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我是那種龍嗎！？
伴隨著塔妮婭對這道諸世大統一謎題的洞悉。
那些由巴哈姆特牧師們正於龍島諸地於地面上篆刻的不同字跡的禱文，於她俯瞰龍島的視界中，忽然間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她的目光就像是陡然穿透了時空的桎梏，每一枚龍文符號都像是化作了一個個無形的窗口。
在這些窗口下，每一個，都是她那正在費羅迪爾戰鬥亦或是於自己世界試圖逆轉頹勢的哥哥，戴維尤托斯。
而這一條條仿佛被困在各自孤島上的小龍，就如同一枚枚五彩繽紛的鱗片。
最終，匯聚成了一條沉睡中的巨龍。
「就是這兒了！戴維哥哥等我！塔妮婭來啦！」
塔妮婭在金屬龍牧師們或震驚或匪夷所思的矚目中，於北風王座上騰地而起。
展開雙翼，在銀龍公主艾莉西亞滿眼激動希冀的目光中，越過了群龍的頭頂，越過了龍島的璀璨風景。
最終，如同蜻蜓點水般，落在了龍島瀑布下方的深潭中。
如同畫龍最後的點睛似的。
那片深潭的水面，盪起了一絲漣漪。
下一刻，整個龍島諸牧師爪下的龍文陡然破碎，像是活了過來，齊齊朝著山下深潭的方向匯聚而去。
這種變化來的太快太劇烈，以至於仿佛整個龍島的魔能都被裹挾在一起，漾起驚天的風暴。
而處於風暴眼中的塔妮婭，在解開這道揭示多元宇宙本質真相之一的謎題後，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不要過去！」
銀龍公主艾莉西亞及時阻止了擔憂塔妮婭安危而試圖上前的群龍們，又既欣慰又感慨的補充了一句：
「塔妮婭她，不，祂，只不過是得證了自己的神格，並點燃了神火而已。
「祂要.登神了。」
「啊？」一旁包括金龍牧師埃里克森和銀龍護衛達克爾斯的群龍們齊齊傻眼。
「什麼時候.登神變得這麼『容易』了嗎.」銀龍護衛達克爾斯滿臉艷羨的喃喃道。
從當年身為赤紅災厄帕芙菈的力證登神。
再到戴維尤托斯那幾乎破紀錄的青年龍登神。
再到如今並不遜色多少依舊碾壓龍島先祖們的塔妮婭依靠解開一道謎題直接登神。
簡直一個比一個離譜。
無論哪一個單拎出來，都是足以碾壓一個時代的存在。
可偏偏，他們都聚焦在了同一片天空之下。
此乃，龍族之幸。
一旁的金龍埃里克森糾正道：
「不，只不過是對於他們這一窩龍，似乎比較簡單而已。」
「.」銀龍護衛達克爾斯咂了咂嘴。
在他破殼出生那會兒，帕芙菈就已經是聞名遐邇的傳說。
而塔妮婭的成功，他卻是近乎從頭到尾看在眼裡。
那份近乎苛刻自虐式的沒日沒夜的努力。
就別說普遍生性憊懶的巨龍了。
恐怕就是那些只爭朝夕的短命種人類也沒幾個能做到。
至於那位戴維尤托斯，他也是見過的。
龍島建立幾千年來，那是第一條敢以紅龍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強闖龍島，並成功達成其目的的。
光是那份獨一無二的魄力與灑脫，就是他自認一生都學不來的。
還真是，讓龍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啊。
而就在龍島群龍帶著各自不同複雜心思的注視下，渾身仿若綻開一層無形之力，仿若燃燒起來的塔妮婭緩緩仰起首來，終於重新睜開了雙眼。
而這天，再也遮不住祂的雙眼。
「我看到你了，
「戴維哥哥.」塔妮婭露出一個堅毅自信的笑容。
祂再也不會是需要哥哥時時刻刻護在身後的累贅了。
想到這裡，塔妮婭雙翼一綻。
就此，登天而去。
如同一道直達天際的光柱。
而整個龍島那些活化而來的龍文，也如同狂風中漫天飄零五彩斑斕的龍鱗。
依附於塔妮婭的尾翼，沖天而去。
與此同時，終末的費羅迪爾深處。
同樣感知到這一點的戴維，看向沉默無聲的『莫拉維』，攤開爪子笑著道：
「你看，她做到了。」
勝敗，已然註定。
至此，沒有更多無用的話語。
場面，就此沉寂了下來。
時間也不知就此流逝了多久。
眼神空洞的『莫拉維』，歪著腦袋，對著戴維流露出一個意味莫名的笑容。
瞬間捕捉到對方想法的戴維眼瞳微縮。
「不要.！」他張了張嘴，『莫拉維』卻是已然握緊了那隻無形的【絕望】之手。
手中的戴維，被悄無聲息的被徹底碾碎。
可已經在塔妮婭於弱作用力的微觀層面下完成了大統一的戴維，某種意義上，已然完成了道家意義上的『萬物歸一，道法自然』概念上的蛻變，成了某種高維信息共存不死不滅的存在。
『莫拉維』碾碎眼前的戴維，就只像是捏碎了一條時光之龍宛若塵沙的一片鱗。
而隨著另一片『鱗』飛落在這個位置，原本被捏碎的戴維，剎那間就如同破繭成蝶般快速重生起來。
很快就是第三個，第四個乃至成百上千個自群龍信徒身上騰起的『戴維』重迭過來。
這不僅是本我的迭加，每一次身影的重合，也就意味著戴維的權能之力也得到了一次翻倍式的躍升，於是僅僅在不到一千次迭加後.
咔嚓。
一聲無聲的破碎中，束縛在戴維身軀上的那隻【絕望】之手，於那陡然膨脹的權能之力下。
分崩離析了。
不僅是束縛戴維的那隻手，在那浩瀚偉力的反噬之下，束縛龍神們的所有【絕望】之手，都如同傾倒下多米諾骨牌效應似的紛紛崩碎。
也就在那一剎那，包括帕芙菈在內的龍神們在擺脫了【絕望】的籠罩下，於那權能所呈現的一生中，紛紛重新走出了龍生的那片低谷。
沒能等來提亞瑪特『拯救』的帕芙菈解決龍生難題的辦法極為簡單粗暴。
她於龍巢中一路躺平到了成年期。
面對成年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成就傳奇的帕芙菈，那位喋喋不休的壯年黃銅龍老母親主動認慫了。
她打不過自己的女兒帕芙菈。
且每次只要她一開腔，帕芙菈就會拿尾巴直接堵住她的嘴巴。
這讓她感到很沮喪，乃至很絕望。
於是憤而出走。
不再央求帕芙菈聽她分享八卦小故事了。
成功破解龍生桎梏的帕芙菈，滿臉解氣的睜開了雙眼，就發現因為她那憊懶式的破局之法，居然是龍神中最後一個醒的。
不過待看到渾身發著光宛若一枚時光之繭的戴維，不由露出欣慰笑容的帕芙菈也就放心了下來。
她知道，在祂們受桎之下，她的孩子，戴維尤托斯，已經為祂們默默背負了一切，為祂們破解了【絕望】的枷鎖。
剩下的，交給祂們這些『尸位素餐』的龍神們來解決就好了。
帕芙菈望著眼前於戴維那無邊浩瀚權能的壓制之下，開始瘋狂『掙扎』的神孽，目光冰冷的再次持起那把沖天而起的『強力之劍』。
失去了權能之力這個『強力外掛』，『莫拉維』也不過就是名肉長的神孽罷了。
就像是遊戲中原本無敵的劇情殺BOSS在CG演繹完畢後，忽然對玩家們量出了血條一樣.
哪怕那根血條再厚再長，落在帕芙菈這群打了雞血似的『全球高玩』手中，那還不就是名任人操弄蹂躪的破布娃娃。
而也就在帕芙菈揮起那把『強力之劍』當頭斬去時，所有龍神都本能的避其鋒芒。
在這宛若開天劈地令群龍都難以直視的一劍之下，神孽『莫拉維』發出痛苦的尖嘯。
身軀就此坍縮在一起。
一動不動。
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巒。
所有龍神也一起停了下來。
勝負已分。
「讓我來！！！」
帕芙菈祂們愕然回首。
就看到剛登上『弱力之神』神位的塔妮婭拖拽著一條宛若彗星的光束尾巴，滿臉激動的俯衝了過來。
活像名剛斥巨資從某寶上買了代打帳號的千金大小姐央求著讓她來補BOSS的這最後一刀似的。
眼見帕芙菈沒有出聲，眾龍神也就沒有阻止這位銀龍小姐『鞭屍』了。
只是剛登神的塔妮婭攻擊方式著實是有那麼些『弱』。
那寒冰之息，就像是微風拂在了山崗上似的。
可早已經在諸位龍神爪下被輪番蹂躪過，尤其是在帕芙菈那致命一劍下的神孽『莫拉維』卻像是結構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開始如同沙丘一般，分崩離析
可塔妮婭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壯舉而歡呼呢。
在由祂帶來的那些『本我』的聚合之下，證得大羅，萬我歸一的戴維，卻是在塔妮婭祂們不解的目光中徑直衝入了開始崩塌的神孽身軀之中。
甩出如同變色龍般的舌尖，一把拽住了因【絕望】等權能開始坍塌，跌入虛空深淵中的『莫拉維』。
可也就在看到對方真實面目的那一瞬間，戴維整條龍都懵了。
因為呈現在自己眼前的，分明.
是一隻雌性精靈。
所以，對方，其實更應該叫『莫拉薇』才對.
【色孽】
直至此刻，戴維才終於明白『莫拉薇』為什麼會陷入【絕望】了。
也許無論野心高漲的阿羅詩還是來自科瑞隆的提防都不是最直接的原因。
就問穿越異世界，卻沒了雞兒的無言痛楚。
誰特麼能懂啊！？
似乎察覺到了戴維訝異的目光，早已心存死志的『莫拉薇』無言的別過了腦袋：
「你已經贏了，難道還想要繼續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我嗎？」
是了，從在意識到勝敗已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是在一心求死了。
這也是她最後所能選擇的自由。
可就連這份意志，似乎也將遭到踐踏。
戴維卻是道：
「抱歉，我不能讓你死。
「殺了你，某種意義上就是摧毀我自己。
「我無論無何都不會犯下這種註定遺憾終生的錯誤。」
『莫拉薇』沉默良久，眼看著崩塌的深淵即將將他們一起吞噬進去，終於正眼看向這個令她心生【嫉妒】的自己：
「你還想要我做什麼？我又能做些什麼？」
戴維滿臉認真道：
「原諒自己吧。」
【寬容】，隱現而出。
『莫拉薇』有些枉然的看向戴維，面龐也有了一絲生動的神情。
「畢竟，人性本就是一個脆弱的假說，『你』失敗，並不可恥。」
就看見戴維對她伸出了爪子：
「回來吧，我需要你，才能重新變得完整。」
一旦放手，也就意味著，戴維永遠丟失了這一切，丟失了自己的【勇氣】。
『莫拉薇』終於開口了：
「可如此醜陋如『我』，只會讓伱變得不完美。」
戴維卻是再次笑了：
「這個世界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事物。
「哪怕是這個宇宙本身，亦存在一個不完美的軸度。
「我們，亦是如此。」
『莫拉薇』依舊沉默。
就聽到戴維繼續說道：
「你知道嗎？我們也曾於無數個平行世界中失敗過。
「我們犯下的失誤，曾堆成連綿的山峰，我們鑄下的錯誤，也曾造就一望無際的荒蕪之海。
「這一路上，我們會失慎，會跌倒，會失敗，會動搖，乃至會因此【絕望】。
「可我們，依舊跨越了這山與海的阻隔，於此重聚。
「因為在我們在每一個生靈的內心深處，都暗藏著
「那名為【希望】的光芒。
「於善念的縫隙里，抵禦著詭影晦暗的侵蝕。
「在我們心中，也同樣凝聚著無邊的冰冷與空虛。
「如同，一座黑暗的地牢。
「你也不忍心，讓我獨自孤苦的待在這座牢獄裡，無聊到世界終結吧？」
『莫拉薇』聽完這番一聽就知道從某遊戲裡山寨來的哲語，原本空洞的眼瞳中此刻卻是有些閃爍起來：
「我說戴維，你該不會已經變態到連『自己』都不放過，打算擱你那打滿了紳士MOD的暗黑地牢里玩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普雷吧？若是這樣得話，你還是給我一個痛快吧，算是我求你了。」
「.」戴維先是沉默，繼而【暴怒】：
「什麼玩意？！！你看我像是那種龍嗎？啊？」
「給我上來吧你！」
如遭雷擊的戴維氣急敗壞的一把將其從那糞坑裡拽了回來。
那一刻，一如負陰抱陽。
沖氣以為和。
終得圓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