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宗親猛將投效入營(求追讀求月票)
面對陳武的疑問,孫策笑著反問道:「我們打過江東就一定要放棄歷陽?」
陳武問道:「難道不應如此?歷陽畢竟在長江以北,我們渡過長江後,這裡應該是袁將軍勢力範圍。👺😂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
孫策大笑,說道:「真的有必要在軍中設演武堂為諸將講一講兵法、兵形、兵勢了。你印象中的勢力範圍應該是何模樣?袁術掌控淮南大片土地?」
陳武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孫策笑著說道:「那你是誤解了。任何一位諸侯能有效掌控的疆域都只在他軍隊駐紮的城池附近。以淮南、徐州為例,袁術、劉備的勢力範圍都非常有限,袁術的腹地在壽春,劉備的腹地在下邳。那你覺得壽春、下邳這之間的疆域究竟是誰的?」
陳武猶豫了一下,問道:「是徐州的?」
孫策眉頭一挑,說道:「那袁術揮師數萬北上爭奪徐州,兵鋒直入廣陵,這些城池可是無人駐守,直接落入了袁術手中。當初曹操東征,也是連下十餘城,這些城池算曹操的還是陶謙的?」
陳武若有所思,問道:「將軍的意思是,各方勢力皆非掌控全境。城池中駐紮何方軍隊,方才歸屬何方?」
孫策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實不是地圖染色,不是袁術的影響到了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勢力範圍。事實上在他腹地之外,大片城池基本上屬於統治薄弱區。所以曹操征袁術的時候,可以長驅直入。
在這亂世,什麼統治基礎、什麼威名影響,都是虛的。只有手握劍戟的軍隊,才是最紮實的掌控。
孫策的軍隊駐紮在歷陽,那麼這裡就是孫策的勢力範圍。袁術想強力掌控這裡,只有一個辦法,跟劉繇一樣,派軍隊把孫策勢力驅逐出去。
所以歷史上,孫策直接派他的宗親兄弟孫輔駐守歷陽以拒袁術,並招誘餘民,鳩合遺散。
孫策覺得這個部署真的是非常的高明,以歷陽為前出,招徠淮南的難民,既能給江東增加人口,還能接納中原的人才。可以說是提升整個江東文明水準的一扇窗口。
隨後孫策說道:「守江先守淮,淮南這裡我們必須要駐紮軍隊,哪怕只有數百人,歷陽也將牢固掌握在我等手中,無視壽春政令。因此必須要治理歷陽,籠絡民心。」
陳武聽的有些懵懵懂懂,至少守江先守淮他就從未聽過,更是不甚明白。
他還是覺得獨留歷陽在江北,豈不是受制於袁術?把全部部隊撤到江東不是更穩妥嗎?不然萬一袁術來攻歷陽,江東還要大費周章派軍隊渡江救援。
孫策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想太多了。👹♬ 6❾Şⓗ𝓊x.cO𝕞 🐤☝最簡單的道理,我們是從歷陽打過江東的。萬一別人也沿這條路線打過江東怎麼辦?」
陳武吸了口涼氣,感覺道理瞬間就通透了。
對面劉繇為了防備歷陽的進攻,可是在沿江層層設壘,部署了規模龐大的軍隊。
是防守整個長江沿線,還是防守歷陽一處軍事要地,還是容易做抉擇的。
看著恍然大悟的陳武,孫策說道:「你一會兒傳令下去,今夜召集軍中屯長以上將士,講武習兵。各隊隊率督士卒學習十七令五十四斬!」
聞言,陳武面色一苦,問道:「又要增加學習內容?士卒只要學習十七禁令五十四斬即可,可將校又要學習軍規軍紀,還要學文識字,如今還得學習兵法?感覺我頭髮都要掉光了。」
孫策大笑,說道:「所以古人言,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想要在這亂世組建一支能征善戰的勁旅,學習型軍隊,無疑是成本最低廉,同時也是效果最顯著的一種方法!
孫策不信一群深諳兵法,熟知戰場經驗,又軍紀嚴明的軍官統帥的軍隊,會打不贏一支亂世諸侯的草莽之師。
關於今夜講武的內容,孫策已經想好了,就講鴛鴦陣的排列。
為了生動形象,他找人抬來一塊木板,又從惠衢的豪宅那裡找來了一沓白紙,這種潔白柔軟的紙張,名為左伯紙,事實上已經跟後世的紙張沒有任何區別了,摸起來光滑細膩,粗糙什麼的是完全不存在的。
中原造紙術在左伯紙問世之後就已經具備了完全取代竹、帛的條件,所以哪怕左伯紙之後,造紙術幾乎沒有任何發展。東晉大臣桓玄一道「以紙代簡令」,命天下「諸用簡者,皆以黃紙代之」。紙張也能立即徹底取代了竹帛的地位。
晉朝著名的成語洛陽紙貴,說的不是紙貴到平民用不起。恰恰相反,是《三都賦》問世後,洛陽百姓都用紙抄寫,紙被大規模搶購,不足以供應,所以紙的價格變貴了!
《三都賦》問世的時間距離當下不足百年,這百年之間正是最慘烈的漢末三國,技術發展幾乎為零。
孫策一邊在紙上勾勒著圖案,一邊心裡盤算,渡過長江之後,選個什麼時機推行桓玄的以紙代簡令。桓玄也是在江南推行的這道政令,倒是個非常好的參照物。
扔掉幾張廢紙之後,孫策順利在紙張上勾勒出了一張自己滿意的軍陣圖形。正是鴛鴦陣左右對稱的基本陣形。
有了手感,孫策又接著畫出了鴛鴦陣的變陣,三才陣。
鴛鴦陣適合江南地區展不開大型方陣的丘陵地形,而三才陣則是適合大規模作戰的橫陣。ஜ۩۞۩ஜ ஜ۩۞۩ஜ
陣形也很簡單,即狼筅手、長槍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兩側,護衛其進攻。
這陣形大概也能算是一個長槍方陣,將由一個個小陣排列成巨大的方陣。而且中間有整齊的弓箭手方陣協同作戰。
這種弓弩、步兵、騎兵協同作戰的戰法,一旦形成,對烏合之眾簡直是碾壓性的打擊。
畫好陣形,孫策喚來一名縣吏,問道:「去縣城中找個畫師過來,把這兩張陣形圖臨摹數十份,然後交給我的親衛,讓他們給每名屯長發一份。」
今夜講武習兵,就讓這些將校對照陣形圖,在眾人面前排列士卒,布置成陣。
縣吏看了一眼圖紙上的火柴人,著實是佩服孫將軍的勇氣,這種畫作也有勇氣拿出去讓人臨摹。完全是不通畫藝的塗鴉之作。
安排完這些,孫策就讓親衛帶上木板跟他一起返回城外軍營了。
如今的軍營已經非常恢弘壯闊了,將士們伐木建壘,圍地十餘畝,又在其中搭設戎帳,熱火朝天。
大量戎帳是從歷陽輜重里補充的物資,營地的工匠也在用布帛抓緊時間製造新的帳篷。
歷陽城裡的匠人更是被帶到了營地中,士卒們從府庫為他們搬來物資,開始編制甲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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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營地士氣高漲,活力四射。
這一幕與其他諸侯死氣沉沉的軍隊可謂大不相同。
當然,為了達到這效果,孫策手中糧食也是如流水般的消耗。士卒們都吃得飽,才有這份活力。
走進帥帳,孫策對身旁的親衛說道:「把這塊木板豎起來,陣形圖都用漿糊貼上去,今晚我們就對著陣形圖講武習兵。」
楊驍立即大聲應諾,帶著親衛們動手布置起來。他屬於是最典型的跟隨孫策而完成階級跨越的既得利益者,已然把孫策所有的話都奉為圭臬,孫策說要學兵法,他比所有人都積極。
「伯符如今是頗得豪傑效死力啊。」人還未到,一道硬朗的聲音先在帳外傳來。
下一刻,一名身高八尺有餘,姿顏雄偉的年輕將領走進大帳。他玄甲紅袍,腰佩環首刀,氣度剽悍,虎目一瞪,尋常士卒都要膽寒。
孫策看到這員悍將,卻露出了笑意,說道:「我在城中還正說要去找慶越你呢。」
來人正是孫策的表兄,故偏將軍徐琨。
徐琨站在大帳中間,他魁梧雄異的身軀使整個大帳內的光線都為之一暗。
他比孫策要大近十歲,所以下頷蓄有剛硬的須髯,更突顯其硬朗氣度。
徐琨站定後說道:「我在營中便看到伯符營內士氣如虹,遠不同於其他各營。如此氣象方才能夠成就一番大業。」
孫策站到他身前,鄭重的說道:「慶越,你營中有多少人?來幫我吧,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三千步騎。」
徐琨正視孫策,二人皆身高八尺有餘,姿顏雄偉,陽光下二人更是洋溢著陽剛之氣。
隨後,徐琨嘴角緩緩上揚,堅定說道:「眾多宗親中,我一直認為只有伯符你是真逸才命世,能夠率眾爭雄於天下。其他人,皆一將之才而已!」
孫策大笑,只感覺胸中暢快!親族當中還是有人慧眼識珠的,不考慮什麼利益糾葛,只為英雄二字,便率部支持。
徐琨說道:「我營中有三百餘將士,皆可助伯符一臂之力,打過江東,建立功業。」
孫策笑著說道:「善。惠衢所部三千餘人暫無主將,就由你統領其眾。」
徐琨皺了皺眉頭,說道:「惠衢所部?他們軍備廢弛,紀剛敗壞,這三千人的龐大規模完全是在白費糧食。」
孫策帶他走出帥帳,指著遠方忙碌紮營的部眾,說道:「英雄所見略通。他們精神面貌尚不及這些新投部眾。我打算精簡士卒,把戎裝、甲具匯集,為士卒統一作絳衣行縢。」
絳衣就是紅色的軍裝,行縢就是士兵的綁腿。
這些東西老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只要把規模縮減下來,三千餘人的部曲,怎麼也能湊出幾百套甚至上千套的統一裝束。
到時候營中精選的士卒換上統一的玄甲紅袍,勢必器械精好,陳列赫然,軍容齊整。見此一幕,士兵的心氣都會不同於烏合之眾。
徐琨鄭重的保證道:「我定為伯符操辦妥當此事,精簡士卒,齊整軍容。」
孫策笑著說道:「慶越能力,我深信不疑。對了,姑母身體如何?」
「十分健朗,不如伯符晚上過來,一起吃頓家宴?」
「好。我去挑選一份禮物,帶給姑母。」
挑選禮物的同時,孫策也是想到府庫里清點一下自己營中的輜重究竟有多少。
幫孫策管理後勤的是呂范,無他,就是絕對信任!
呂范的忠誠、品德都無可挑剔。
這忠誠、品德是孫權親赴雷池驗證過的。
歷史上,孫策在打過江東後,讓呂范典主財計,管理財務。孫權當時年少,曾經因私事有求於呂范,呂范說要先稟報孫策,不敢擅作主張,雙方當時因此而有隙。
等孫權代理陽羨長時,曾拿錢供自己私用,孫策每次查帳,都是功曹周谷幫著孫權寫假帳,讓他沒有受到責問。孫權當時很高興,可等到後來掌理江東後,他反倒認清了,呂范才是真正的忠正篤亮。
這種清正廉潔、一心為公的屬下,哪個諸侯會不喜歡?當然,呂布除外!所以他死的快。
管理後勤是個十分麻煩的事情,孫策找到呂范時,他還拿著厚重的竹簡在統計各種物資名目。
孫策從親衛手中接過左伯紙遞到呂范手中,說道:「子衡,以紙代簡,會輕便不少。」
這一沓左伯紙已經被縣衙小吏用針線裝訂成冊,呂范試著翻了幾頁,說道:「早聽聞中原已經開始用紙傳信。大家蔡邕,每每作書,非左伯紙不妄下筆。今日試來,倒是的確比竹簡輕便許多。」
孫策點頭,說道:「我們江東也要與時俱進才是,有紙筆為用,統計後勤也會更加便利。如今營中輜重統計的如何了?」
呂范收起了紙冊,重新攤開竹簡,對著名錄說道:「具體詳細我還未逐一對照清點,我先為伯符匯稟一些重要名目。第一項是銀錢,我們之前沿途所收,加上歷陽府庫里的物資,和惠使君營中輜重,共計有黃金三百餘斤,白銀六百餘斤,錢兩千餘萬。」
金、銀是硬通貨,就算是這亂世也是能夠買來糧谷布帛、戰馬鹽鐵。
雖然說城市經濟被破壞了,但商品經濟還在流通,這是社會的必須屬性。
但這個銅錢兩千萬就價值崩潰了。甚至能買回多少糧食都不好說。
兗州赤地千里,人相食,石糧五十多萬錢。這兩千萬錢也就堪堪能買四十石糧食,少的可憐。淮南情況今年稍好一些,卻也是糧價愈貴。
孫策說道:「稍後讓孫河帶士卒把錢全部送給歷陽縣令邵卓,令其在城中不計價格,收購糧食、布帛、鞋履。」
呂范點頭,說道:「如今世道日亂,糧價每日攀升,錢若不早花出去,留在手中早晚成為一堆廢鐵。」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連官員都不認可銅錢的價值,如今現行的銅錢體系恐怕早晚要崩潰。
孫策咬牙切齒:「董賊遺毒無窮,真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他焚始皇金人,鑄行小錢,乃至於錢貨不通。我們到江東之後,必須另鑄新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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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