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這種世家大族,光是奴僕便有數百人。
其中混入一些月族人,根本難以察覺。
看來整個溫家上下,都需要好好查一遍了。
蕭璟翊看向天權,「你將這幾張口供拿給溫之珩看看。」
「他既然想大義滅親,保全溫氏其他族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天權應了一聲,拿著那幾張口供退下了。
天權退下後,蕭璟翊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將信交給了開陽。
「送去金玉樓,交給天璇。」
「金玉樓那邊可以動了。」
一夜過去,想必藏身在金玉樓中的國師等人,早已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只可惜溫昭和揪出來的那幾個月族人,都沒見過國師的真容。
否則便可以讓雲茯苓畫出畫像,按照畫像直接去金玉樓中拿人。
現如今,只能另尋法子了。
開陽接過信,正要退下,又聽蕭璟翊道:「將信送到天璇手中後,你帶人往小月灣那邊去迎一迎王妃。」
「算算時辰,王妃應該已經處理好小月灣那邊的事情,該往金州城來了。」
「是。」開陽躬身應道,見蕭璟翊沒有別的吩咐了,這才離開。
開陽出了溫家後,便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往金玉樓而去。
與此同時,溫之珩正從天權手中接過那幾張月族人的口供。
待看過之後,溫之珩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慘白。
他萬萬沒有想到,溫昭竟然不是溫家人,而是已經滅國的月國皇子。
溫之珩先前調查溫昭時,總覺得怪異。
但是他只以為溫昭是想圖謀整個溫家,甚至不滿溫家的現狀,野心勃勃想要讓溫家站的更高。
這才勾結了外人,用黃金膏來牟利。
現在得知了實情,溫之珩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
月國早已經滅國了,可是那些月族人卻玩了一出偷梁換柱,將溫昭調包成溫家二房的嫡子。
溫昭還給他下慢毒,想造成他身體虛弱,最後病亡的假象。
又聯合二房及其他族人,奪取溫家家主之權。
至於那些黃金膏,恐怕也不僅僅是為了牟利。
溫昭他們想做什麼,溫之珩將一切都串聯起來,自然能想的明白。
正是因為心中清楚,溫之珩才更加後怕。
若非他提前調查了,又記恨溫昭想要毒死他這筆帳,主動向翊王殿下投誠,想獻祭二房這一支,來換取其他族人的性命,恐怕事情的後果不堪設想。
溫昭做的那些事情,足以將整個溫家都推向萬劫不復之地。
藏匿月族餘孽,與月族餘孽勾結意圖謀反,不管是哪一樁罪名,溫家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溫昭他可真是把整個溫家給害慘了!
溫之珩想到這些,不由又暗暗慶幸。
幸好,幸好他壯士斷腕。
翊王殿下讓人將這幾張口供拿給他看,想來是他呈上的那些東西有些作用。
再想到拿來口供的那人,轉達的那些話。
看來一切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還有補救的辦法。
溫之珩略一思量,心裡瞬間明白他該怎麼做了。
論起溫家內部,翊王殿下的人自然沒有他這個溫家的未來家主更為熟悉。
翊王殿下讓人給他送來那幾張口供,想來用意也是讓他配合,將溫家上下都調查一遍,揪出藏在溫家的那些月族人。
溫之珩心裡有了主意,立刻讓人去拿溫家的花名冊來。
按照花名冊一個一個的清查,定然能夠將溫家上下查個清楚,把那些月族人一個一個的全都揪出來。
金玉樓。
樓中的人被關了一夜,眼見著天都亮了,即便是那些安分的人,不免也焦躁起來。
「這要關我們到什麼時候?」
「我今日還要去上工呢!」
「我今日也還有生意要談呢!」
「再這麼下去,耽誤了我們的事,這損失誰來賠?」
「是呀……」
一時間,金玉樓中怨聲載道。
文先生見狀,立刻讓人在其中添柴加火,挑撥鼓動眾人的情緒。
金玉樓外的官兵雖然多,但是金玉樓內的賭客這不少。
這些賭客若是豁出去,金玉樓外的那些官兵未必能攔得住這麼多人。
文先生也不在乎這些賭客冒犯官兵下場會如何,他要的就是讓場面變的混亂,越混亂越好。
只要亂起來,他就能趁機逃出金玉樓。
金玉樓內的鼓譟聲越來越大。
已經有人往門口去,想找看守的那些官兵通融一二。
天璇見狀,眉頭狠狠一跳。
「退後,都退後!」
「誰敢上前,刀劍無眼!」
天璇將刀橫在身前。
刀身閃爍著寒光,令人望之心生怯意。
金玉樓門口的血跡並未清理,昨晚意圖衝出去的那幾人,屍體還堆在一旁。
原本吵吵嚷嚷的眾人,想到昨晚那令人膽寒的血色,都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他們雖然不敢再往前走了,卻也不甘心一直被困在金玉樓中。
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我們還要在金玉樓里留到何時?」
有人先做了這個出頭鳥,其他人也忍不住紛紛問道:
「大人,我們犯了什麼事,要被一直關著?」
「就算配合查案,這也得有個期限吧?」
「我還要上工呢,今日若是無故曠工,差事丟了可怎麼是好?」
天璇冷著臉,任由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嚷。
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圍住金玉樓,不許放走一個人。
如今王爺沒有新的命令傳達,他自然要堅守陣地。
文先生見這些人只一個勁嚷嚷,沒一個敢往門外沖的,心中不由得失望。
想到天璇昨晚的狠勁,殺的人頭滾滾,文先生也不敢讓自己的人去以身試險。
今日這一劫,還不知道能不能過去呢。
他想要離開金玉樓,恐怕多半要靠手下這些人在前頭衝鋒。
這種時候,每一個人都很珍貴,死一個少一個。
文先生此時珍惜手下人的性命,並非是多麼看重這些手下,覺得他們的命很金貴,完全是為了自己能夠逃出生天。
這些賭客不中用,門外的官兵又遲遲不退,文先生愁得不行。
他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他抬手招來一個下屬,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下屬聽後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