想能否用其他方法解決。
直到遇見你，我這才和本體再建立起聯繫。也是托你幫忙，才將輪迴池送來玄黃天內。」
酆都娘娘的分身繼續緩緩敘述道。
當初她得知此事後，自然要想辦法，該如何聯繫本體，讓其想辦法將輪迴石送來
倘若聯繫不上，那麼就只有動用其他方法，畢竟這件事不能無限期的拖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陳墨來到玄黃天內，酆都娘娘的分身成功與本體建立聯繫。
於是兩人在儘可能遮掩一切的情況下，讓陳墨將輪迴石從蒼玄界內送來。
「取得輪迴石後，我便立即與玄黃至尊聯繫，將輪迴石交給他使用。
他激發輪迴石之力，與自己所有分身斬斷所有割捨。以他的實力，縱然激發輪迴石，可只要他不願，也不會墮入輪迴中。
但斬斷自己與分身甚至是與這方世界的全部聯繫，哪怕是他至尊，卻也難免會虛弱一段時間。
而那被蜃海生靈侵蝕的分身，當即便發現這一變化。雖有兩位至尊在一旁看守，可它與外界蜃海生靈裡應外合之下，卻還是讓其逃入蜃海內。」
酆都分身開口，終於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陳墨此時也明白為何外界蜃海之水會突然暴動，原因倒很是簡單，玄黃至尊動用輪迴石，斬斷自己與所有分身的聯繫。
如今他的實力正處於虛弱中，而對外界蜃海生靈而言，這是極為難得的一次機會。
一旦錯過此次機會，再等上數萬年玄黃至尊徹底恢復，屆時他們再入侵，就又要面對三位全盛狀態的至尊。
換作是自己，也定然抓住這次機會。
即使不能徹底將拒海關破滅，也要儘可能削弱拒海關內的天地生靈。
「那三位至尊，如今正在何處？」道還真沉聲開口發問道。
不光是他，現場眾人皆想知道這點。
拒海關內有如此變動，即使玄黃至尊實力受創正在閉關療傷，另外兩位至尊也早該露面才是。
「太初老友，多年不見，你的實力又上一層樓啊！」
酆都娘娘的分身還未回答，一道震耳欲聾，猶如山呼海嘯般的聲音襲來。
陳墨入目望去，目光透過拒海隔天陣，陣法外有無窮蜃海生靈。
這些蜃海其實先前有許多，就以順勢沖入拒海關內，只是被他以極其強橫的力量推了出去。
蜃海生靈的入侵，並非漫無目的，而是相當有章法。
最先湧來的是蜃海之水，緊接著是無數實力弱小，絕大多數並無靈智的蜃海生靈。
這些蜃海生靈其實就是炮灰，即使死再多，那些強大的蜃海生靈也不會在意。
讓它們不斷湧來，得以干擾牽扯拒海關內的強者，以及拒海隔天陣。
而緊接著再往其後，是許多實力稍強，擁有靈智的蜃海生靈。
它們並非一團團湧來，一方陣法，而是構成一方奇特的陣法，攪動蜃海之水。
把那些實力更上一層樓，實力足以比肩真一執掌境界的武者，則是各自作為陣眼維持著整方陣法的運轉。
只不過因為並沒有承載之物，且整方陣法要一直不停移動
陳墨看得出來，這些蜃海生靈所組成的陣法，其威能無法與拒海隔天陣相比，卻也相差不遠。
之所以如此，一來是因為這些蜃海生靈沒有穩定的陣法根基，它們並未動用什麼天材地寶布陣。
因為這方陣法始終在不斷移動，猶如波濤般驅使蜃海之水衝擊拒海關。
加之布置陣法的蜃海生靈，配合相對而言並不算多麼默契。
許多沒有靈智的蜃海生靈，無意間甚至在擾動陣法運轉。
此外維持這陣法運轉的蜃海生靈數量，雖比拒海關內的武者多上許多，可卻並沒有差出一個數量級來。
原因簡單，在蜃海最初入侵這方世界時，諸多強者嘗試用過各種手段對抗。
他們無法徹底根據蜃海的存在，並不代表他們無法重創蜃海生靈。
在古天帝時期，天地生靈與蜃海生靈曾有過遠不止一次的大戰。
十二位天地至尊，最後只剩下兩位留存，而玄黃至尊則是在玄黃天立下後才突破。
數百位大能強者，在玄黃天立下之時，僅餘三十二位。
最近這十數萬載，雖有不少增長，可時至今日哪怕加上陳墨，滿打滿算也就四十七位大能強者。
而執掌境界的強者，原本有近萬人，可到玄黃天立下之時只剩下兩百餘人。
至於真一境界的武者，留存數量確實較多，足有四萬餘人。
但十數萬年過去，當初留存的真一武者，除卻少部分僥倖突破執掌境界。
余者不是死在繼續和蜃海生靈絞殺的戰場上，便是臨近壽終，選擇和外界蜃海生靈同歸於盡。
也正因如此，在無數次的激戰下，天地生靈折損很多，可蜃海生靈也絕不好受。
時至今日，其力量雖強，但想要徹底攻破拒海關，仍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因此雙方才能在此處僵持下來。
但蜃海生靈終歸占據主動，它們所占據的天地面積更廣闊，擁有的強者數量也更多。
且其本質上殺不死，即使失去一身修為，可那些本身強橫的蜃海生靈，它們再度成長起來的速度卻要比先前快太多。
加之蜃海面積廣闊，誕生強者的數量與速度，要比如今的天地生靈快太多。
如果說玄黃天與屹立在古天地內的無數方小世界，所占據的面積是一成。
那麼蜃海所占據的面積就是足足九成之多，且隨著時間推移，它還在不斷擴張。
至於古天地時期曾經存在的三千大世界，它們更是早就已被徹底侵蝕，化為蜃海的一部分。
在如此情況下，短時間內雙方會僵持，可日積月累之下，天地生靈必敗。
實際上，無論是這一次還是先前許多次蜃海生靈入侵。
它們的真正目的，未必是要功畢於一役，而是要不斷消磨天地生靈的力量。
當玄黃天的武者數量無法維持住陣法運轉時，它們才會全力出手，徹底破滅拒海關。
如此做雖慢了一些，可它們要付出的代價最低。
而時間，於這些不會消亡的蜃海生靈而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你這麼多年，倒還是這樣。」
太初道尊，於無盡蜃海中顯出身形。
他與當初講道的分身倒是沒有多大差別，仍是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
莫說是至尊境界，哪怕是真一境界的武者，只要願意，都可隨意變化自身外貌。
太初道君之所以保持如此形象，只能說明他的心態也不再年輕，而是如同老年人般沉穩。
這倒也正常，畢竟作為那位道祖的弟子，太初道君所經歷的時光，甚至已漫長到無法去詳細計算。
「哼！」先前開口的蜃海生靈冷哼一聲，卻並未再多說話。
陳墨始終在嘗試觀察那生靈，可哪怕以他的實力，此時也只能看到一團扭曲的黑影。
不過這團黑影已被太初道君傷到，如今身影如黑煙般，不斷向外散發黑氣。
以自己的實力，就算不是這蜃海的對手，也絕不會看不穿其本體。
這只能說明一點，這蜃海生靈的本體就是一團黑煙。
隨著這黑煙出現，緊隨其後現身的是另外三隻蜃海生靈。
其中一位身材修長，面容冷峻，表面看上去與普通人族武者沒有太大相差。
而另一隻則不同，身形高大巍峨，綿延不知有多少億萬里。
它並非血肉構成，而是好似用一根根觸手構建身軀。
這些觸手修長雪白，每一根僅有拇指粗細，不知多少條相互勾連在一起，才構成極其龐大的身軀。
遠遠望去，用無數根觸手組成的身軀，正在不斷來回扭動，每一根觸手仿佛都擁有獨立的意識。
緊接著那尊觸手所構成的身軀開始不斷變化，眨眼間而已，它身形急劇縮小。
最終化為一方不過丈余高的人形甲士，渾身皆是雪白重甲，看不清具體面目。
而在它身旁的另一隻蜃海生靈則完全與其對立，同樣是一丈余高，可卻是身著漆黑色重甲。
陳墨看得出來，當下露面的這三尊蜃海生靈，其實力雖不及那黑影，卻也不會相差太遠。
它們的真正戰力，也絕對都達到至尊層次。
尤其是那一黑一白兩位甲士，隱約之間氣機有所共鳴，他們倘若聯手，實力只會更強。
「征！」又是一道嘹亮的呼喊，聲音渾厚有力，響徹整座拒海關。
無垠蜃海之水被驅散，陳墨雙目熾盛，動用陰陽法則之力，透過無數空間看清遠處景象。
蜃海內，玄黃至尊正在與自己的分身交手，本體與他模樣很是相像。
兩人皆是身穿玄黃錦衣，內容英武的青年形象。
只不過，那尊被蜃海力量侵蝕的分身，身上有蜃海氣息流轉變化，面容也略顯陰邪。
若是正常情況下，玄黃至尊想要鎮壓自己的分身，自然不用費多大力氣。
只是，玄黃至尊分身剝離後，本身就以受傷。
加之他的分身如今在蜃海內吸納無邊蜃海之力，實力又有所提升。
此消彼長之下，兩者一時間竟鬥了個平分秋色。
但隨著另一隻通體青灰，巍峨如山嶽的蜃海生靈現身，局勢於頃刻間逆轉。
那身形如山嶽的生靈變化形體，化作一尊青石巨人，無邊力量凝結，萬千蜃海之力激盪咆哮。
這些力量像是一條條密密麻麻的絲線，僅一瞬而已，就鑽入玄黃至尊體內。
至此，蜃海內五尊足以比肩至尊的生靈皆已出現。
太初道君身形當即隱入蜃海，想要前去支援玄黃至尊。
否則此消彼長之下，玄黃至尊落敗甚至是殞命也只是時間問題。
其餘蜃海至尊怎會給他這個機會，當即動用手段阻攔。
無數蜃海生靈組成的陣法全力運轉，猶如波濤海浪，再度開始衝擊拒海隔天陣。
拒海關內陣法運轉，抵禦外界衝擊之力，同時給予外界幾位至尊加持。
也正因有如此陣法，在一次次激戰中，天地生靈才能勉強與無窮蜃海生靈僵持。
頃刻間而已，雙方廝殺直接進入白熱化階段。
四位蜃海至尊，穩穩壓制住太初道君與扶搖至尊。
即使在有陣法之力的加持下，兩位至尊也只是勉強保持不敗。
而玄黃至尊如今更是已經受傷，縱然至尊生命力強大，可如此拖下去，他定然支撐不了多久。
更為重要的是他距離拒海關太遙遠，陣法之力無法為他提供加持。
不止於此，蜃海生靈所組成的陣法，根本沒有為幾位蜃海至尊提供加持。
這方陣法，正在全力入侵拒海關。
陳墨感知的到，在一波又一波蜃海之水的衝擊下，整座拒海關在不停震盪。
如此情況發展，即使關卡不破，卻也無法繼續為幾位至尊提供加持。
不得不說，這次蜃海生靈確實是全力出擊，且它們反應的速度極快。
發現玄黃至尊與自己的分身剝離開來後，便立刻動手。
陳墨甚至推斷，它們早在先前就已做好一切準備，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而玄黃至尊陷入虛弱，雖不是最合適的機會，卻也是十數萬年來最為難得一見的一次。
故此，它們調動一切力量，開始全力入侵拒海關。
「嘩啦啦！」無垠蜃海之水激盪，組成陣法的蜃靈生靈，猶如浪潮一般不斷拍擊拒海隔天陣。
拒海關內，所有武者皆在全力維持陣法運轉，縱然如此，陳墨亦能感受到陣法在一輪又一輪激盪。
如今場上局勢看似僵持時機，實際上天地生靈占據絕對的劣勢。
只不過因為幾位至尊夠強，拒海隔天陣夠強，所以才沒速敗。
但倘若按如此情況繼續發展下去，那麼玄黃至尊隕落就只是時間問題。
天地生靈的至尊數量本就比不上蜃海生靈，若再犧牲一位，那拒海關再想要守住就沒那麼容易。
陳墨始終在觀察外界蜃海情況，尋找出手的機會。
他固然能在短時間內爆發比肩至尊的力量，卻無法持續太長時間。
故此要找最合適的機會出手，爭取一擊建功，扳回些優勢。
而周遭數十位大能與眾多執掌強者，也頻頻看向陳墨。
看不清楚，以剛剛陳墨所展現出的實力，如果說當下情況，誰能破局，挽救拒海關玄黃天，甚至是天地間所有生靈。
那就唯有陳墨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