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四次機會
五塊葬字牌，全部重迭在一起，接著融成一塊。
新合成的葬字牌沒有了文字，原本簡單的雷紋變得複雜，且開始錯綜纏繞，
但最中心處反而空缺了一塊。
唐重陽手伸出來放置在合成的葬字牌上方，兩指一抹腕部，大量的血湧出，澆到葬字牌上。
血液順著雷紋逐漸朝中心匯聚，漸漸地中心浮現出淺淺一層圖案來。
董祖安頭稍微朝前湊了湊，圖案看起來像一隻鯨，但兩側又有翅膀的虛影。
唐重陽的傷口自動癒合，唐二緊接著伸出手腕續上。
之後是唐殮、唐墳青。
等四個人全部放完血，董祖安懂事的將手臂剛伸出來，
就被唐墳青推了回去。
董祖安疑惑抬頭，不自覺看向他最熟悉的唐二。
唐二隻是微笑搖頭：「夠了，足夠了。」
「是你還沒得到姓。」唐三藏的聲音在董祖安的腦海里響起。
董祖安鬧了個大紅臉，收回胳膊默默站在一角。
隨著血液被葬字牌完全吸收，中心處原本似鯨似鳥的圖案反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美的圓輪。
圓輪中空，內部有五條軸將其五等分，每條軸之間的夾角都一致，沒有一絲誤差。
唐二示意董祖安退後，董祖安乖乖聽命。
隨後唐重陽他們四人一人站在一根軸對應的地方，獨留一根軸空對。
就在董祖安以為這根軸會指明方向的時候，葬字牌忽然解體，四個牌落回唐重陽等四個人手裡，
只有唐三藏的那一塊懸浮在空中。
「靠近點。」
腦海中唐三藏的聲音響起，董祖安依言輕輕靠近。
他的手不受他的控制，在唐三藏的控制下舉起，輕輕點在葬字牌的牌底。
五個葬字牌再次亮起金光，剛剛的五軸圓輪虛影放大浮現，將五個人全部罩在其中。
董祖安站的地方正是一個軸底端，唐重陽他們也站到四根軸與圓輪的連接處。
「放鬆，我來控制。」
董祖安聽話的將身體完全交給唐三藏。
唐三藏徹底控制董祖安後，向其他四人點頭。
唐重陽他們見狀，開始順時針移動腳步，唐三藏也跟上，五個人緩緩的轉圈。
金色圓輪虛影，跟著他們的動作開始旋轉。
董祖安默默數著數，當轉到正好第五圈時，唐三藏停步，開始朝逆時針方向移動，其他四人跟著。
又是五圈，金色圓輪虛影忽然實體化，重重的砸落在地面，
整個祖地的地面發出地震一樣沉默深遠的響聲，
董祖安順著唐三藏的低頭視角看向地面，金色圓輪開始在地上自動旋轉，
同樣是順時針五圈逆時針五圈，地震的聲音更大更響，從遠處傳到他們腳下。
唐重陽他們開始飛上天，董祖安在唐三藏的控制下也跟著升空。
升上高空之後，董祖安看明白了。
只見祖地的大地上，出現了五個巨大的深洞，剛剛他們那一套流程，就像一個閥，或者說鑰匙，開啟這五個深洞的鑰匙。
「可以了，你來吧。」
唐三藏將身體控制權還給董祖安，董祖安微微搖搖脖子，
他還不是那麼習慣自己的身體被別人控制，自己在身體內看著的感覺。
「這些深洞下面，才是真正的祖地，我們是一起下去，還是分開下？」
唐殮將問題拋出。
「一起。」
「分開。」
唐二和唐墳青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唐重陽和唐殮互相看了一眼。
「分。」
「還是一起吧族長。」
……
這下四個人兩兩投票打平，唐重陽沒有站出來表示我是族長都聽我的，而是看向董祖安。
「……」董祖安很想棄權，但他腦袋裡的唐三藏又開始說話了：「一起。」
董祖安舉起雙手：「族長說一起。」毫不猶豫的甩鍋給唐三藏。
唐重陽仍然看著董祖安，其他三人也是，明顯在等董祖安的意見。
我要是說分開，三比三你們怎麼辦……
董祖安心想，但嘴上還是誠實地表示他聽唐三藏的，一起。
於是五個人朝著第一個開啟的深洞飛去。
在高空就覺得大，飛到跟前董祖安更是覺得深洞的直徑大的離譜。
這直徑得有五千里了吧。
洞壁兩側能看到一圈明顯與周圍顏色不一樣的夾層，夾層的顏色和地表顏色很像，很白。
剛剛的地震聲音，應該就是這圈夾層打開的聲音。
這開門方式果然獨特，要是不夠五個人怎麼辦。那個金色巨輪還能轉動嗎。
董祖安就是這麼一問，想到了不問出來不舒服，但沒想到唐三藏聽到了。
「可以，轉的圈數不同而已。」
董祖安一愣，正要追問，唐重陽他們四個人已經俯衝下去，董祖安連忙跟上。
以為特別深的洞，沒想到那層黑的沒一點光的層面是個靈力罩一類的東西。
董祖安跟著唐重陽他們穿過後，發現天地變成了一副鳥語花香的景象。
各種他從沒見過的鳥兒在林中嘰嘰喳喳，地上花朵盛開，風景美不勝收。
唐重陽他們已經降落到了一條小溪邊，董祖安也跟上。
沿著溪水進入密林，走走停停，董祖安問了一句為什麼不御空。
唐二撿起一塊石頭向上一丟，剛剛高過樹冠，石頭就失去了蹤影。
一小會兒後，石頭又憑空從同一高度出現，自由落下。
天空則盪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好傢夥，原來天是假的，連樹冠高都沒有，和剛才洞內的黑色一樣。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溪水流出的地方，黑色和藍色交替閃爍。
看起來像是這裡的假天幕和剛剛他們通過的黑色靈幕重迭在一起。
董祖安伸出手，見腦海里的唐三藏和唐二他們沒阻止，便往上一探，
他手腕以上消失了，董祖安輕輕飛起一點，頭冒出天幕。
果然是一片漆黑，就是洞內的黑幕。
但從黑幕上看不到與天幕重迭的地方，怪不得不從上面飛。
身體落下，重新回到鳥語花香的地方，
董祖安看到在他滿足好奇心的這點時間，唐重陽他們已經在重合點處布置了一個小小的祭壇。
唐重陽將葬字牌取出，鄭重的放在祭壇上。
祭壇的陣紋光芒亮起，葬字牌消失。
一直旁觀的謝復仇忽然感覺到非常巨量的天道之力從祭壇處傳遞到他的意志里。
差不多有前幾天二十分之一白色砂礫的量了。
這塊葬字牌內的天道之力如此之多，可見其經歷的歷史之久。
牌子裡的天道之力並沒有全部獻祭到如今的天道謝復仇意志里，一部分散在了此處洞內空間中。
謝復仇憑藉著這處空間的反饋，感覺到這處空間有個地方有空缺。
順著直覺，謝復仇將剛剛得到的天道之力一半釋放出，直奔那處空缺。
祭壇上忽然浮現出一個小小的十層塔，在董祖安還沒看清的瞬間猛然變大，
「跳上去！」
不用唐三藏提醒，董祖安已經跟著唐二他們跳上十層塔，
迅速上到塔的第九層。他們腳踩的地方眨眼間就高出天幕，帶他們衝出了洞內的黑色靈幕。
如果此時再從高空往下看，就會發現第一個洞內，純黑中多出一座九層塔身。
塔的第十層在黑幕另一邊的空間內。
上來時空空如也的第九層，隨著塔身固定不再變大，出現了無數金銀珠寶，
像是灰塵一樣堆得腳邊到處都是，把他們的腳陷了進去。
好傢夥，這麼多錢。
董祖安輕輕撿起一塊拳頭大的金色石頭，感應之下，這塊石頭內蘊含的靈力，拿到外面的世界，起碼值萬金。
而這僅僅是這一層的一粒塵埃。
財寶還在不斷浮現，已經蔓延到他們的腰部，董祖安掙扎了下，重新站在財寶上面。
這時的他才轉移開被財寶吸引的注意力，發現唐重陽他們的臉色都並不開心。
「想拿可以拿一些，出去也許用得上。」
唐三藏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順便控制著他的手將這塊金色靈石裝在儲物戒中。
這個動作成功吸引了唐重陽他們的注意。
「不是我……」董祖安想解釋，又覺得解釋有點蒼白。
唐二眉毛一抬：「別擔心，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多拿點，出去以後用得上。」
說完隨手撿起財寶堆上一個戒指，丟給董祖安。
董祖安注入靈力一看，發現剛剛自己拿的石頭，在裡面堆得有山那麼高。
……莫名其妙就發財了，但董祖安更加不知所措了。
「走吧，四選三，還有機會。」
唐墳青拍拍唐殮的肩膀。
他們將腿從又長高不少的財寶堆里抽出，直接從旁邊的窗口飛出。
董祖安聽懂一點，這個洞口不太對，剩下四個洞口裡，還能開啟三個。
葬字牌不是有五塊嗎，為什麼不全開了？
剛剛拿了都沒法數清的財富，董祖安只是心裡嘀咕一下，還沒好意思張口，唐三藏的回答就在他腦海里響起：
「你把我的牌獻祭了，你不回去了？」
慚愧，董祖安默默跟在最後飛出九層塔，再飛出洞口。
不知道塔的上面幾層都是什麼，第九層就有這麼多的寶藏，董祖安戀戀不捨的看了九層塔一眼。
等他們全部飛出第一個洞口，剛剛董祖安看到的異色夾層果然開始向內延伸，
巨大的地震聲里，第一個洞口被完全關閉，地面抬升，剛剛那麼龐大一個洞消失不見，完全看不出一點痕跡。
「選哪個？」唐二問唐重陽。
唐重陽指了指唐墳青，示意他選。
唐墳青二話不說帶著眾人飛到最後一個洞處，一個猛子紮下去。
還是同樣的黑色靈幕，穿過後是一片汪洋。
這次他們沒降落，而是就在空中站立著。
董祖安四處張望一下，發現汪洋一望無際，沒有一點陸地的影子。
這次要進海底嗎？
董祖安帶著疑問看向唐二。
發現唐二他們已經開始組裝祭壇了。
啊？這次不找重迭的點了嗎？
董祖安靠近想幫忙，過了一會又默默退後站在旁邊，
這個祭壇明顯不屬於他能理解的範疇，和外界的祭壇陣紋完全不同，應該是喪葬一族那個時期的技術。
祭壇很快搭好，四個人一人拖著祭壇的一角，像是抬轎子一樣在海上奔襲。
轉悠了一個時辰後，董祖安發現四人換了個方向，重新開始奔襲。
不是，我的前輩們，干跑著找啊，我還以為你們有目標呢！
「只能這麼找，海洋沒有任何標記。」
董祖安連忙將剩下的吐槽想法打斷，差點忘了現在的族長可在他身上。
他聽不到族長的心聲，但唐三藏明顯能聽到他的。
這不公平！
飛了好久，再次調轉方向後，董祖安發現了規律。
在自己完全沒有方向感的海面上，唐重陽他們正在以他們降落的地點為中心，跑正方形，一個正方形一個正方形的擴大著範圍。
這回董祖安沒再問出為什麼不跑圓這樣的傻問題。
跑圓明顯容易把自己繞進去，讓他們在海面上直接迷失。
又是一個時辰，忽然四人托舉的祭壇陣紋開始亮光。
急剎車停止飛行，董祖安知道目標找到了。
唐二將自己的葬字牌放在祭壇中。
謝復仇那邊又收到了海量的天道之力。
和上次一樣的操作，把一半的天道之力通過天道的操控釋放進此處空間讓謝復仇感覺不完整的地方。
一個巨大的，完美橢球體從祭壇處浮現，和之前的十層塔身一樣迅速變大。
和前一次不一樣，橢球體變大的同時唐重陽他們不斷遠離，董祖安跟著遠離。
這次明顯和上次不一樣，橢球體一直變大到不再變大，都沒有一點戳破天幕探出黑幕的跡象。
黑色橢球體靜靜地佇立在一望無際的汪洋上。
足有千米高的橢球體，帶來的龐大巨物壓迫感，讓董祖安一時間停止了思考。
「走吧。」
直到腦海里的唐三藏提醒，董祖安才發現唐重陽他們已經飛出去很遠了。
越是飛近，董祖安越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和外界看大山大河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極簡線條組成的人造巨物，明顯和天地自然形成的感覺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