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踏踏踏——
隨著雨化田現身，馬進良也從房頂上飄身而下，宛如幽靈般落在其身後。
緊跟著，府外響起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譚魯子冷漠的聲音從府外傳來：「西廠辦事，誰動誰死！」
與此同時，周圍的房頂上，嘩啦啦地探出許多身披夜行衣的身影，各個手持弓弩，弩箭上弦的聲音不絕於耳。
場中瞬間寂靜下來。
所有人面色大變，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趙靖忠等人也圍攏到了一起，臉色難看地望著月光下那道身披銀白蟒袍，宛如謫仙般的身影。
誰也沒料到，西廠的人竟然會突然到來。
這種情況下，說是巧合，誰都不會相信。
那麼很明顯，雨化田知道今晚東廠會發生內鬥，早就提前埋伏好了。
他們三方人手，都被雨化田給算計了！
嘩啦啦——
府邸大門處人群散開，手持斬劍的譚魯子和背負雙頭槍的趙通大步走了進來，朝著雨化田躬身一禮：「督主！」
雨化田沒有理會，淡漠的眼神從趙靖忠等人身上掃過：「這麼多人，連一個劉喜都擋不住，還真是廢物，看來本座高看你們了。」
當掃視到一臉謹慎凝重的劉喜身上時，雨化田的目光，在他的衣服上停頓了一下，隨即眼底露出一絲冷意：「什麼層次，也配和本座穿一樣的衣服，你也該死。」
一句話，得罪了八個人。
諸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就連丁修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剛想發作，卻又很快掩飾住了。
罷了，看在兩千兩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
想到此，丁修的目光又轉移到了趙靖忠的腦袋上，眼中躍躍欲試。
「雨化田，這是我東廠內部的事，與伱西廠有何干係？！」
趙靖忠冷聲問道。
雨化田淡淡道：「本座奉命執掌西廠，有保護宮廷的職責，你們為了爭奪東廠督主之位，聚眾私鬥，已經威脅到了皇宮的安危，本座自然要來看看。」
劉喜冷冷插口：「西廠算什麼東西？你們西廠才成立不到半年，憑什麼來管我們東廠？」
「西廠算什麼東西？」
雨化田眼眸微眯，袖袍猛然一揮，斜睥劉喜：「你問我西廠算什麼東西？」
「現在我就來告訴你！」
「東廠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廠來破！」
嘭！
雨化田腳尖一點，地面轟然炸裂，一枚石子直襲劉喜面門。
儘管劉喜察覺到危險及時躲避，但臉上還是被劃出一道血痕，一臉難看地看著雨化田。
「還有，你聽好！」
「東廠不敢殺的人我殺，東廠不敢管的事我管！」
「一句話！」
「東廠管得了的我要管，東廠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這，就是西廠！」
雨化田回過頭，看向劉喜，漠然道：「夠不夠清楚？」
劉喜捂著受傷的臉頰，臉色難看無比，死死盯著雨化田，卻說不出話來。
剛才雨化田的這一手，已經徹底鎮住了他。
他剛突破宗師不久，卻仍接不下雨化田的一掌，此刻還被雨化田用石子劃傷，雨化田的實力，絕對還在他之上。
「今夜之事，本座會如實稟報皇上，除了劉喜和趙靖忠，其他人現在離去，本座可以稟明皇上，網開一面。」
雨化田瞥了眼場中神情警惕的眾人，淡淡說道。
他原來的計劃本是打算等趙靖忠和劉喜兩敗俱傷，再出來收拾殘局的。
但他低估了劉喜的實力，也高估了趙靖忠等人。
七位先天，竟然還鬥不過劉喜。
此刻劉喜已經受傷，但趙靖忠等人也各自負傷，如果再不出手，等劉喜吸了魏廷的內力，恢復傷勢以後，就更難對付了。
所以他只能提前動手。
但此時場中加上李忠麾下那四位先天，光是先天高手都有足足十二個。
為了減少些傷亡，難免要多費點口舌了。
而不得不說，雨化田此舉是明智的。
他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又不少人都面露猶豫之色，其中就包括李忠麾下那四位先天和陸文昭四人。
前者是因為李忠已經死了，他們繼續死斗也無意義；陸文昭等人則是因為此刻的局面已經超出他們的預料，風險也超過了趙靖忠許諾他們的好處。
趙靖忠答應他們，如果助趙靖忠繼任督主，可以扶持他們在當前的基礎上至少更上一級。
但此刻趙靖忠連劉喜都對付不了，更何況又來了一個更難對付的雨化田？
如果此刻不走，只怕待會兒連他們都要交代在這裡！
想到此，陸文昭當即做出了決定，朝著雨化田拱手一禮，道：「雨公公，在下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迫於無奈才會插手此事，我等這便離去，還請雨公公在陛下面前，替在下開解一二。」
雨化田不置可否。
見狀，陸文昭心頭一松，揮手道：「走。」
說罷，他不顧趙靖忠師妹二人難看的臉色，帶著沈煉三人往府外走去。
譚魯子等人剛想阻攔，雨化田擺了擺手，目光在沈煉身上深深看了一眼，道：「讓他們走。」
嘩啦啦……
門口頓時讓開了一條道，陸文昭等人立即加快腳步，離開了院子。
這時，李忠麾下那四位先天互相對視一眼，朝雨化田拱了拱手，也紛紛朝門口走去。
雨化田同樣沒有阻攔。
很快，場中就只剩下了劉喜一方和趙靖忠帶來的幾人。
趙靖忠回頭看了一眼，見丁修依舊站在原地，扛著刀笑吟吟地看著他，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由略感欣慰。
此人雖然貪財，但的確是有職業操守的。
雨化田沒有注意趙靖忠的小動作，見一下走了八位先天高手，他心中也略微一松，轉身看向劉喜，淡淡道：「無關人員都走了，現在，輪到你們了。」
劉喜精神緊繃，緊緊盯著雨化田：「你想如何？！」
「你覺得呢？」
雨化田嘴角微掀。
鏘——
雨化田右手攤開，旁邊被一名西廠高手握在手中的三子劍瞬間出鞘，落入雨化田的手中。
劉喜臉色微變，發現勢頭不對，抬手就朝雨化田一掌轟出。
也是在同一時刻，雨化田身形猛然前沖，速度極快，手中長劍寒氣四溢，直接刺向劉喜。
轟！
夜空中劍芒一閃。
儘管劉喜反應極快，第一時間運轉真氣反擊，但彼此真氣差距太大，剛剛抬手轟出，就被雨化田近身，一劍破了護體罡氣。
冰涼的刺痛從掌心傳來，劉喜瞳孔一縮，立刻收氣後退，卻被真氣反噬，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一股至陰至寒的劍氣入體，不斷侵蝕他的真氣。
「噗——」
這次劉喜再也忍耐不住，喉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遭到了極大的反噬。
「你這是什麼武功？！」
回過神來，劉喜又驚又怒，眼中浮現一抹深深的忌憚。
「殺你的武功！」
嘩啦——
雨化田神情冷漠，身形扭轉，長劍再次破空而去，直刺劉喜心門。
劉喜毛骨悚然，知道雨化田就是奔著殺他來的，多說無益，只能強行打起精神，凝息應付。
可他的真氣被雨化田的詭異真氣克制，擅長的掌法在雨化田的劍法面前也討不到好處，一時間根本不敢再正面對抗，只能依靠宗師級的身法躲避攻擊，就宛如一隻猴子一般上躥下跳，極為滑稽。
兩人交手，說來話長，實際上也就是瞬息之間。
看到雨化田出手了，馬進良等人也不再遲疑，紛紛拔出武器，朝著劉喜的手下和趙靖忠一方殺去。
劉喜手下的兩名先天高手，有一人已經達到了先天巔峰，馬進良的目標十分明確，直接找上了此人。
兩人皆是使劍，但馬進良的劍法明顯要更為高明，眨眼間就壓制了此人。
譚魯子則牽制住了另外一個先天中期的高手。
趙通將身後的雙頭槍取下，合為一截，他原本是想試試同樣使用雙頭長槍的趙靖忠的槍法，但想到督主的計劃，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慾念，轉而攻向趙靖忠旁邊的魏廷。
一時間，雨化田麾下的三位先天高手都有了對手，反而剩下趙靖忠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但此時三方人都已經展開混戰，周圍的房頂上，還有西廠的弓箭手不時放冷箭助陣，趙靖忠也沒有遲疑多久，立即就拔槍加入戰場。
到了這一步，他繼任督主的計劃是泡湯了，甚至今夜過後，只怕連他都要遭到朝廷的追殺。
多年謀劃付之東流，這讓他對雨化田充滿了憤恨，決定在離京之前，多殺兩個西廠的人泄憤。
目光在場中掃了一圈，趙靖忠將目標瞄向了正在壓著魏廷打的青面刺客趙通，正巧此人使用的武器也是雙頭長槍。
「什麼檔次，也配與我用一樣的武器？！」
想到剛才囂張跋扈的雨化田，趙靖忠心中充滿憤恨，拔槍就朝趙通攻殺過去。
嗤——
剛有動作，背後就傳來刺骨寒風。
趙靖忠畢竟練武多年，身手著實不差，反手一槍，彈開了身後劈來的刀鋒，但力道相差巨大，加上身負不輕的傷，身體扛不住刀鋒的巨力，直接被劈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長槍更是被震得脫手落地。
「丁修，你做什麼？！」
趙靖忠沒有著急撿槍，看清對他出刀之人，他一時又驚又怒，開口喝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