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茯苓一路上調整著方向,循著熱意來源的方向走。
這一點點技巧,再加上她可能運氣也好,這麼一路找過去,沒花多少工夫,便找到了熱泉所在的地方。
熱泉四周白霧裊裊,乍一進去仿佛如臨仙境一般。
熱泉這裡的溫度明顯更高,雲茯苓只呆了一會兒的功夫,身上便開始冒汗。
雲茯苓伸手試了試水溫,這處熱泉的溫度還挺高的,差不多有四五十度的樣子。
最中間的水池,能看到泉水從地下咕嘟咕嘟地往外冒。
除了最中間的水池外,周邊還有好幾個小一些的池子,看起來應該是後面人工修建的。
想來應該是魔鬼島上的人修建的,將熱泉引入周圍的幾個小池子裡,好方便島上的人過來泡熱泉。
雲茯苓在熱泉中聞到一股很大的硫磺味,想來這應該是一處硫磺泉了。
這樣的溫泉泡起來,對身體的好處多多。
若是能將這處熱泉搬走就好了,這樣以後她什麼時候想泡就能泡。
只可惜這處熱泉是搬不了的。
雲茯苓觀察了一下熱泉周圍的地形,估摸著這處熱泉的形成,應該和地下岩漿有關。
既然搬不走,就只能趁還在島上的時候,找機會來多泡一泡。
眼瞧著天色漸黑,今晚是泡不成了,雲茯苓便帶著人往回走。
她出來也有好些時候了,該回去看看了。
也不知道蕭璟翊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能不能從那幾個海盜頭目中問出有用的消息來。
想到這裡,雲茯苓頓時加快了腳步。
誰知她突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幸好瑤光眼疾手快,及時拉住了她,她這才沒有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雲茯苓穩住身形,低頭看了看,發現地上有幾塊小兒巴掌大的石頭。
方才她就是被這小石頭絆了一下。
幾塊小石頭而已,雲茯苓覺得是自己不小心,並沒有在意。
她抬腳剛要走,突然又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幾塊石頭上,感覺那石頭似乎有些不同。
雲茯苓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著最後的天光仔細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不由得眼睛一亮。
她將附近的幾塊石頭都撿起來看了看。
瑤光見狀,疑惑道:「主子,這幾塊石頭有什麼問題嗎?」
吳老大跟著撿起一塊石頭看了看。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來,這不就是塊普通的石頭嗎?
雲茯苓用手帕將那幾塊石頭包好,「這可不是一般的石頭。」
她沒繼續再多說,轉而取下腰間的匕首,在旁邊的一棵樹幹上刻下個記號。
「行了,先回去吧。」
天色這會兒已經有些暗了。
瑤光看了一眼天光,見雲茯苓關於那些石頭沒再多言,她也就沒再多問,護著雲茯苓回了海島正中的大宅。
回到海島中心的大宅時,宅子裡已經亮起了燈籠。
屋外則點著篝火和火把,將黑夜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雲茯苓隨手抓了個侍衛,問道:「王爺和左指揮使呢?」
那侍衛一見雲茯苓,立時躬身行禮,答道:「王爺和左指揮使還在審訊那些海盜。」
雲茯苓隱約聽到有慘叫聲在夜色中傳來。
她沒再多問,衝著那侍衛擺了擺手,「去忙吧。」
雲茯苓想著蕭璟翊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這會兒還是別去打擾他了。
她轉而對吳老大道:「你去問問有沒有乾淨的空屋子,給我安排一間,我要休息。」
吳老大應了一聲,立刻找人去安排了。
雲茯苓站在宅院前,看著不遠處一邊忙碌,一邊還時不時目光探究地朝她看過來的那些民夫。
雲茯苓挑了挑眉,暗一沉思,便對方嶼道:「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自己去玩吧。」
「好好呆在島上,不要出島,否則出了事我可不管你。」
「等島上的事一了結,我們就啟程回去。」
「你帶我們上了魔鬼島,那先前我答應你的事,自然算數,待回到大啟,答應你的都會兌現!」
火光下,方嶼的眼中似含了一層水光,朦朧中滿是激動和震驚。
他怔愣了片刻,才衝著雲茯苓恭敬地行了一禮,便轉身跑開了。
瑤光看著方嶼的身影,擔憂道:「主子,方才您和侍衛說話的時候沒有避著他,他肯定都聽到了。」
雲茯苓挑眉一笑,拍了拍瑤光的肩膀,「放心,我心裡有數!」
先前發現方嶼跟著他們時,雲茯苓沒有發作,而是直接帶著方嶼一起在島上閒逛,便是故意為之。
她帶來的人手不足,幸而蕭璟翊說服了那些民夫,讓他們站在了蕭璟翊這邊,這才彌補了人手的短缺。
只是這一時的順服到底不夠牢靠。
誰知道後面會不會起什麼變化,讓他們倒戈相向呢?
只有足夠的利益和威懾,才能讓他們堅定地選擇蕭璟翊這一邊。
而蕭璟翊的身份,便能代表足夠的利益和震懾。
只是這層身份,若有他們自己公布,效果不免打了折扣。
所以她先前才故意帶上方嶼,讓島上的那些民夫們都看到她對方嶼的親近和重視。
方才和侍衛說話,問及蕭璟翊和左晏時,她也刻意沒有避開方嶼。
方嶼對他們的真實身份一直都很好奇,如今驟然得知,必然大為震驚。
而對於那些民夫來說,方嶼是同他們一起共患難過的自己人。
比起他們,自然是方嶼更為親近和信任。
從方嶼口中說出來的話,自然更有信服力。
而此時的方嶼,只覺得腦海中轟隆作響,整個人好似踩在一團棉花上似的,邁出去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的。
他一直都好奇雲茯苓他們的身份,心裡也有過無數種猜測。
可他萬萬都想不到,他們中竟然有位王爺。
還有一位什麼指揮使,雖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官,但是一聽就覺得是個很厲害的大官。
老天爺啊,沒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一位王爺。
那樣的天潢貴胄,以往都不一定能瞧上一眼,如今卻能近距離地接觸。
方嶼只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差一點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