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淮有些不好意思,四下一巡,看著其他社員工友。♢😎 ❻9s𝐇𝔲乂.ᶜσм 😲🐒
他性子溫和,幹活也不偷懶耍滑,社員們縱是以前對他有偏見,這一上午相處下來也有了改觀,聽到顧月淮的招呼聲,便推搡著顧亭淮讓他過去歇歇。
顧亭淮面露感激,連聲道謝,旋即爬上坡往顧月淮這邊小跑過來。
「大哥!我看看你的手。」顧月淮等他靠近,一把拉住他的手掌看了看,這一看,眼底又忍不住泛酸,只見他原本白皙修長的掌心如今已經蛻掉一層皮,紅的滲人。
顧亭淮忙把手往身後藏,憨笑道:「沒事,大哥不疼。」
顧月淮垂著眼不說話,不疼?怎麼可能不疼?
「喝點水吧大哥。」顧月淮沒再說什麼,從瓦罐里倒了水出來,顧亭淮接過一飲而盡,不由發出和顧至鳳一樣的驚呼:「囡囡,你放糖了?」
顧月淮輕笑,沒搭話。
「糖留著你自己吃,大哥是個漢子,喝什麼糖水,以後可別放了知道嗎?」顧亭淮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喝完水身體裡的疲憊緩解了許多。
「大哥被分到二隊,陳康免不了要伺機報復,大哥也被就這麼悶不吭聲地扛著,他要做的太過分,你就直接說他公報私仇,大不了上報給支書,知道嗎?」
「咱家慢慢會步入正軌的,這需要循序漸進,大哥實在沒必要受他那閒氣。」
顧月淮想到陳康,心頭冷意就止不住地往外冒。
顧亭淮笑了笑沒說話,他沒忍住又喝了一碗水,旋即想到剛剛妹妹的話,便問道:「囡囡,你剛剛說陳茵偷奸耍滑被王主任逮著了?咋回事?」
顧月淮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把事情的經過挑簡單的說了說。
「什麼?田靜和陳茵居然合夥欺負你?」顧亭淮一聽,忍不住皺緊眉頭,一臉的不悅,要不是現在是上工時間,他都想找過去給妹妹出頭了。
顧月淮眉如新月,笑道:「最後吃虧的是她們不就好了?」
顧亭淮看著她的模樣,眉頭一松,忍俊不禁。
「我估摸著王主任會借這件事給我尋些好處,咱家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顧月淮不忍心讓顧亭淮壓力過大,便提前透露了一些內情。
聞言,顧亭淮眼神微亮,抬手輕輕拍了拍顧月淮的發頂:「我們囡囡就是厲害。」
他以前還當田靜是個好的,沒想到卻看走了眼,往後他得和老二好好說說,和田靜遠著些,且不提她能不能看上老二,便是看上了,就這麼深沉的心機,可入不了顧家的門,不然豈不是全家都跟著遭殃?
顧月淮張了張嘴,原本想說給大隊畫牆畫的事兒,但想了想,還是準備晚上再說,畢竟對於家裡來說算是個大喜事,晚上讓大夥都高興高興。
兄妹倆又說了會兒話,直到河道里再度傳來了「嘿呦……嘿呦……」的聲音,顧亭淮才說道:「囡囡,大哥得回去幹活了。」
顧月淮點了點頭,眼看著顧亭淮起身要走,忽然想到什麼,伸手搖了搖瓦罐,裡頭還剩了些井水,便喊道:「大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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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囡囡?」顧亭淮不解。
顧月淮說道:「我聽人說受了傷得及時用水沖洗沖洗,把髒東西都洗掉,好得快,罐子裡還剩了些水,大哥過來洗洗手吧。」
顧亭淮笑道:「你上哪兒聽這些沒道理的話,再說,你那瓦罐裡頭是糖水,用來洗手多浪費,行了,大哥是男子漢,咋會在乎這點小傷?」
顧月淮不想再聽,一把拉過顧亭淮的手,用瓦罐里剩下的井水沖洗了一番,雖然不能和神藥一樣立竿見影,但最起碼能緩解疼痛,聊勝於無。
顧亭淮看著掌心的血漬和灰塵被衝掉了,透出一股清清爽爽的感覺。
顧月淮擺擺手,眉眼彎彎道:「大哥去吧,別太累著自己了。我準備去鎮上一趟,晚上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
「鎮上?」顧亭淮頓了頓,思索片刻,從兜里掏出幾張毛票塞進顧月淮手裡,然後轉身就跑,邊跑邊揮手:「快去吧,早去早回!」
顧月淮垂眸看著手裡五毛錢,眉宇間湧起一抹暖意。
她順手把錢塞進口袋,提起瓦罐回家了。
明天就要承接牆畫的任務,想抽出空來去鎮上可不容易,趁著今天下午有時間,她準備去一趟鎮上,拿黃金去鎮上的黑市問問,看是否有銷路。
回了家,顧月淮就看到坐在院子裡看書的顧析淮。
她也沒打擾入神的顧析淮,把瓦罐放在灶台上就進了房間,反手鎖上。
須彌空間。
一踩在草地上,顧月淮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麥香味,一叢叢麥苗已經抽出了麥穗,黃澄澄的麥穗顆粒飽滿,沉甸甸地墜在莖條上,翻滾出金色的波浪。
這一幕頗為壯觀,顧月淮看著,也不禁闔眼輕輕吸了一口醉人的香氣。
空間的土壤不會讓人失望,小麥結出的麥穗很大,瞧著就喜人,據她估計,這些麥穗全部碾成麵粉,怎麼著也得有五十斤左右!
市面上一斤白面要賣到一毛八,還得加票,她這五十斤白面能賣到九塊錢!
九塊錢,聽著不算多,但放在七十年代可是一筆「巨款」,再者說,小麥在須彌空間裡長得這麼快,一天收割一波,長此以往能帶給她的利潤絕不小。
當然,拿白面去黑市換錢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她還是要想辦法找個工作。
如今這世道,只有找份正經工作才能獲得尊重。
顧月淮本想把麥穗折下來拿去黑市換錢的,但想想時間,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取了些辣椒,在糧食稱王的市場上,辣椒都不一定能賣得出去。
她又拐去倉庫,從箱子裡的取了五塊黃金。
顧月淮離開須彌空間,把辣椒和黃金用一塊紅布包裹好,放在籃子裡,又取了先前用彩鉛畫好的凌霄花白網鞋,平平整整放下,又在籃子上面蓋了一層深色的布,直把其遮得嚴嚴實實,她才匆匆離開大勞子生產大隊,往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