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臨時收徒
或許是重生一次帶走了她的腦子和自控力，秦舞月雖然知道自己此時不應該表現的那麼咄咄逼人，但上一世的記憶此時突然在腦海中爆炸，劇痛以及前世現世的記憶場景重迭的刺激下她已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話語和舉動。
和死前場景何其相像。
她孤身一人，面對諸多猜忌質疑，漫天指責幾乎將她壓垮。
鎮魂鎖封印她全部的靈氣，困神縛穿透她的琵琶骨，劇痛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那策劃了一切的人卻趾高氣昂的站在她的面前，洋洋得意的說出自己的全部計劃。
雖然面前這人說什麼「我才應該是乾苦長老唯一的徒弟」讓人覺得她是不是突生心魔胡言亂語，但蕭清並沒有單方面拒絕她。
「師父最近應該沒有收徒的打算。」
乾苦當初劍斷那所謂魔尊一臂可謂是將自己的名聲徹底打響了出去，有修行劍道的修士嚮往，想要成為她的徒弟是正常的，更何況秦舞月天賦不錯，又是單金靈根，看她腰際佩劍就知道她應該一開始走的就是劍修路子。
「不過我可以去詢問一下師父。」
蕭清順手傳音給乾苦。
乾苦伸手：「那便是異族，體型越大者實力修為越高，以你現如今的實力這附近的異族無一是你對手，不過如果要往深處去的話恐怕有些危險。」
「娘親近日給我新換了手臂，我覺得再遠些的我也有一戰之力。」
見對方這樣說，乾苦不再言語，而是後退幾步，將戰場留給這躍躍欲試之人。
「若是遇見修為差距懸殊的敵人，一定要保全性命逃離出來，不要戀戰，也不要有試探的想法，想要創造第二個你是非常困難的。」
「是。」
剛出虛空裂縫，乾苦便收到了蕭清的傳音。
「師父，你最近有收徒的想法嗎？這裡有個天賦還不錯的要拜你為師。」
蕭清避開眾人耳目，獨自躲了出去詢問。
在裡面問要是被直接拒絕了就尷尬了。
果然，乾苦的「並無」以及「是遇見什麼難纏的事情了？」下一秒就跟著來到蕭清耳邊。
蕭清將殿內發生的事情說給乾苦：「師父，你以前遊歷四方是不是救過這樣一個女孩，不然她怎麼會對你有這樣強烈的願望與想法。」
「能拜入山門的滿打滿算也就雙十年華。」乾苦指出這個時間段的漏洞。
她好幾千年不曾踏出過玄極天宗，最近一次出去還是為了蕭清前往明燭大陸，怎麼有其他時間和心情去救他人。
「也是。」
「我不會收其他弟子。」
沉默良久，乾苦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蕭清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聽見這個回答也只是擔心的看向宗門大殿。
秦舞月把事情鬧得這樣僵，想要再拜其他人為師恐怕有些難度，且不少她本人的態度，其他長老尊者估計也會猶疑。
她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要進去說嗎？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就是蕭清自己給自己做做心理準備，把這個刺頭給收了，但考慮到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和以後要出去做的事，她實在不是個適合當師父的料子。
麻煩了。
蕭清其實並沒有很生氣。
何必和一個小女孩置氣，不值得。
***
蕭清的身影不見後，秦舞月的理智逐漸回魂，雖然此時的她依舊衝動，卻也知道自己方才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糟糕。
只是上一世的死時太過痛苦，雖然她極力避免想起，也常年壓抑著，沒想到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候突然爆發出來，也讓現在理智略有些回籠的她感到棘手起來。
怎麼辦。
雖然能拜入乾苦長老門下最好，但拜入其他上一世印象還不錯不曾對她施虐過的長老門下也不錯啊。
現在進退兩難了。
正當秦舞月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蕭清出現了。
蒼極草不知何時才會出現，她如今實力雖有進境，但在外面行走總感覺還是沒有底氣，或許等到晉升化神後才能在其他大陸世界更加方便些吧。
總之，先試探一下吧，如果對方答應了，蕭清也願意當她為弟子對待，旁人該有的也一定會安排上，如果對方不答應，那就不答應吧，剛好順手推舟引薦給和自家相熟的長老尊者門下，這樣秦舞月以後日子還好過一些。
更重要的是，在蕭清的預料下，秦舞月肯定不會選她的，所以接下來的事在蕭清眼中也完全算不得什麼了。
「你可願拜我為師。」
我不願意……蕭清已然想好被拒絕之後的說詞。
「徒兒拜見師父」
嗯，這樣乾脆利落的拒絕才是正確的……嗎？！
蕭清思索著，伸手將跪倒在地上的秦舞月扶起。
蕭清揚起一抹微笑。
這下完蛋嘍。
秦舞月拜師蕭清自然也是考慮過的，一是剛剛發生的事導致她無論拜誰為師都很是尷尬，說不定還會產生隔閡，二是她很想看看這突然出現的從未在上一世記憶中存在著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又因為什麼緣由而存在。
更何況她上一世死時已是元嬰後期，並不需要其他師父來教導自己。
兩人各懷心思，但卻都統一的退出了宗門大殿。
天暮殿上靈氣稀薄，最不適合當做修煉之地，除非破丹結嬰，可自己產出靈氣自行吞吐，所以現在當務之急還是給秦舞月找個靈氣充足的好地方。
她當年是在宗主所居的天坤殿中……
只是師父能把她送去天坤殿，她卻無法把秦舞月送去，畢竟她只是宗主的師侄。
也許是外門弟子終於結束了自己的行程，可以自由活動了，所以顧君梧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顧君梧早已從禹魈那邊得知方才發生的事情，也知道現如今蕭清定然陷入兩難，作為此次計劃的發起人，顧君梧覺得有必要替蕭清分擔一些。
天暮殿環境不適宜修行，她所在的昆梧山卻還稱得上靈氣充沛，不就是劃撥出一片空地，幾張小屋，她顧君梧還出的起。
秦舞月識得顧君梧。
只是她上一世屬於承澤長老門下，與顧君梧曾多次發生衝突，兩人對彼此都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平時更是連張笑臉都欠奉，現在看她這滿面笑容的樣子反倒是讓她頗有些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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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顧君梧主動提出要讓她去昆梧山修行。
蕭清見顧君梧主動提出，便鬆了口氣，對著秦舞月解釋道：「我所居的天暮殿靈氣極為稀薄，再加之地處偏遠，不太適宜初次修行之人居住，等日後你突破至築基，我再將你帶去天暮殿。」
天暮殿?
既然是以天為名，應當是宗主一脈長老居所，上一世宗主所居天坤，乾翎長老所居天璇，乾巽長老所居天璣，乾震長老所居天和，乾庾長老所居天破，乾元長老所居天競，乾苦長老居所名為天齊……這天暮殿又是哪一殿?
更何況玄極天宗本就依靠一條龐大靈脈與數百條小靈脈所建，數萬年來宗門與靈脈相輔相成，靈氣周而復始，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說玄極天宗有靈氣稀薄之地……
重生歸來，雖然大部分事情都沒改變，但這變化的事情卻遠超她的預料，以至於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不過總體而言，這比她預想的要好上很多，雖然沒有拜乾苦長老為師，但卻拜了她的徒弟，她徒弟看著人緣不錯，日後能藉口接觸到的人更多，這不，顧君梧就是其中一個。
雖然上一世兩人關係不好，但實話實說，顧君梧和太上長老一脈關係都不怎麼好。
她們一邊慢悠悠往昆梧山趕去，一邊給秦舞月說著修仙界的事情，全然不顧秦舞月聽著聽著就綠成一團的臉色。
異族?
這又是什麼？
***
已入夜，蕭清把木偶放在外門弟子房內遮掩自己動向，轉而回到天暮殿向乾苦訴說今日發生的事情。
「你如今的修為收徒也不是什麼大事。」
「沒想過她會答應的，我現在反倒進退兩難，束手束腳。」
蕭清坐到乾苦身旁，看著天上的血月。
天暮殿如今的月亮與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樣，這裡的的月色鮮紅似血，散發的緋紅光暈也幾欲滴落下來，透著詭譎和妖異。
「她的那些話還是讓我在意，為什麼她那麼篤定自己會成為師父唯一的弟子呢。」
「到時多勻給她一些關注就好。」
師徒兩個坐在屋頂上，如往常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另一邊，秦舞月窩在小屋內，瘋狂翻動著自己面前的書籍。
異族……異族?！
上一世根本就沒有異族這種鬼東西！修仙界也從未有過被異族大肆侵略的故事！
玄極天宗的創始人寅時行一劍斬破異族王最後以身補天?！
可是她知道的玄極天宗的創始人號無名，修為圓滿後便成功飛升上界去了！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變動了這麼多？
這絕對不是因為她的重生而引起的！
該死！該死！
秦舞月一夜未眠，第二天頂著張略顯憔悴的臉出現在顧君梧面前。
顧君梧並沒有有意去探查她的所作所為，但無奈昨夜秦舞月翻書聲音太響，總給她一種下一秒就要撕破書頁的錯覺。
「秦……師侄。」
秦舞月其實是和她一同拜入師門裡人輩分最高的一個。
按前世的輩分來算的話，她該喊這一世的她一句師叔。
內門弟子初入門之後，無論有沒有選擇師父都要去宗門大殿聽習課，一般都是由各峰峰主進行講解鍛器煉丹之道，如果有興趣的可在築基後選擇自己日後的道路。
如若對這些沒有興趣，那就是赤焰、筱木、重土、煉水四位尊者或是門下徒弟過來講解分別修行之道。
四位尊者皆習劍道，且風格各異。
如若還是不行，那就是其餘的元嬰天君金丹真君開山收徒時去自行尋找。
想要擁有一個好師傅，不單單是憑運氣，還要根據自己的性格愛好，外加一點點眼力。
秦舞月這一世不算。
蕭清這邊外門弟子又有所不同。
外門雖然算不上放養發展，但卻絕對比不上內門。
外門雖然也會有長老尊者過來講習，但也不是每人都能碰見的，其他大多數時間都是為了賺取寒光令而來的內門弟子，不過幸好這一工作能獲取的寒光令極多，對內門弟子也有一定的門檻，並非隨便來個人都能講習。
不過初期啟蒙的時候就比較單一，基本上都是外門掌事長老一人。
幸運的是，外門掌事長老是乾元。
所以偶爾也會有內門弟子偷溜過來習課。
蕭清坐在中間不起眼的位置，聽著台上乾元教導在座新入門的弟子引氣入體。
雖然入門僅一天，但新入門的這些弟子中好似也分出了尊卑上下。
坐在正前方的，是一位火靈根粗壯，土金靈根纖細的少年，他生有一副強壯身體，在練氣期占有很大的便宜，畢竟大家起點都差不多，練氣一層比之凡人頂多也就強上那麼一丁點，除非是天賦異鼎之人，不然練氣三層的瘦弱者和練氣一層的強壯者打起來後者的勝率要比前者高一些。
因為自己的體型，所以他現在在新入門的弟子中獨占鰲頭，事事都要爭先，爭最好的。
旁邊的幾個好像是同一個武館出來的，會一些拳腳，也是一粗兩細三靈根，他們幾個結成小團體，無差別霸凌在場所有人。
等到一場講習下來，在場所有人基本上都引氣入體成功，除了坐在最角落裡的陰沉少年。
他生的瘦小，家境貧窮，又不愛說話，好似滿腹心事都盡數壓抑，只等著在某一時刻全部爆發出來。
他低著頭要從外門大殿離開。
那幾個霸道些的自然不肯放過他，在乾元離開後，他們便把他圍起來，嘲諷道：「小子，不能引氣入體就趕緊退出宗門，免得到時候給宗門抹黑。」
說罷，伸手竟還要推他。
蕭清路過，雖然不想惹事，但無奈這些事情的既視感實在是太強，她生怕再出來什麼主角似的人物出來鬧事。
於是便傳音給乾元，說外門大殿這裡出了些事情，讓他過來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