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替死鬼假千金她重生了> 第161章 天牢臨終關懷傅泠

第161章 天牢臨終關懷傅泠

2024-08-12 04:29:21 作者: 指尖戲
  春日尚有幾分寒涼,薛執宜換了身鵝黃色迎春花繡樣的窄袖小襖,並翠綠色間裙,許久沒穿上尋常衣裳。

  宮牆裡的這些時日,讓她的氣度多了幾分沉穩,即便是穿著這般活潑的顏色,那雙圓潤漆黑的杏眼,卻沉靜如灑滿月光的湖面。

  她坐在車裡,看著窗外,只見外頭熙來攘往,正是一派好景。

  在華京這樣的地方,區區一個薛家的天翻地覆,只如落入深淵的石頭,在短暫的波瀾後被吞沒,了無蹤跡。

  馬車外,霍無憂仍晃晃悠悠坐在那馬背上,趕車的人是雁歸。

  只他們三個,並未再帶旁人。

  馬車停在刑部的大牢外,薛家人定罪後便被關在此處,靜待發落。

  薛執宜以紗掩面,下了車。

  有霍無憂的打點,他們順利被帶到關押傅泠的牢房外。

  薛振通是被滅口了,但且有件她很好奇的事情,或許傅泠能吐出答案。

  門鎖被打開的噹啷聲,沒能讓那躺在乾草堆中的人做出半點反應,似乎早已麻木。

  獄卒道:「你們有什麼話都快些說,莫要耽誤太久。」

  說罷,便退到外頭去了。

  空氣中滿是腥臭的血污味,薛執宜那翠色的裙擺已不知何時沾染了污漬。

  她剛想邁步進去,就見霍無憂眉心擰著:「我陪你進去。」

  薛執宜卻只是莞爾:「有臨安侯在,她或許會有所顧忌。」

  看了眼那攤破布一般的人,她道:「放心吧,她身上拴著鐵索,沒法近我的身,侯爺在門外聽著就好。」

  見他還有憂色,薛執宜寬慰般笑了笑:「若有不測,我會喊人的。」

  「那你記得喊我。」

  不知在想什麼,他咬重了那個「我」字。

  薛執宜不語,提著裙擺走了進去。

  大約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地上的鐵索輕響了聲。

  「傅泠。」

  幽冷的聲音在牢房裡響起,隨即,伴隨著一陣急切的鐵索碰撞聲,地上那人爬了起來。

  見到傅泠的模樣,薛執宜也是一愣。

  區區一個月而已,此刻的傅泠,卻早已沒有了昔日的高貴與優雅,那張保養得宜的臉,此刻沒有半分脂粉的修飾,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從哪沾來的污泥,還混雜著血跡。

  那滿頭烏髮也斑駁著銀絲,乾枯而蓬亂地散著,讓她的臉都看得有些不真切。

  這和薛執宜記憶里的傅泠大相逕庭,那個人淡如菊又菩薩心腸的……母親。

  薛執宜的臉上並未露出什麼情緒,或者說,她對傅泠也表露不出什麼情緒。

  她早已絕了與傅泠的母女情分,而今仇也報了,眼前這個,不過是個陌生的軀殼罷了,僅此而已。

  傅泠卻是在長久的怔愣後,突然廝聲起來,她尖叫著,四肢並行地要朝薛執宜撲過來。

  可拴在她身上的鐵索卻繃直了,讓她即便用盡全力般想要將薛執宜撕碎,也只能徒勞地揮舞著嵌滿污泥的指甲。

  「薛執宜!!!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瘋癲無狀,宛如一隻發了狂的野獸。

  薛執宜只後退半步,確保那飛濺的口水不會沾到她身上。

  「憑什麼!憑什麼你沒事!憑什麼就你沒事!憑什麼只有你風風光光地活著!」

  不知這般嘶吼了多久,直至聲音喑啞,薛執宜也只是靜靜看著她,直到她力竭著,歪著身子靠在布滿青苔的牆上。

  她臉上看不清是哭還是笑,只喃喃著:「當初不應該選你的……不該選你的……」

  說著,那嘴角又因為暴怒而溢出一口血,那雙淬了毒的眼睛死死盯著薛執宜:「容心是鳳凰命,你害她,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

  薛執宜不禁冷笑一聲,她早就說過,她不信命。

  「你夫君已死,女兒將被絞殺,兒子重病流放,像你這種為了一己私慾,將旁人視為替死鬼,當做墊腳石的人才會有報應。」

  「你……」心痛之下,傅泠口中的鮮血洶湧不止:「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思索須臾,薛執宜道:「我做過一個夢。」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瞬諷刺:「你知道嗎?我在夢裡見過此情此景,只不過,那時候居高臨下站著的人是你和傅容心,這般生不如死被你們踩在腳下的人,是我。」

  傅泠灰白的臉一怔。

  薛執宜眼底有些淡淡的酸楚:「那時候我求你,求你不要放棄我,看在我為救薛家盡心竭力的份兒上,也救我一次,將我帶離這不見天日的牢籠,可你卻告訴我……」

  薛執宜沒忍住嗤笑一聲:「你告訴我,我不是你的女兒,我不過是個命如草芥的孤女,能被選為傅容心擋災的替死鬼,就該感恩戴德了。」

  說話間,她眼底的神色驀地一寒:「那真是個讓人醒來之後都遍體生寒的噩夢啊……為了不讓這場夢成真,我只好將這噩夢,送還給你們了。」

  不知為何,看著薛執宜幽幽的眼神,傅泠只覺有股寒意,似從骨頭裡鑽出來一般,讓她的身子不自覺抖如篩糠。

  她茫然地搖著頭……薛執宜不是人,是鬼!是從修羅煉獄裡爬出來追魂索命的厲鬼!

  「你一直以來……一直以來……」

  「一直以來都在報復你。」薛執宜替她補充道:「回望走來的每一步,你覺得可疑的地方,皆是我所為。」

  「啊——!」傅泠驚恐地廝喊著,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喊出來。

  「我不是來與你炫耀成果的。」薛執宜只冷眼看著她癲狂的模樣,道:「傅容心死局已定,但薛庭笙只是黥面流放,尚有一線生機,只不過他如今病重,只怕沒走出去多久,就要死在路上了。」

  薛執宜認真道:「但陛下既然沒讓他死,我就能托人在路上照拂著,至少,他的性命能保住。」

  傅泠雙目赤紅,在昏暗的牢房中看著有些可怖。

  她用喑啞的聲音顫抖著,問:「什麼條件……」

  只聽薛執宜沉聲:「和薛振通夫妻多年,他身上定然有不少不可告人之事,我想知道。」

  哪怕能得到一毫一厘的消息,或許在他日都是她的重要籌碼。

  「以及,與梅姑有關的所有事,我要你知無不言。」

  梅姑此人行為怪異,薛執宜不喜歡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

  可聽罷這些,傅泠卻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聲嘶力竭,前仰後合,幾乎是停不下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