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
雲牧之環顧四周,看了看乾淨的清水村,然後看向於鴻風,問道:「這村中怨氣,是於道友幫忙淨化的?」
「是的,路過此地,舉手之勞罷了。」
於鴻風連忙點頭,然後低頭彎腰,朝雲牧之行了一禮,苦笑道:「不過,晚輩修為尚淺,前輩的這一聲『道友』實在不敢當,前輩直接喚我名字即可。」
「大家都是修道者,同道則為友。」
雲牧之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尊卑稱呼,輕輕一笑,「總之,我替天元道宗,還有這清水村的村民們,多謝於道友的義舉,哦對了,吾名雲牧之。」
「見過雲前輩……嗯?」
於鴻風隨即彎腰行禮。
但很快,他就面色微變,似是想起了什麼,表情古怪地看著雲牧之:「額,前、前輩,您叫雲牧之?天元道宗的雲牧之?您是當年那位白雲子?!」
「對,大名鼎鼎的白雲子。」
李成文站在旁邊,打趣道:「只不過這個『名』現在可不是什麼好名……嘿,姓於的小子,我勸你趕緊換個話題,這話題聊下去,對你的人身安全可不太保險啊。」
「……」
於鴻風表情僵硬。
「行了,不聊這個。」
雲牧之擺擺手,平靜道:「說回你吧,於道友,你淨化了村莊的怨氣,那原先地上的諸多妖族屍體,你又是怎麼處理的?」
「別以為自己能私吞啊。」李成文笑了笑,「小子,那隻七境妖貓的屍體混身是寶,可不是你能吞得下去的。」
「前輩說笑了。」
於鴻風聽得此言,連忙將腰間的一個錦繡小袋摘下來,低頭彎腰,雙手遞給雲牧之和李成文,「那些妖族屍體,都被晚輩收進了這個儲物袋之中,畢竟那些屍體的妖氣太重,若是一直放在地面,恐怕會浸染本地村莊的土地,影響土質。」
「嗯。」
雲牧之接過儲物袋,然後順手交給旁邊的李成文,「都給你吧。」
「那我就笑納了。」
李成文也不推脫,直接收下。
「那麼,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雲牧之雙手負後,看著面前的於鴻風,問道:「你踏入我們天元道宗的地界,究竟所為何事?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緣由,否則我……」
「噗!」
雲牧之話未說完,於鴻風就面色慘白,轉頭吐出一口猩紅色的鮮血。
只見這位來自紫陽道宗的鍊氣士,整個人搖搖欲墜,腳步虛浮。
「難怪。」
李成文見狀,眉頭微挑,「我就說你小子體內的元炁怎麼渙散不定,原來是身受重傷了啊。」
「呃……」
於鴻風捂著胸口,苦笑道:「不瞞前輩所說,晚輩確實是身受重傷,先前晚輩在宏隆山脈的深處獵妖,結果撞上了一隻第六境的大妖,然後被它一路追殺了半個多月,最終無奈之下,只能逃入貴宗的地界,試圖尋求幫助……但說來也怪,晚輩靠近此地之後,那隻大妖就慌張地離開了。」
「正常。」李成文淡淡道,「這裡剛剛才死了一個第八境的屍王,它剛死不久,餘威未散,而妖族的感知遠比人族更敏銳,所以那隻追殺你的六境妖族是害怕屍王的氣息,所以才不敢追進來的。」
「八境屍王?!」
於鴻風震驚。
「行了,這個話題就到這裡,屍王什麼的跟你沒關係。」
李成文從懷中掏出幾個玉瓶,直接丟給了於鴻風,「喏,七階的療傷藥,免費送你,不用謝,我們天元道宗的鍊氣士就是這麼樂於助人。」
「多、多謝前輩!」
於鴻風面露笑意,連忙接好玉瓶。
「額……」
下一刻,於鴻風看著手中的幾個玉瓶,全部打開聞了聞之後,先是一愣,好似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但最終確認之後,不禁面色古怪道:「那個,前輩,這個……額……這個養腎丹就算了吧?我似乎不是太需要的樣子……」
「咳,拿錯了。」
李成文顯而易見的尷尬,連忙從他手中奪回一個玉瓶,「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我是幫他買的。」
「哦哦。」
於鴻風很識相地點點頭。
「行了,服藥療傷吧,我們閒來無事,可以為你護法。」
這時,雲牧之忽然朝於鴻風說了這麼一句。
此言一出,旁邊的齊臨、李成文等人皆是有些疑惑。
閒來無事?
怎麼可能閒來無事?
他們還急著回天元道宗呢!
不過,雲牧之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有所理由,所以齊臨和李成文等人倒也沒有出聲質疑他。
「服藥吧。」
雲牧之拍了拍於鴻風的肩膀,再次強調了一句。
「額,是。」
於鴻風隨即吞下幾顆李成文剛剛送給他的丹藥,然後席地而坐,盤起腿來,手捻決印,閉上眼睛,渾身泛起陣陣忽明忽暗的金光。
顯然,這個於鴻風在運轉功法來加速煉化丹藥。
「……」
雲牧之看了一會兒,然後就走到旁邊,也閉上了眼睛,右手掐指一算——他在占卜算卦!
片刻之後,雲牧之放下手,睜開了雙眸。
「雲道長,什麼情況?」
齊臨看向雲牧之,朝他傳音問道。
「這個於鴻風在撒謊。」雲牧之傳音回道,「他說他被妖族追殺,可他身上沒有半點妖氣,身上傷勢雖然是真的,但那是人族鍊氣士造成的傷,和妖族無關……他為什麼要撒謊?我一開始本以為他是道子的人,所以就拖時間算了一卦,但卦象顯示,他和道子沒關係,而是另有秘密。」
「然後?」齊臨又問。
「然後,我要審問他。」雲牧之說道,「外地鍊氣士踏入我們天元道宗的地界,而且還撒謊,如果其中有什麼陰謀就糟了,我得搞清楚,再者說,若是能破獲一樁針對天元道宗的陰謀,那道子倒台之後,我憑藉這份功勞,當選新道子的勝算還能再加幾分。」
「行吧。」
齊臨點點頭,不再多言。
「……」
約莫半刻鐘之後,於鴻風周身的金光散去,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朝雲牧之等人行了一禮,「多謝前輩們贈丹並在旁護法。」
此時他的氣色也紅潤了不少,氣息穩定。
「行了,說實話吧。」
雲牧之面無表情,朝於鴻風淡淡道:「你不是因為被妖族追殺才逃到這裡的,你身上的傷勢,都是人族鍊氣士造成的……你在撒謊,可是為什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否則我會直接殺人。」
「啊?!」
此言一出,旁邊的李成文頓時愕然。
「我……」
於鴻風面色微變。
「我數三聲,你不說,就死。」
雲牧之直接拔出了背上的金鋼劍,將劍刃遞到了於鴻風的脖子上,聲音冰冷。
「三!」
「二!」
「……」
「我說!我說!」
雲牧之最後的「一」字還沒講出口,於鴻風就滿臉慌張地快速說道:「其實我是一個情報運送者,負責將我們紫陽道宗的一個機密情報運送給你們天元道宗的宗主,為了掩飾身份,所以我才撒謊說是被妖族追殺的!」
「你扯淡呢?」
李成文聽到這番說辭,不禁有些詫異,「情報運送者?你編理由也靠譜點兒行不行,送情報的方式那麼多,何必非得找一個大活人來運送?」
「口口相傳,才是最保密的運送方式!」於鴻風沉聲道。
「把事情講清楚。」
雲牧之收回金鋼劍,將其重新插回劍鞘,然後朝於鴻風說道。
「這……」
於鴻風面露難色,一陣猶豫糾結,但最終還是開口道:「這件事是最高機密,即便幾位前輩是天元道宗的修士,我也不能將其泄露給你們,但是這機密本身之外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說一說。」
「最高機密?」
雲牧之眉頭微皺,稍稍思索之後,捻決施術,釋放出一片金色的靈光護罩,將眾人籠罩在內,隔絕了外界的視線和聲音。
「好了,說吧。」雲牧之指了指周圍的金色光罩,「我的屏蔽道術,最高可隔絕八境修士的探查,應該足夠保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