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星他們說,你此去覲見的星神可能不只有奇蹟,或許還有存護星神。」
相比於其他地方的輕鬆愉快,雅利洛眾人的氣氛則有些嚴肅和凝重,
傑帕德面容堅毅,面對著眾人,身後就是一段又一段,接連在茫茫雲層,最終抵達那神秘浩瀚的古老門戶。
「代雅利洛、代貝洛伯格,向偉大的存護星神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吧。」
布洛妮婭語速不減,用最尊崇的語氣叮囑著傑帕德,
畢竟如果沒有琥珀王瞥下的一眼,貝洛伯格可能早就被爆發的星核拉入無盡寒冰地獄中,那些野外栩栩如生的冰雕或許就是他們所有人的結局——
只能給博識學會或者考古工作者提供研究資料的冰封遺蹟。
「感謝祂在雅利洛陷入寒潮的七百年中,為我們築造的永不陷落的堅韌高牆——」
對這句話眾人都認同無比,毫無疑義。
說完這句之後的布洛妮婭微微一頓,再次開口時帶著一絲苦澀和忐忑,
她可以選擇逃避,以存護星神的性格多半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被祂投注目光的只有初代大守護者,為貝洛伯格帶來奇蹟的炎槍騎士——阿麗薩·蘭德,僅此一人而已。
於星神而言,凡人們所謂的信仰尊崇、背叛咒罵, 是比宇宙中漂浮的塵埃更渺小的事。
「傑帕德,如果情況允許的話,請向琥珀王轉達我的歉意,是我們守護者沒有堅守住存護之道......」
身披冰藍鉛銀色鬃毛鎧甲的挺拔青年向身前的守護者深深行了一禮,也沒有多說什麼,
傑帕德的目光從在場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希露瓦、玲可、佩拉,希兒、娜塔莎......
那些目光或溫柔、或擔心、或驕傲、或欣慰,像是有千斤的重量,都灌注在其中。
傑帕德轉身踏上玉梯,向著前方進發。
——
在花火的身旁,除了嬉皮笑臉的紫色騷氣老寒腿叔叔,還有無數佩戴面具的生靈,
之所以用生命這個詞,是因為裡面包含的智慧種族種類繁多,人類只不過是其中較多的一部分而已,
面具設計簡潔,底色是一望無際的蒼白,像是所有顏料混雜在一起,又塗上了一層膩子。
誰也不知道刮開表層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這樣的蒼白底色下,又是幾道橫橫豎豎,歪歪斜斜的線條,擬造成了頗具風趣的情緒表達物。
這是他們效仿阿哈的傑作,這種生動的情緒表達,總會讓人感到一種由心的歡愉,甚至偶爾還會帶著嘲諷的意味。
「這面具真有意思哈——」
【QWQ】。
少女將原先的狐狸面具塞給桑博,自己則蹦蹦跳跳地向著階梯上走去。
眾假面愚者的身旁,還有一台老電視,將花火及在場眾人的身影傳遞到宇宙各處的酒館樂子人那裡,
「誒,我的姑奶奶,你心裡一點緊張都沒有嗎?」
【Σσ༼ ͝°థ౪థ)° ༽꒱】。
桑博看著花火哼著歌,
髮絲搖晃,泛紅的發尖濺動四落,如同竄跳的火星從薪柴中蹦出。
他一臉焦急地樣子,雙手侷促地搓來搓去,看上去比所有人都緊張。
「怎麼會呢,我可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陣仗,緊張死我了——!」
花火蹦地起跳,輕輕轉身,向著桑博略了一個鬼臉,
在周圍酒館成員的戲謔注視中,右手按在胸前,大口喘著粗氣,
她的面具表情變成了這樣——
【٩(´Д` ;)۶:.*】
「這麼多星神呢,我萬一說錯一句話就得死翹翹啦!青春美少女就會變成完蛋美少女了——!」
【꒰(⌯˃̶̥̆д˂̶̥̥̥̆ ू)꒱】
過了過了,這矯揉造作的姿態,這膩歪的語氣,
這wink眨動的大眼睛,嘟起的小嘴,還有這雙手捏衣角晃來晃去的撒嬌,
老桑博好懸沒忍住給她一拳,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圈一圈泛起來,久違的惡寒感再次襲來。
「......你自己知道就好。」
【꒰⌯͒•_•⌯͒꒱】
老寒腿快速地向後退出幾步,拉開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怎麼,小桑博也想覲見星神嘛?」
【(´,,•ω•,,`)】
花火像是耍上癮了,步步緊逼,
那雙大眼睛清澈純真,有五瓣花緩緩轉動,飄零的香氣在鼻尖若有若無,
勾動人的萬般情緒。
「那...要不要試著把我幹掉啊?看看能不能頂替我的位置??」
水潤的唇瓣開合,花火輕輕舔舐著右手手指,提出了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方案。
身邊似乎有金魚在遊動,那靈活的魚尾擺開一圈圈漣漪。
「嘁~這哪能啊,乾脆你跪下來求樂子神,讓咱倆一起去唄?」
【(ˉ▽ ̄~)~~】
老桑博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狡黠起來,讓花火的笑容一僵。
【( ̄. ̄)】
桑博打心裡覺得這個提議非常不錯。
「行啊老寒腿叔叔,長進不少啊——」
花火斜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去,發出一聲重重的鼻音哼聲。
漸行漸遠,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雲層中。
——
「阿刃,你渴求的死亡如約而至了。」
卡芙卡溫柔地出聲,知性成熟地魅力肆意散發出來,姿態慵懶,像是一片午後茂密的紫藤蘿,
嬌香的花蕊層層密密,青嫩的枝葉猶沾染著晨露,就這麼鋪成一掛傾泄的瀑布,
卡芙卡的魅力無需多言。
「......」
抱劍不語的男人沉默著,沒有回答卡芙卡的問題。
他沾染受壽瘟禍祖的力量,心死身不死,每一刻都活在過往的傷痕中,
天下萬般兵刃,唯有過往傷人最深。他是朱明神匠「燭淵將軍」的得意弟子,羅浮大匠,自然明白這道理。
過往的記憶,痛苦的的囈語,冤魂、咒罵、怨恨,化作一條忘川之河,名為「執」的怪物將他牢牢溺住。
他以往追求死,是因為過往一切無法挽回,他的存在,他的活著,無非是往昔罪孽的存證。
但現在不一樣了,馬上就會覲見眾星神,其中更有名為【奇蹟】的星神,
【奇蹟】可以挽回罪孽嗎?可以改變那些既定的事實嗎?
死很簡單,現在進去隨便辱罵眾星神兩聲,包死的。
但活著,似乎更有價值?
刃在思考,他的腦子從滔天的血光和交錯的劍刃中掙脫出來,竭力地思考著,
「卡芙卡......」
銀狼躊躇了幾下,還是出聲準備說些什麼。
他還是不希望刃就這麼死掉的,畢竟這麼久的隊友,還是張ssr卡,就這麼融掉豈不是太可惜了...
一旁的流螢輕輕拽住銀狼的衣服,微微搖頭,嘴唇微動,伏在她耳邊說著些什麼。
卡芙卡沒有理會兩人的小動作,向前邁步,高跟鞋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聲一聲,
像是催促的鈴聲,催促著什麼。
「喵~」
坐在陰影處的黑貓輕輕叫了一聲,躺臥在軟墊上,輕輕翻了個身,再次梳理著自己的毛髮。
艾利歐的意思,眾人都能聽得明白。
他是說,不要選擇讓自己後悔的路。
「知道了......」
半天就憋出來三個字的刃轉身向著台階上走去,輕輕推開了門,化作光點,飄向那一片浩瀚光明海。
星核獵手眾人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激動或者緊張,而是靜靜注視著隊友的的遠去。
「你們說奇蹟星神懂遊戲嗎?」
銀狼摸了摸下巴,問出了這個刁鑽的問題。
當然,他抽雲璃的時候還歪了個你呢,穿透虛妄現世的目光從這最後一處地方移開,看向自己身前緩緩到齊的眾人,
陸東煌手指虛扣,無盡奇蹟之光翻湧,將眾人托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