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時趕到帝晨醫院的時候,在17樓被攔住了,上面的樓層是VVVIP病房,不是貴賓不准進。
大城市規矩就是多,看個病還講究VIP。
望著22樓濃重的陰氣,急得她徒手從17樓爬上22樓。
剛從22樓走廊的窗戶探出頭來,就看到她可憐的大徒弟被一群女鬼圍得水泄不通,女鬼們嬉笑著調戲他。最可惡的是,為首的女鬼色咪咪摸了摸他的臉,又蹭了蹭他的下巴。
裴清硯半跪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身上充滿了鹹濕的陰氣,掩蓋了他痛苦的表情,紫氣努力與陰氣鬥爭,透明的都快看不見了。
木時趕緊摸出一道符甩出去,同時跳進走廊,扶住搖搖欲墜的大徒弟,免得他摔倒在地上。
她安慰一句,「大徒弟別怕,師父來救你了。」
裴清硯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只感覺一個大火爐貼近了他,他下意識地緊緊抱住她,汲取她身上的溫熱,體內的陰森森的寒氣消散了不少。
冷不丁地被他抱個滿懷,木時愣住一瞬,隨即毫不留情拍開他,掏出加強版淨陰符往他腦門上一貼,「大徒弟,為師好心來救你,你竟然吸我的靈氣!」
淨陰符驅散了裴清硯體內大部分陰氣,頭腦瞬間清醒,他看著眼前熟悉的少女,依舊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樣。
只是,這一次他看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這種靈氣令他十分心安,感覺有她在,一切鬼怪都能輕鬆應對,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他定了定心神,徹底放開了木時,說了一聲,「抱歉。」
木時隨意擺了擺手,掏出一大把符塞到他手裡,「站一邊去,別擋著我發揮。」
塗瑤眯著眼睛打量她,「你誰?敢搶老娘看上的男人,還打死了我的姐妹們,你該死!」
「你太奶奶。」木時毫不客氣嘲諷,「死槐樹精,你哪有姐妹,那不是你開的槐樹花。」
塗瑤大驚失色,「你……怎麼認出我的真身?」
「你身上的臭味和葫蘆塘里的水猴子一模一樣,熏的人想吐。」木時捏住鼻子離她遠一點,快速給自己貼了一張清新符。
葫蘆塘旁邊的槐樹不是死了,只是它沒了精元,失去了所有生機,看起來像死了一樣。
清虛道長當初設下陣法,封印的應該是槐樹精塗瑤,而不是葫蘆塘中的水猴子,水猴子那麼垃圾的實力,不值得清虛道長特意設陣。
木時將目光落在塗瑤身上,不知道她怎麼跑出來了,用槐樹花幻化成女鬼到處騙人。
管她的,先乾死她再說,她的陰氣中瀰漫著許多血氣,這棵槐樹精不知殺了多少人,可以殺。
塗瑤察覺到她的殺意,自信地揮手,木時身後摺扇發出絲絲黑綠色的光,裴清硯忍不住提醒:「小心,背後。」
木時頭也沒回,朝背後扔了一張火符,火符沾上摺扇,眨眼之間爆發出熊熊大火,火焰瞬間吞噬了扇子,卻沒有燒到其他任何地方。
塗瑤一驚,趕忙召回摺扇,沒等她召回,摺扇早已變成了一堆灰,她身上的陰氣暴亂,維持不住美麗的臉蛋,臉上出現了許多裂痕,像古老的槐樹根一樣,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張臉。
「可惡,我精心養護的臉,啊啊啊!!!」塗瑤氣極了,「我要殺了你,剝了你的皮,給我的臉陪葬!」
塗瑤雙目變成墨綠色,指甲瘋長,尖尖的指甲直插木時的臉,仿佛要扣下她的皮。
木時拍了一張雷符過去,雷電發出滋滋聲,沿著塗瑤的手臂一路往上,破開她的皮膚,露出充滿黑色粘液的槐樹枯木。
塗瑤陰險一笑,直接砍掉自己這一隻手,拋向空中,「爆!」
漆黑的粘液帶著濃重的陰氣,向四面八方散開。
塗瑤趁機往旁邊的病房跑,這個女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她深知自己打不過她,剛剛的攻擊只不過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方便逃跑。
如果這個女人選擇追她,那麼到處四溢的陰氣會鑽入普通人體內,身處醫院的一大批人都會死。
道士這種爛好心的生物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同伴死去,這個女人一定會去處理陰氣。
塗瑤眼底閃過一絲恨意,來日再找這個女人報仇。
「嘣!」她被一層看不見的東西擋住,不能前進半分,她慌張地將陰氣集中到一點,大喝一聲:「破!」
結界沒有絲毫破損,塗瑤回頭一看,整條走廊被一層結界隔離開來,她剛剛散發出去的陰氣全部被鎖在結界內,沒有一絲泄露出去。
木時淡定地站在原地,「槐樹精,你怎麼不跑了?你繼續跑啊,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塗瑤憤怒地瞪她,「你是清虛的徒弟,你們這些該死的道士!」
這是五行鎖陰陣,清虛老道的拿手好戲,就是這個破陣法把她鎮壓在葫蘆塘,她好不容易逃出來,沒想到又碰上清虛的徒弟。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墊背,該死的清虛!」塗瑤勃然大怒,完全不保留實力,粗大的樹幹直接破開皮肉,一瞬間長成一顆大槐樹。
樹上開滿了血紅色的花,一股濃郁的花香充滿整個結界。
裴清硯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不清,他的眼裡出現了許多木時的身影,分不清那個是真實的,他無意識地跟著其中的一個木時走。
真正的木時看著裴清硯雙目無神,直愣愣往槐樹精的方向跑,她趕緊拉住他,一掌劈在他的後頸。
大意了,忘記畫破除幻境的符給大徒弟了,他還是暈著好了。
木時神情一凜,摸出一張天雷符,扔到徐瑤身上,這一次不同上一次,符紙只是一個定位器,接引天上的雷。
天空中烏雲翻滾,似乎在醞釀著狂風暴雨,正在22樓的傅聞璟抬頭望天,眼裡滿是震驚,這是天雷,有人召喚了天雷。
裴老爺子問他,「小璟,怎麼了?」
傅聞璟搖了搖頭,繼續跟著裴老爺子去往裴清硯的病房。
奇怪的是,他們怎麼走都找不到裴清硯的病房,22樓有一處地方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裴老爺子急得氣血翻湧,「這怎麼回事?我的孫子呢?」
傅聞璟安慰道:「裴爺爺,別擔心,裴清硯一定會沒事的。」
他探查到了一個結界,包裹了一層病房。
結界加上天雷,哪位道法高深的前輩來了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