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謝左的講述,盛陽之戰,拉開帷幕。
帝王一怒震四海,舉國男兒守國門。
康國,康燕三十二年,西戎將和親的盛陽公主凌辱致死。
敵軍洶湧而來,舉國皆驚惶,淮城守將卞瑋死守不退,正在抵抗中。
京都皇宮大殿之內,滿朝文武默不作聲。
仿佛看到了國破家亡之景。
其中各懷心思,有愁,有悲,有怒,也有事不關己的平靜。
「西戎竟敢如此對朕的女兒!
豈有此理!」
五十四歲的康燕帝一拍御案,眼神中帶著凜冽的殺意。
「陛下息怒,盛陽公主生死未卜,可否再談談。」
「周大人所言甚是,西戎兵峰鼎盛,不如與之和談。」
「對對對,和談,陛下,若不和談,康國危矣!」
立國三百二十餘年,偌大康國也如行將就木的老樹,逐漸被腐蝕一空。
康燕帝眼神冰冷掃過群臣。
真是康國之肱骨,國門未破,已經嚷嚷著要和談。
為了和平,他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盛陽公主遠嫁。
換來的是什麼?
恥辱,是奇恥大辱,以及萬世罵名!
九位皇子中,一人突然站了出來。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西戎辱我康國至此。
求和萬萬不可。」
「哦?那淵兒覺得應如何?」
年僅二十歲的慕容淵拱手義正言辭道。
「回父皇,康國積弊已久,塔塔烈新帝登基,無非就是想一展兵鋒,攻入康國。
此人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若康國與之和談,恐增其焰。
不如召集天下有能之士與西戎決戰!」
積弊已久?決戰?!
滿朝文武無不嗤之以鼻,六皇子慕容淵也配對他們的意見指指點點。
「六皇子慎言,我大康朗朗乾坤,昭昭日月。
在陛下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何來積弊已久之說。」
一頂帽子才扣下。
另一頂接踵而至。
「就是,西戎蠻人不通教化,以武治國,非聖賢不可教也。
妄起刀兵,康國百姓必將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等身為康國臣子,自不懼一死。
奈何天下蒼生在心,終不忍十室九空,一語成讖。
陛下,六皇子心無百姓,應杖其師,以儆效尤。」
「你們這些貪生怕死,只會巧舌如簧的朝中蛀蟲!
本皇子羞與你等為伍!
父皇!二皇姐死的這般悽慘,又何不是西戎在辱康國!
還請父皇起兵,舉康國之力。」
「六弟,你僭越了,還不退下,莫要多言。」
四皇子慕容慶,眉間微微蹙起,他不支持興兵,若真與西戎傾國一戰。
康國亡國的機率實在太大。
不如和談賠款來的划算些。
小不忍,亂大謀,盛陽公主死訊傳回,卻沒證實,很有可能是西戎故意使的激將之法。
如此剛愎自用的六弟,簡直是在添亂。
「六弟退下,事實如何還需調查仔細。
本宮知你與盛陽親厚,但兩國之戰不可兒戲。」
太子慕容斌神色一板。
康燕帝看著滿朝文武,只有六皇子慕容淵一人與自己一個想法。
不由升起一股涼意。
世家把持朝政,三百多年的康國,真的已到了黃昏之時。
政令無法下達,各自為政濫權營私,康燕帝就算再努力,也撬不動這遍布康國的鐵板。
女兒盛陽出嫁時的義無反顧,為國求和。
往昔一幕猶在眼前。
「父皇,為了康國百姓,女兒願嫁。」
一股怒氣上升,康燕帝從龍椅上起身,轉身便取了劍來。
劍鋒揮下,御案從中而斷。
康燕帝眼神有著化不開的憤怒,他厲聲道。
「朕的康國,還沒亡。
朕依舊是天子!
傳朕令,朕與康國兒郎舉國出征前往淮城。
不破西戎!!
誓不還朝!!」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三思,三思啊陛下!」
「怎可如此興刀兵,康國危矣,陛下!!」
康燕帝持劍走下,朝著跪在地上的朝臣便是一劍。
血染金鑾。
「誰敢阻朕,朕便殺誰!!
黑甲衛何在!」
殿外甲聲如浪,殿門被撞開,黑甲衛魚貫而入。
「黑甲衛大統領,向崢嶸,願為陛下效命!」
眉間帶著殺伐,單膝跪地。
「封鎖宮門,沒有朕的旨意,滿朝之人,誰敢踏出大殿,就地斬殺!
夷三族!」
冰冷話語,讓滿朝文武一時無言。
千算萬算,他們也沒算到康燕帝竟會拼著國破家亡也要與西戎一戰。
更沒想到他們所有人會被挾持在朝堂之上。
「臣遵旨!」
向崢嶸一抬手,將整個朝堂圍起來的黑甲衛,同時抽出手中長刀。
「來人,給眾位愛卿賜下筆墨。
將朕的命令傳下去。
凡有軍功者,不問出身,不問年歲。
皆可封侯拜將。」
「陛下,軍職任免豈可兒戲,重賞之下可出勇士,但日後亦會成為負擔。」
戶部尚書盤算著空空如也的國庫,一臉愁容。
康燕帝沒吱聲,向崢嶸已經邁步而來,在一眾朝臣面前,揮刀便斬。
人頭落地,太子慕容斌目眥欲裂悲呼道。
「舅舅!父皇您瘋了不成,為何要殺舅舅。」
康燕帝冷笑。
「好一個舅侄情深,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朕今日便廢了你的太子身份。」
驚雷還未過,下一波再次來襲。
慕容斌不可置信的看著康燕帝,父皇從未如此陌生過。
他就這麼被廢了?
「兒臣不服!!兒臣哪裡錯了!」
「哼,你舅舅勾連多少人,私吞國庫,家中金銀堆積如山。
你不加以勸說,反用其勢結黨營私。
廢你又如何,再敢多言,朕便將你處死!」
康燕帝怒指太子慕容斌,一甩龍袍,朝上走去。
瘋了,陛下一定是瘋了。
等太監宮女們帶著筆墨紙硯進入,一個個朝臣看著身後黑甲衛的長刀。
只能壓下怒意,揮毫書寫起來。
「半月時間,朕與眾愛卿同吃同眠。」
每封信都是親自過目,待看完便讓黑甲衛送出。
不出半月,整個康國沸騰了,當今陛下下旨,舉國徵兵。
賞賜之豐厚,讓不少窮苦之人心動。
初征五十萬,直奔淮城,歷經大半年戰事逐漸穩了下來。
康燕帝的親征也就此熄滅。
滿朝文武心底的石頭落了地,直夸當今陛下聖明。
繼而轉成皇子奪嫡之爭。
「陛下,沈妃娘娘求見。」
「不見。」
等太監退出御書房,沒多久便帶來個食盒。
「陛下,沈妃娘娘說,陛下日理萬機,應保重龍體。」
沈妃娘娘便是六皇子慕容淵的母親,如今的太后。
「嗯,退下吧。」
「陛下淮城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