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聲望去,白霧退散,一道板正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而來。
少年一襲黑衣長衫,頭髮以鎏金冠玉簪著,渾然天成的俊美中帶著不可言說的威嚴與凌厲。
他面色清冷,眉宇間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孤傲與清冷,看向奕風的眸光寒若霜劍。
祁若竹來到二人面前,在看到奕風還拉著楚璃的手腕,他半眯的的眸中瞬間睜開,晃出一道凌厲的光。
手中魔氣縈繞,抬掌就要朝奕風打過去。
楚璃卻率先喊了出來,「祁若竹,不要。」
祁若竹聞言,薄唇微抿,漆黑的眸中又涼了幾分,清俊的臉上儘是不悅。
雖是極其不情願,掌風卻硬生生停了下來,化為了空氣。
隨即他走近一步,強行將少女的手從奕風手中抽出,把她往自己身上靠。
隨後他拿出一方絲帕,在她手腕上擦拭著。
楚璃不明所以,「怎麼啦?」
祁若竹垂眸,細細為她擦拭著,眉目間滿是清冷。
直到少女的手腕被擦紅,某人殘留的氣息被徹底拭去,他才吐出一句。
「沒什麼,有點髒東西罷了。」
「這……」楚璃哪裡還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看了一眼奕風,面容上有幾分尷尬。
「無妨。」奕風也不惱,面容依舊一片溫潤。
祁若竹將楚璃拉至身後,看向奕風的眼中帶著幾分銳利,語氣陰冷,隱隱約約帶著幾分敵意。
「我的娘子自然有我保護,不勞外人掛心,閣下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他話語中一副對陌生人警告的口吻,似乎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對於他的反應,奕風先是一愣,略微想了一下,很快便理通了思路。
師妹金丹沉寂,靈力盡失,估計是為了解他身上的咒印。
而他身上的咒印是幾世的因果積累下來的詛咒,此番咒印解了,前塵自然忘盡,也難怪他不認識自己。
面對祁若竹顯露無疑的警惕與敵意,奕風微微嘆氣,略微無奈。
「祁師弟,別來無恙。」
祁若竹面色清冷,一臉不解。
楚璃適時從他身後站出來,「呃,你可能不記得了。我給你重新介紹一下,這是奕風,也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大師兄。」
大師兄?
嗯,他記得,她是說過的。
是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堪稱是青梅竹馬的大師兄。
想到這,祁若竹目光寒涼,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故人重逢的喜悅縈繞在心間,楚璃沒有發覺祁若竹微妙的情緒,她看向奕風。
「大師兄,你怎麼在這?在民間遊歷的仙門弟子不是都被召回了嗎?」
奕風,「聽聞冀州妖魔橫行,百姓慘死,怨氣衝天,我放心不下,便來看看。」
楚璃聞言,心下瞭然。
大師兄,向來公正無私,嫉惡如仇,人間發生如此慘事,他定不會袖手旁觀。
楚璃接著開口,「我們也是為此而來。不知大師兄可有什麼發現?」
想到這,奕風微微皺眉,「幽族之人以全城百姓鮮血為祭,步下此幻境,凡是進入冀州之人,皆會被幻境吞噬。」
「若能走出幻境,便能直達幽族老巢,找到幕後之人。只是說來慚愧,我在此陣內走了三四天,依舊未找到破陣之法。」
陣法?
楚璃垂眸想了一下,隨即想到一個方法,眸光一亮,精緻的面容上熠熠生輝。
「我有一法。」
祁若竹和奕風同時看向她。
楚璃娓娓道來,「若是幻境,那便是陣法而成,凡是陣法,必有陣眼。只要找出陣眼,由絕對的強者攻之,必能強行破陣。」
奕風點頭,「師妹所言甚是是。只是這陣眼,著實有些難找。」
楚璃勾唇一笑,「師兄你忘了嗎,我所修之道,包含符文,而符文法則,最擅長探路問陣。」
奕風臉上有幾分擔憂,「不妥,你金丹沉睡,靈力本就所剩無幾,若是強行催動符文,只怕你的身體會受不住。」
「不行。」祁若竹聞言,也是堅決反對,面上帶著幾分凌厲肅然。
祁若竹,「不過區區一幻境,我直接砍破便是。」
說罷他化出隕神劍便要動手,卻被楚璃拉住。
「祁若竹,別衝動。我知你有能力強行破陣,但盲目破陣 只怕會帶來反噬。」
「更何況,我是打算用靈力催動符文,但又沒說用我自己的靈力 我可以借啊。」
話已至此,奕風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唇邊掛著笑意。
「師妹果然冰雪聰明,是我愚鈍了。若我的靈力能有所幫助,師妹儘管拿去。」
說罷他便朝楚璃伸出手。
楚璃剛想握上,卻被人攔住。
抬眸看到的便是祁若竹那張清俊的臉。
少年脊背繃緊,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得難看,語氣微涼。
「借靈力一定要牽手嗎?」
奕風幽幽看了他一眼,「不一定要牽手,還有另一種方法。」
祁若竹,「什麼方法?」
奕風,「以吻渡氣。」
祁若竹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氣息,說話間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呵呵,你想得倒挺美。」
除非他死了,不然絕不可能。
不,就算他死了,也絕不會讓這一幕發生。
奕風,「所以祁師弟打算讓我們用哪一種?」
祁若竹眸光淬著涼意,咬牙切齒說了一句,「自然是第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