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三個祭器
王開花哭笑不得，但卻是接過了審核的工作靈章。
正好也能給自己現在的宗門走走後門。
……
另一邊，唐三藏選擇不再遮掩，直接通過傳送陣回到了族人身邊。
既然去的時間被算的一個時辰都不差，那麼回返的路上也就不用隱藏了。
他要騰出更多的時間，將第三個祭器的計劃做得更詳細些。
董祖安百無聊賴的和唐二坐在山頂上，
應天宗也給幸密宗發了邀請，想讓董祖安和唐二去當王開花現在扮演的角色。
但不用幸密宗開口，董祖安和唐二在個人層面就直接就拒絕了，
應天宗沒有很開心，但也沒強求，畢竟有兩座陣法塔還是幸密宗獻上的。
他倆肯將渡劫期的好東西拱手讓回應天宗，就比替應天宗乾乾活強千萬倍了。
董祖安和唐二兩人這段時間都在山頂坐著，除了正午的時候偶爾收集些正陽水外，就是修煉。
唐重陽他們則從第一天開始就沒出現過，董祖安也不知道他這個老族長在做什麼。
唐三藏此時已然成了族內主心骨，眾人都在等待他。
沒有讓族人等太久，唐三藏與啟程的通知一起到來，
趁著應天宗這幾天大搞陣法塔的開啟，唐三藏決定和族人們接著出發。
謝靈自然急忙跟上。
重回西洲，唐二將丹丸一顆一顆塞入天伏瞳睛球內，
球內部很快充滿水澤，將裡面的地樹淹沒，之前見過一次的折枝再次從孔洞內部伸出。
這次那枚葉子被交到董祖安手中，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枯萎。
等到最後一抹綠色也被褐色替代，董祖安手中的腐敗葉片直接化為靈氣。
折枝就此成熟，一根不算直溜的小樹棍上，孤零零的只有七片葉子。
其中三對葉子完全一致，董祖安發現最靠近根部的兩片葉子和之前在他手中腐化的一模一樣。
唐三藏將單獨的一片葉子取下，唐重陽和唐墳青取下第一對葉，唐二和唐殮拿第二隊。
「我需要拿什麼？」
「你不需要，你一會就拿好折枝。」
董祖安默默接過折枝。
除他之外的五個人開始按照某種陣型站定，唐三藏手持頂葉站在最中間。
其他四人則分站五角的四角，將最頂尖的一角留給了董祖安，示意他站過去。
董祖安手拿折枝剛一站定，身體內的靈魂忽的和身體分家。
他這才看到，其他五人的靈魂也都在外面，而且是沒有批靈魂外衣的狀態。
這不得引來天道注視嗎？
正想著，頭頂的天空開始呈現巨大的漩渦，一雙巨眼出現在漩渦中心，仿佛在打盹，也好像下一秒就會睜開。
只是與以往完全逃不過的注視不同，這次天道的注視雖然壓迫十足，但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在謝靈的視覺里，地樹的每片葉子居然都有著單獨的，比人類靈魂更為明亮的靈魂。
按照他們此時特意的站位，七片葉子現出的靈魂很大，大到將唐三藏等人擋的嚴嚴實實，
所以天道只是看到了葉子，疑惑一會後就要回去。
「就是現在！」
唐三藏將手中的葉片一拋，
七片葉子開始旋轉上升，連帶著七個人的靈魂被葉片下方一股吸力吸著，
以一種急速朝著天道即將閉合的漩渦衝去。
當漩渦即將閉合時，唐三藏他們的地樹葉片順利擠入漩渦中。
唐三藏等人像是天道眼睛的一粒眼屎，就這麼闖進天地漩渦內。
那隻巨眼已經消失不見，他們七個人的靈魂被葉片帶到一處空間。
空間內充滿著猶如細絲般的雷霆，像真正的細線懸在他們的周圍。
董祖安的靈魂在靠近這些細絲時，會有天雷壓身的感覺，讓他心驚肉跳。
腳下的漩渦徹底關閉，他們的靈魂依託葉片完成了真正的脫體而出，被封閉在這處空間。
這時葉片回落，他們七個人的靈魂踩到了雲海之上。
「肉體沒法出現在這裡，只有靈魂能在這裡存在片刻。」
唐殮的靈魂將胳膊搭在董祖安的肩上。
「咱們時間不多，你第一次來，一定記得跟緊我們，別被晃了眼。」
於是董祖安落在最後面，跟著六位族人踩著雲朵緩緩向前。
唐三藏他們在前面精巧的避開一條條實質化雷絲，輪到董祖安這裡就險象環生。
董祖安越躲越吃力，這些雷絲不僅讓他壓力倍增，還讓他的靈魂沉重不已，完全沒有前面族人的輕盈靈巧。
唐三藏知道為什麼，唐殮他們也知道為什麼，但他們默契的都不吭聲，只是放慢了速度。
董祖安的靈魂仍然連接著天地，和他們已經獨立的靈魂不一樣。
所以他每走一步，連接天地的線都會如同橡皮筋一樣被糾長一分。
這樣他會越走越困難，越走越慢，直到最後走到身體外範圍的極限，
但唐三藏既然帶著董祖安上來，自然是有用處，也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
「你手裡是有東西的，你忘了嗎？」
董祖安低頭，看著自己靈魂空空如也的雙手，不明白唐三藏族長為什麼這麼問。
「剛才的折枝呢？」
對哦，剛才的折枝呢？
董祖安打了個激靈，折枝一直拿在他的手上，此時卻沒有看到，
他連忙外放神識想，想努力探到此處空間雲海的邊界，
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逼出更大範圍的神識，都沒能穿透地下的雲海。
「不用著急，想一想，想一想折枝就在你的手中，想一想你剛剛持有它時的觸感。」
唐墳青貼心的提醒董祖安，董祖安的靈魂停止躁動，用心回憶。
很快，折枝在他的手中出現。
董祖安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折枝。
「好了，你拿它當拐杖試試。」
董祖安點頭，將折枝作為拐杖，果然步伐輕盈起來。
謝靈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此時他的一部分意志也進入了天上的漩渦空間中。
他看問題要清楚的多，那根折枝一出現，每次用一端插入雲海，
董祖安的天地連線就變了位置，腳下連接地的線反而纏到了地樹折枝的下端。
而他頭頂的線，則被葉子截住。
所以此時董祖安的移動，不再受到影響，很快就跟上了唐三藏他們的步伐。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一座小山。
唐二的臉色一瞬間變的煞白，眉頭緊皺，仿佛那座小山有什麼駭人之處。
除董祖安外的其他人都默默掃了眼唐二。
又走了一段距離，眾人到達那座小山的腳下。
山腳下有人頭在晃動，董祖安想去看個究竟。
唐二已經將不適感發揮到了極致，他的靈魂從中心呈現出明顯的奶白色。
等到眾人靠近，董祖安才看到，這個小山僅僅是一處山腳的部分。
山腳下竄動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身邊靈魂都出現異常的唐二。
只見唐二和一對仙人母女從山上下來，這對母女選擇自定契約，想認唐二為主。
年輕的唐二拒絕了，並告訴母女倆，他們已經安全了，有他在沒人會在宗門內再欺負他們。
於是在母女二人漸漸絕望的眼神中，唐二欣然下山，消失在這處山腳的場景里。
緊接著，一個看不清的人影出現，將母女二人抓住，
用三十六天的時間生煉成器，成為一對子母劍，收入儲物戒中後消失。
隨後山腳下年輕唐二的身影再現，他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董祖安清楚，這是在尋找那對已經被人生煉成器的母女。
隨後山腳歸於平靜。
唐三藏沒有停步，見眾人看完，繼續領頭朝前走。
又走了一段距離，這次是雲海的左邊，出現一座凡人的酒樓和附近的街巷。
還是唐二，他拒絕了一個孩子的銅錢和賣身契，並掏出一錠銀子，放到孩子的身上。
聽不太清楚，但董祖安憑藉口型，看得出唐二讓這個孩子拿著錢離開此地。
小孩後退跪地，猛磕三個響頭，隨後下樓而去。
唐二仍在原位置坐了良久。等他從酒樓內走出，路過一處街巷時。
被砍掉四肢的孩子就這麼孤零零的躺在臭水溝里，突兀的出現在唐二眼前。
唐三藏快步走過這處海市蜃樓，董祖安也默契的不再細看，僅僅跟著眾人。
唐二的面色已經平靜，董祖安看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但這個反應，這些雲海凝聚成的情景應該都是真的。
接著往後走，兩個腳踩仙劍飛馳的人影突然出現在眾人的右上方。
董祖安細看，發現這次不是唐二，而是唐重陽。
唐重陽身邊的仙人面部模糊不清，像是沒有臉。
很快，兩道人影高度下降，御劍被收起，兩人肩靠肩並行。
忽然，唐重陽身旁的人影變得激動，和唐重陽揮舞著雙臂大吼大叫，聲嘶底里。
唐重陽也扯著嗓子，雖然沒有聲音，但董祖安還是第一次看到唐重陽說話的表情。
沒吵多久，那人雙指一併，御劍飛起，直插唐重陽的腹部元嬰。
唐重陽以飛劍格擋，但明明是格擋動作的飛劍，輕而易舉的穿過那人的劍身，
人影甚至主動上前，撞到唐重陽的仙劍上，將自己腰斬，將自己腹部丹田內的金丹腰斬。
唐重陽難以置信的站在那，看著他的身體漸漸化道消散。
隨後唐重陽的頭頂閃過一絲雷光，一個和縮小版的唐重陽出現，他突破成了元嬰。
「你看到的這些，就是我們突破時的經歷。」
唐墳青給董祖安解釋著，唐二的兩個場景分別是他突破金丹和突破築基時的場景。
拒絕用他們所求的方式幫助一對母女，一個孩子，唐二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他們。
結果他們一個都沒活下來。
董祖安有點理解為什麼唐二的靈魂出現異樣了。
而前族長的畫面，應該是他突破元嬰的事情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和他在一起的人為什麼引誘唐重陽殺了他。
這些個突破的遭遇都讓董祖安緊閉嘴巴，不敢多說一句話。
再往前走，還有其他人的突破場景，各式各樣的遭遇，各式各樣的境界。
唯一的共同點，只有唐重陽、唐二、唐墳青和唐殮的，沒有唐三藏與董祖安的。
而這片漩渦隨著他們的深入，逐漸開始變的脆弱。
董祖安的折枝拐杖一開始是扎在雲海里軟軟的。
現在他往雲海里一紮，感覺雲海變的硬且清脆，反而像凡間的瓷器一般，
「快到了。」
領頭的唐三藏提醒了眾人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語，董祖安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用拐杖觸地向前。
很快，空間的周圍出現了或大或小的裂紋。
越往前，裂紋越多，越往前，裂紋越大。
當董祖安一拐杖給雲海戳破一個洞時，眾人停了下來，全都看向董祖安用折枝戳破的雲。
董祖安嚇得一動不敢動，他不明白這到底代表什麼。
唐墳青擺手，示意他別擔心，讓他用折枝敲擊一下腳下周圍的雲。
董祖安依言，開始講周圍全部敲了一遍。
此時周圍的雲朵已經全部瓷器化，不管董祖安的動作多輕，但折枝只要一碰到這裡的雲，就將他們砸出一個破碎的洞。
但董祖安也發現了，唐三藏他們並不責備他將雲海砸破，而是帶著一種期待，讓他從這裡開始往前擴大範圍。
唐三藏他們將手裡的葉子全部拿出，拋在董祖安的腳下。
不用董祖安怎麼動作，這七片葉子就拖起了他，讓他一個接著一個砸著雲朵。
像是砸金蛋一般，董祖安不放棄腳下任何一寸雲。
當折枝撞擊到一朵雲上，沒有出現瓷器碎裂的雲洞和聲音時。
唐三藏他們圍了過來，將董祖安圍在中間。
「找到了。」
折枝傳來的觸感是軟乎乎的，和之前的雲海觸感一模一樣。
看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第三個祭器，那個和雲一樣的祭器。
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董祖安感覺有些荒謬，但又不敢去說。
而且他不明白，為什麼是由他來砸。
沒時間給他解釋這些，唐三藏已經開始動手，和唐重陽他們一起，將這朵雲與周圍的瓷器雲分割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