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謝韞吩咐廚房熬了紅棗薑湯送來。
錦寧不想喝,很奇怪的甜辣,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謝韞端著小瓷碗追她到了裡屋。
活像個餵哺孩子吃藥的慈愛老父親。
「你剛在外吹了冷風,喝些薑湯暖暖身子以免受風寒。」
錦寧皺著鼻尖後退,搖頭。
「這點冷風對我構不成傷害。」
「萬一生了病呢,」青年手指骨肉勻稱,潔白修長,握起青色瓷勺如玉一般好看,「聽話,喝了。」
他眼角含笑,誘哄一般:「喝完這些,晚上吃卿卿喜愛的暖鍋。」
錦寧抗拒的神色立時有了變化。
暖鍋就是現代的火鍋,她很難不愛!
「好,我喝。」她毫不猶豫。
一口悶不在話下!
監督她喝完最後一口薑湯,謝韞才作罷,去了書室應該是在處理公務。
錦寧閒著無聊,趁謝韞不在,走到床邊掀開被褥,悄悄從底下摸出了幾本18.禁話本子來。
咳。
主要這古代實在是太無聊,沒電沒網絡,這讓她一個睡前習慣刷手機的現代化女性如何能受得住,所以就收藏些小說當睡前讀物了。
然後,看來看去,坦白地講。
她最感興趣的類型果然還是小黃書:)
話說古人的思想真不封建!什麼男男斷袖.閨中百合.野外偷歡.各種各樣的超前題材,文風也肉香而不俗,是她一個現代人看了都會『大開眼界』直呼『刺激』的程度!
這不比現代嚴禁描述脖子以下要來的開放?
這些話本子肯定是背著謝韞私下來看的。
謝韞像天上皎潔的月,雖然在她面前有過失控的一面,但這並不影響他本質溫柔乾淨,平日裡言行的斯文端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她哪裡敢讓小黃書這種『污濁之物』髒了他的眼!
挑出一本還沒看過的新本子,錦寧就躺在臥椅上津津有味地品讀了起來。
這本叫《春嬌嘆》。
看了一會錦寧發現這竟是古版女出軌文!
女主角就叫春嬌,嫁了一個病榻纏身、一步三喘的相公。
相公那根東西不頂用,春嬌夜夜寂寞嘆氣,然後就背著體虛相公開始了偷歡之路,和護衛和相公的朋友和大伯哥和小叔子和郎中和…竟然連公公都……
WTF!!
錦寧看不下去了!
作為一本小·文它是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她本人。
誰讓她也有一個同款體虛的相公,看這個總有種很詭異不適的感覺!??
錦寧嘴角抽了抽,默念清心咒,立馬將這本藏回被褥子底下,從桌案上拿了本志怪向小說平復一下迷之尷尬的心情。
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少了點什麼。
平時她一躺著雪球就喜歡在她肚子和胸上踩來踩去,時常有種要被它踩吐血的痛苦。
現在……
錦寧坐起身環顧了一圈房裡,卻不見雪球的貓影。
她喚了半天,湘玉拿著貓鈴鐺去院裡也找了,卻都沒找到。
湘玉道:「小姐別著急,我去院子外面找找,說不準是大膳房裡做了好吃的,雪球聞著味去偷吃了呢!」
錦寧點點頭,也覺得八九不離十。
可直到太陽下沉,冬季晝短夜長,眼看天要暗下去,外面越發寒冷,雪球還是沒回來。
錦寧真的著急了。
雪球貪玩,也有自己出去一兩天才回來的情況,但那是春夏天,貓怕冷,這麼個凜冬天氣它幾乎連地龍房的門都不出,最多太陽光暖和的時候蹲在園子裡逮老鼠玩。
現在這情況屬實奇怪。
主要擔心它在外面被凍死!
謝韞得知後也是一副擔心的神色,溫聲安撫她:「卿卿別急,我已經讓左安帶人去各處搜尋,只要雪球還在府中,就一定能找到。」
錦寧還是坐不住。「我也出去找找。」
謝韞沒有出聲阻攔,讓人拿來禦寒大氅,接過來親自給她披上,領口雪白狐狸毛襯得她小臉柔軟白淨,他輕道:「雪球重要,卿卿對我來說更重要,找不到也別在外面多待,小心著了涼。」
「嗯。」
他指尖輕輕撫過她頰邊,溫柔眉目半是含情半是擔憂,那眸光令錦寧臉上一熱,閃躲著眼神避開與他對視,低著頭走出了屋子。
可不論是她還是全府出動的下人,搜過了謝家的所有邊角,都是沒有找到雪球。
錦寧沒法。
晚飯最愛的暖鍋也提不起精神,吃了兩個肉丸子就再沒了胃口,草草洗漱一下就鑽進了被窩。
雪球是謝容送給她的。
除卻這層特別的意義,小傢伙還陪著她渡過了四年,身邊到處是它的影子,一想到萬一真找不見了,她就難受的要飆淚。
謝容……
很奇怪的,她這幾天似乎都沒再夢到過他,甚至很少去想起。
錦寧摸到胸前墜著的玉香囊。
看來謝韞送她的安神香丸還真有些用處?
還是因為她徹底變了心?她喜歡上了謝韞。
一想這錦寧就心亂如麻,又慌又有些心虛,她竟然喜歡上了過世男友的哥哥,她不願承認,但因為謝韞而紊亂的心跳是事實。
錦寧攥緊了玉香囊。
謝韞這麼溫柔完美,她頂不住淪陷也是人之常情吧。
謝容死了,不會回來了,她怕什麼?
……
第二天雪球還是沒回來。
錦寧像那園子裡被冷霜打蔫了的小草,沒什麼精神。
謝韞今天沒去上朝,牽她到桌邊一道用飯,端起瓷碗舀了蓮子粥放她面前:「昨晚上就沒吃什麼,先喝點清淡的粥。」
冒著熱氣的粥看著就十分有食慾,錦寧卻沒胃口:「我不餓。」
謝韞道:「不餓也吃一些,暖暖肚子。」
錦寧抿抿唇,點了點頭,捏著勺子埋頭小口喝粥,看著就無精打采的。
謝韞靜靜瞧著她,又垂下眼,用公筷夾了塊山藥糕放她面前的小瓷盤中。
她想著雪球,沒注意他的神情又淡又冷。
那雙溫柔的眼透著一股子浸骨的薄涼來。
他心中微微冷哂又嫉妒。
他想:卿卿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是因為那小畜生。
更是因為,她與阿弟生離死別卻銘心刻骨的情意寄予在它身上,如今才是傷心難過極了的。
謝韞眸底掠過一抹陰鷙泛冷,卻又被面上惑人的溫潤面具掩藏的極好。
不過總歸是個不復存在的死人,礙眼的小畜生也解決了,往後,卿卿身邊只他一人了呢……
這般想著。
青年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一陣陣愉悅快感由骨髓里翻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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