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校閱頭名
這話確實不錯,可從吳毅嘴裡說出來,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方休看著他:「你到底要說什麼?」
「為兄」
「好好說話。」
「咳咳」
吳毅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也該為自己的未來著想了
這些話,別人不願意說,怕得罪人,世伯說了,你也定然不願意聽,就只好我來說了。
你仔細想想,我們那麼多年的兄弟,我會害你嗎?
你再如此這般渾渾噩噩下去,未來又有誰能護的住你呢,如今還有世伯,世伯若是去了,你又該當如何?」
作為一個紈絝子弟,平日裡接觸到可以交心的人並不多,方休算是僅有的一個。
多年的兄弟情誼,非同一般,如今自己已經幡然悔悟,步入正軌,怎麼也要拉他一把,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他自認為這段話說的情真意切,卻見方休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
於是,繼續勸道:「便說這次校閱,就只有你一人提前交卷,若讓陛下知道了,一時震怒,削去你襲爵的資格,你未來該如何自處?」
他正說的起勁,卻見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沖入了院子,嘴裡喊著:「少爺,宮中來了欽使,還是上次那位!」
欽使
吳毅臉色一變,看了一眼方休,心道:不會那麼巧吧
自己剛說陛下要可能削去方休襲爵的資格,後腳聖旨就來了,莫不是被自己猜中了?
方休也有些懵。
這才剛從宮中出來,還沒休息一會,便又傳了旨意。
而且還是派與自己有過節的張公公傳旨,那皇帝老子不會言而無信,要借著毆打欽使這件事,收拾自己吧?
身後,秀兒臉色蒼白,小手緊緊攥住方休的衣角,仿佛一鬆手,便再也見不到自家少爺。
方休定了定神,一臉淡然之色,輕輕拍了拍秀兒的手,安慰道:「沒事。」
隨後,便匆匆走出了院子。
吳毅見這一幕,也忙不迭跟了上去,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隻腳剛邁入正堂,便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頭上裹著紗布,面白無須,果然是那名叫張文的小宦官。
不同於上次,這次跟在他身邊的足足有一隊禁軍,均是手持刀劍,披著鎧甲,如一尊尊雕塑,分列方家正堂兩側。
方休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忐忑。
難道皇帝老兒真的反悔,要治自己毆打欽使之罪?
而跟在身後的吳毅更是臉色蒼白。
這個陣仗,能是小事嗎?
定然是提前交卷的荒唐事傳入陛下耳中,惹得陛下震怒了。
哎自己這張烏鴉嘴呀!
小宦官張文看見方休,竟然表現得比他還要忐忑,猛地打了個寒顫,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旁的吳毅看見這詭異的笑容,心中更加苦澀。
看來,自己這位好兄弟今天是難逃一劫了。
恍惚間,小宦官已經將手上的聖旨打開,扯著嗓子道:「安平伯子方休接旨。」
方休忐忑不安地行禮。
只聽他繼續扯著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安平伯子方休,學識廣博,胸有經綸,獻茶馬互市、改土歸流之策,解萬民於倒懸,為國分憂,深得朕心,故賜校閱頭名,敕為羽林衛左中郎將,入值宮中,欽此。」
校閱頭名,羽林衛左中郎將?
不是要治罪嗎?
方休看著那道聖旨,有些懵。
吳毅則是一臉震驚的模樣,仿佛自己要窒息了。
校閱第一?
自己向父親與安平伯求學,不知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罵,才考了乙榜第七,也就是第十名。
怎麼他什麼都沒做,還提前交卷,竟能位列甲榜第一、校閱頭名!
吳毅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絕不可能啊,為什麼會這樣
過了不知多久,還是張文重重咳了一聲。
方休才回過神,起身接過聖旨,說道:「謝陛下」
張文看了他一眼,本想計較他接旨禮數不周的問題,可想到臨出宮時,乾爹囑咐的話,便當作沒有看見一般。
臉上堆著笑意,恭維道:「咱恭喜方公子位列校閱頭名,從此平步青雲」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方休打斷:「這些話,還是不要說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本公子一不留神就進了天牢,到時候,豈不連累了張公公。」
旁邊,吳毅聽見這話,恨不得上前捂住方休的嘴。
進天牢,這種話豈能亂說?
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免不了落人口舌。
而且眼前這位,可是宮裡來的欽使,身份雖然不高,但能量極大,惹惱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沒成想,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那傳旨的小宦官並沒有計較方休的話,反而陪著笑,近乎用討好的語氣道:「方公子言重了,昨天是咱有眼不識泰山,惹您不高興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當咱是」
他說到這,走近兩步,貼著方休的耳朵,小聲道:「當咱是個屁,給咱放了。」
說著,從袖口取出一塊沉甸甸的銀兩,往方休手裡塞去。
吳毅看見這一幕,眼睛瞪大,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欽使說什麼,他沒聽清,可這塞銀子的動作,他卻看的一清二楚。
從來只有接旨的人給欽使塞銀子,何曾有欽使給接旨的人塞銀子。
這,這是什麼情況
莫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再看去。
欽使還是那個欽使,方休還是那個方休。
並沒有眼花。
吳毅心中的震撼已經到達了極致。
瘋了,真是瘋了!
他沒想到的,更瘋的還在後面。
方休竟然將那銀子一把摔在地上,狠狠踩上兩腳,義憤填膺地道:「你將本公子當什麼人了!?本公子高風亮節,品格高尚,視金錢如糞土,豈會收受你這等不義之財!你,你」
好似被氣傷了肺,喘了好幾口氣,方才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公然向朝廷命官行賄,虧你還是宮中內臣,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隨行禁軍、小宦官張文、還是吳毅,全都呆了。
一時之間,整個正堂鴉雀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