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說的平靜,落在徐川谷耳中卻不亞於平地驚雷。♙♕ 😲✌
徐川谷霍然起身,雙目緊緊鎖著顧月淮:「你說什麼?你能對付降頭師??」
他發現他對這個侄媳婦真是完全估量錯誤,本以為她和紀青一樣,性情爽直,英勇果敢,敢愛敢恨,又有一身好醫術,已經很優秀了,如今看來,他還是小看她了。
幾十年前的京城,降頭師橫行,老百姓或許體會不到,但他們這些人卻深受其害。
後來,如紀青這樣的本土風水師如雨後春筍似的冒出頭來,和降頭師鼎足而立,再後來,國家有了根,當局聯手驅逐這些「奇人異事」,將之定位為封建糟粕。
這也是為什麼紀青後來再也沒使用過風水術數的原因,這些人也完全銷聲匿跡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史婉婷」的事情,讓他重新翻出了對這些詭譎之人的記憶,他也不會把秦系當局重病的事與降頭師聯想到一起,從而升起警惕心。
而且昨天晚上「史婉婷」出事,今天一早史勁松就攜女入京,怎麼看怎麼不尋常。
說不定真如晏少虞所說,「史婉婷」的死亡和復活都只是降頭師的手段,若是能順藤摸瓜,說不定還真能找出背後之人,當年的降頭之亂決不能再發生了。
如今國家百廢待興,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一心為人民為國家的晏狩之和紀青雖然倒下了,但他還在,總不好在他們出來後,看到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吧?
所以,他一定要阻止降頭師禍亂,還天地,國家一片清明!
不過,降頭師手段詭譎,隱藏能力也遠非常人可比,遇到這樣的人,普通人還真的只能望而興嘆,如今乍然聽到顧月淮能對付,他心中的激切不言而喻。
顧月淮語氣鎮定,說道:「徐叔,我確實能對付降頭師,但很抱歉,具體的方法我沒辦法說,不過這件事少虞是知道的,有我在,完成任務的成功率也更高些。」
「更何況,我是軍醫,離開部隊前往京城為秦系當局診治,不是更名正言順?」
她說的十分自然,也並不準備偷偷摸摸的去,此番要真能成事,便是大功勞!
晏少虞長眉緊蹙,看顧月淮的眼神滿是不贊同。
他並不希望她捲入到京城是非中,更何況降頭師的手段看不見摸不著,涉及秦系當局,背後之人一定不好對付,萬一著了道治癒之力又沒辦法解決怎麼辦?
京城的麻煩與她並沒有關係,他並不希望嫁給她後,反而令她沒有平靜的日子。
徐川谷沉默片刻,頷首道:「好!這次的任務我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他遲疑了一瞬,又道:「其實讓你們執行此次的任務,還有一個原因。秦系當局病重的事事關重大,一旦他身死,京城局勢將發生巨大變故,屆時,姜系將一家獨大,想要將你父母救出來,就越發難上加難,你們能明白嗎?」
他雖然是中立姿態,但真要說起來,相對還是和秦系親近些,秦系當局當年也是與他們一起拿過槍桿子的戰友,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他出事。
姜系手段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是秦系敗落,姜系必定乘勢而起,到時候苦的還是老百姓,身在局中,還是想要儘可能把結果推向好的一方。
而且也正如他所說,晏狩之夫婦當初被捕入獄,從頭到尾都是姜系的陰謀,紀然在其中也不過是充當了一個重要棋子的身份,真正做決定的還是姜系。
不管是為了晏狩之夫婦,還是為了老百姓,秦系當局都不能出事。
晏少虞神色微斂,許久之後,他道:「徐叔放心。」
顧月淮輕舒一口氣,看樣子她是能跟著同行去京城了。
倒不是她一身反骨,只是降頭師的確不好對付。
晏少虞縱然有本事,可面對降頭師並沒有足以應對的手段,除非搞暗殺那一套,可是,能讓姜系如此看重,降頭師身邊又怎麼可能沒人保護?
她的治癒之力是降頭師的克星,倘若秦系當局重病真是降頭師搞的鬼,那此番操作說不定能博得秦系好感,這對於晏家來說大有好處。
況且她沒記錯的話,「史婉婷」現在也在京城,瞌睡來了送枕頭,她怎麼能錯過?
三人又商議了一下任務細節,帶多少人,怎麼行動,怎麼調查等等,直到夜色漸濃,顧月淮和晏少虞才離開徐川谷的住處,往家屬院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晏少虞都沉默不語,像是在生悶氣,氣氛顯得很沉鬱。
顧月淮輕嘆一口氣,挽住他的手臂,把頭靠在他肩上,刻意把聲音放輕,放柔,帶了些許嬌嗔:「還生氣呢?你什麼時候這么小氣了?」
晏少虞下意識伸手攬住她的肩,聽了她的話,繃著臉道:「你不知道害怕?」
顧月淮撇撇嘴:「當然知道!但這不妨礙我跟著你,咱們不是說好了共進退?你要去京城,就丟下我?再說了,沒有我在你真有信心對付降頭師?」
說到後面,她聲音也不由帶上了些許怨念,忍不住瞪了晏少虞一眼。
她敢肯定,要是徐川谷是私底下給他下達任務的,他肯定先斬後奏。
晏少虞抿唇不語,只要是人,就肯定有弱點,他有這個耐心找到這個弱點。
再說,他是準備先調查清楚,再圍剿暗殺的,降頭師就是再強,也只是肉體凡胎罷了,也怕尖刀槍子兒吧?
不過,看顧月淮氣呼呼的表情,他把話全都咽了回去,沒在這個節骨眼上火上澆油。
顧月淮抬眸看著前方,眼神有些冷:「其實不止是擔心你,你知道的,『史婉婷』在京城,我必須去看看,萬一她騰出手來對付我爸我哥他們,那後悔也晚了。」
晏少虞看著她冷漠到平靜的面容,攬著她肩膀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他沉聲道:「『史婉婷』的事的確不能拖拉,這次去京城就一併辦了。」
顧月淮頷首,兩人回了家屬院,原本打算早點睡等著明天徐川谷的消息,誰知,剛回到宿舍門口,就看到一個扎著長辮的女人在門口探頭探腦地踱著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