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苓對高天遠微微一頷首,道:「高隊長,我們要改航去魔鬼島。」
「這海上辨認方位的本領,船上無人能及你,所以才喚你過來,你一道聽一聽。」
「你們要去魔鬼島!」高天遠瞬間色變,面露猶疑之色。
雲茯苓見狀,問道:「你知道魔鬼島?」
高天遠點了點頭,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魔鬼島是海上的禁地,往來的海商沒有人敢靠近那裡。」
「聽說魔鬼島上不僅盤踞著一群窮凶極惡的海盜,那附近還有海洋亂流和食人魚,極為危險。」
「沒有人敢去那裡,我也沒去過。」
「所以我只知道魔鬼島大概的方向在哪裡,因為每次出海航行,都要避開那個方向。」
高天遠說到這兒,看了雲茯苓一眼,確認道:「杭公子,你確定真的要去魔鬼島嗎?」
雲茯苓點了點頭,「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高天遠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勸說雲茯苓。
但是最終那些勸阻的話,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高天遠從溫之珩那兒接到的命令是一切聽從雲茯苓的吩咐。
並且保證雲茯苓的安全。
如今雲茯苓要去魔鬼島,高天遠哪怕內心並不贊同雲茯苓去那樣一個危險的地方,但也只能聽從行事。
雲茯苓心下已然做出了決定。
方嶼便將魔鬼島的具體位置說了。
高天遠對這片海域很是熟悉,所以一聽方嶼的形容,很快就鎖定了具體的位置。
後面的航程,由高天遠直接掌舵,朝著魔鬼島的位置出發。
而此時的魔鬼島上。
一群勞工正在島上勞作。
原本荒蕪的島嶼被開墾成一塊塊的田地,然而田地里種植的卻並非是高粱小麥等莊稼,而是一種色彩極其艷麗的鮮花。
放眼望去,整座海島上幾乎都是這種絢爛華美的花朵,恍若置身於花海之中。
被抓到魔鬼島上的勞工們被分成了好幾撥勞作。
有的人開墾田地,種植鮮花。
待那鮮妍極致的花朵結出果實,便要有人將果實割開,用陶罐接取從果實里流出的白色漿液。
取好漿液後,再將盛著漿液的陶罐送去海島中心的一處作坊中。
在那裡,還會有人處理這些漿液。
蕭璟翊此時就混在這群勞工之中。
他如今被分到的工作是開墾荒地,種植鮮花。
初到海島上的人,都會先分配種植工作。
等熟悉一段時間後,然後再視其表現,再分配割取漿液和作坊的工作。
左晏在離蕭璟翊不遠的地方,此時正揮著鋤頭鋤地。
兩人的目光短暫相接,雖未言語,卻早已生出默契來。
當初蕭璟翊和左晏追著那倭國人到了小月灣,恰好撞見溫家人往倭國人的船上搬運貨物。
蕭璟翊便和左晏打暈了兩個民夫,換上了他們的衣服,混入其中。
他們順利混到了船上,發現溫家裝運到船上的都是糧食布匹茶葉等物。
這些東西在小月灣裝船,經由倭國人之手在海外諸國售賣。
這其中壓根就沒有通過海司衙門查驗,更沒有繳納關稅。
妥妥的走私!
蕭璟翊和左晏一商量,便決定留在船上,趁機查一查那倭國人的老底。
原本兩人還憂心中途被人發現。
誰知等船一開,卻發現與他們一同搬貨的那些民夫也都上了船。
他探問之下,才知道船上的人手不夠,所以那些民夫上船幫忙,事後還能有一筆不菲的酬勞。
當時蕭璟翊並未察覺出有什麼不妥,反倒為他們能光明正大留在船上,不必擔心被發現而躲藏暗暗鬆了一口氣。
誰知船行了五日後,他們這些人便被送到了魔鬼島上,開始了苦逼的勞作生活。
蕭璟翊這才知道,那些民夫全都是被騙上船的,為的就是把他們送到魔鬼島上做苦工。
而先前許諾的那些高額酬勞,也都是哄騙他們的說辭罷了。
魔鬼島上的苦工,幾乎都是被劫掠或者哄騙,送到這裡來的。
島上的人手執利器,凶神惡煞。
而那些被劫掠哄騙過來的百姓,卻是手無寸鐵。
手無寸鐵的百姓,對上訓練有素,披甲執銳的士兵,壓根就沒有絲毫的勝算。
被劫掠哄騙上島的百姓,一旦到了這裡,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要活命,只能老實聽話,乖乖地按照要求做事。
蕭璟翊和左晏卻與這些百姓不同,
原本蕭璟翊和左晏想要從這個海島上逃出去易如反掌,但是上島那日,蕭璟翊發現這島上遍植的艷麗花朵,很像是雲茯苓曾經畫給他看的罌粟。
他曾聽雲茯苓講過,黃金膏便是從這種名為罌粟的花中提取出來的。
若他沒看錯,這魔鬼島上種植的都是罌粟,這一趟還真是來對地方了!
蕭璟翊當即決定留下來,查一查這個魔鬼島,把背後的那些魑魅魍魎全都揪出來!
所以這幾日,蕭璟翊和左晏假扮民夫,表面上老老實實地幹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暗地裡卻悄咪咪地將整座海島都摸了一遍。
力求做到將海島上的布局,兵力部署等情況全都瞭然於胸。
蕭璟翊和左晏短暫地對視後,便各自埋頭幹活,同時悄咪咪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將一切都牢記於心。
就在這時,鞭子的聲音突然凌空甩出,發出一陣破空之音後,重重地抽在蕭璟翊身後一個老者的身上。
那老者受不住鞭打,發出一聲痛苦地呼聲後,便栽倒在地。
誰知手執鞭子的監工不僅沒有停手,反而又往那老者身上抽了好幾鞭子。
「叫你偷懶!」
「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
老者倒在地上縮成一團,不停地發出痛呼聲。
周圍的其他人或嚇的瑟縮,或面露麻木之色,也有幾個目露憤慨之色,但卻顧忌著那監工的武力,不敢出聲。
自從到了魔鬼島上後,幹活稍有懈怠,這些監工便會鞭子伺候。
時日久了,許多人都漸漸變的麻木或畏懼。
蕭璟翊看不過眼,當即一把攥住了那監工的手腕。
那監工忽然被人制住,下意識朝蕭璟翊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