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也沒傷感多久,聽見柳沉魚這話,他猶豫了下,問她。
「能給劉傳明報名麼?」
柳沉魚一愣,「他調整好了?」
劉傳明也太慘了,柳沉魚嘆了口氣,「他要是能走出來當然要給他報名了。」
錢桂芬已經死了,死之前由於師長做主,給他們辦了離婚手續,所以他現在是個二婚男。
這是劉傳明的缺點,只是他也有優點,好歹他是個幹部,如果沒有之前錢桂芬這麼鬧心的媳婦兒,他估計還得往上走走。
「組織上以後還是有任務要交代給他的,師長的意思是讓他儘快結婚。」
秦淮瑾想到他離開營地前,於師長跟他說的話。
心裡嘆了口氣,他以前也是這樣被安排結婚的。
後邊兒離婚之後組織上也幾次找他談話,他本就無心結婚,不想再禍害人家姑娘,乾脆什麼都不說,直接沉默。
也就是陰差陽錯的遇上這個小祖宗,要不他還不如單身的好。
想到兩人陰差陽錯的緣分,秦淮瑾低頭一笑,「難過是一時的情緒,他不能一直走不出來。」
除非劉傳明也想復員。
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兒,劉母因為兒子一直在駐地被兒媳婦迫害,大隊包庇兇手,劉傳明是不會再回到家鄉了。
既然以後要留在部隊,那就要想想怎麼往上走的問題。
調節好心態就是他要做的第一步。
柳沉魚點頭,「那就讓他去,咱們一團的優秀士兵,還有沒結婚的幹部都去,成不成的就當放鬆了,但是我有個前提一定得跟你說清楚。」
說著話,柳沉魚的面容嚴肅起來。
秦淮瑾挑眉,「你說。」
「你的兵最好是踏實老實的,要是敢玩弄女同志的感情,不讓我知道最好,讓我知道我會讓他後悔參加聯誼會。」
聽見柳沉魚說的這事兒,秦淮瑾也正式起來,站得筆直,「你放心,要是有這樣的兵,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收拾。」
「哼哼,」柳沉魚抬了抬下巴,「你最好跟老徐也說一聲,要不別怪我不給他面子。」
她來這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試過舉報誰,千萬別犯她手裡。
說話的功夫,廚房的秦爍舉著鏟子出來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說話不幹活兒的爹媽,他深深吸了口氣,「別說了,先吃飯!」
真是的,幹啥啥不行,這日子可怎麼過。
他看了眼在大門口掃地的老二,搖了搖頭,還是老二聽話,這爹媽也太不好管了。
柳沉魚和秦淮瑾相視一眼,沒敢說話,一個放下掃帚一個從躺椅上站起來。
一個默默搬小飯桌,一個悄聲地搬小板凳。
柳沉魚瞪了秦淮瑾一眼:看你兒子,越來越像你了。
秦淮瑾看懂她眼神里意思,挑眉:這個兇巴巴的模樣明明跟你一樣一樣的。
柳沉魚氣笑了,把板凳狠狠放在地上,「你說我兇巴巴?」
就算兇巴巴也不能是這人說出來的,柳沉魚瞪著他。
今天這人要是不給自己個說法,她就,她就斷了他的生活費,把他轟去宿舍。
關鍵時刻秦淮瑾的求生欲迅速上線,左右看了眼,確定兒子沒有看著他們。
他討好地拉住柳沉魚的手,湊近之後小聲說:「兇巴巴的多好,我就喜歡你對我兇巴巴的。」
其實哪裡有什麼兇巴巴的她,她絕大多數時候像一隻驕傲的鳳凰,不惹急了她是懶得看你一眼的。
哎,柳沉魚要是每天都是這麼生動的小模樣該多好啊。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生起氣來,神采飛揚整個人都靈動起來了。
特別鮮活。
柳沉魚瞪了他一眼,自從說開之後,這人就越來越不要臉了,什麼話都敢往外禿嚕。
「你注意點兒影響,家裡還有孩子。」
柳沉魚伸手按了兩把男人的胸肌,然後一把將人推開,抻了抻身上的衣裳,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淮瑾搖頭淺笑,「你不是說過父母的感情好對孩子是好事兒麼。」
說這樣話的時候,她翹起的唇角壓下去會更有說服力。
秦燦一看爹媽又黏糊起來了,嘆了口氣,把笤帚放在門口,踮著腳尖往廚房去。
行吧,他爹也就是這點兒本事了,希望他能好好地利用他的美色。
坐在板凳上,端著香噴噴的山藥麵疙瘩,柳沉魚心虛地朝老大笑笑,「聞著就香,我今天肯定得吃撐。」
秦爍知道媽媽是在心虛,在心裡嘆了口氣,自己選的媽還能怎麼辦,寵著唄。
「媽媽,大夫不是說你不能暴飲暴食麼,我做的飯就算再好吃,也得控制,今天就吃個八分飽吧。」
嗯,他真的是個貼心的好兒子。
媽媽平時只能吃七分飽,今天就破例讓她吃八分飽吧,多了可不行,媽媽身體受不了。
好傢夥,這孩子還順著杆兒爬上來了。
柳沉魚乾笑,「謝謝大哥啊。」
秦爍樂了,他最喜歡媽媽喊他大哥,讓他有種這個家沒他不行的感覺。
他豪放地擺了擺手,「這有什麼的。」
秦爍這個控制著面部表情讓自己不要顯得這麼驕傲的樣子看得秦淮瑾眼角抽抽。
「趕緊吃飯吧,吃完飯寫作業去。」
孩子變得越來越開朗秦淮瑾當然高興,他高興之餘也不忘這是誰的功勞。
孩子們埋頭乾飯的時候,他感激地看了眼柳沉魚。
結果柳沉魚看都沒看他,正在低頭裝剁辣椒。
秦淮瑾氣結,只能隨大流低頭猛猛吃。
吃過飯,秦淮瑾手腳麻利地把院子掃乾淨,吃飯剩下的碗筷洗好,一切準備好,他抻了抻身上的衣裳,對著家裡三個孩子說。
「爸爸陪媽媽出去散步,你們在家好好寫作業,作業寫完之後想出去玩也可以,但是不要出家屬院。天黑就回家。」
秦爍看著板著臉安排他們的老爹,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爸,你太看得起我們了,最近這老師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瘋狂留作業,睡覺之前我們能寫完就不錯。」
別說他跟老二了,就連剛去學校的老三,老師都喪心病狂地給他留了作業。
一二三這三個數字寫一頁。
天知道這孩子才學會拿筆寫字,之前一直跟媽媽畫畫來著。
他們寫完作業還得教老三寫一二三,想想就很絕望。
秦淮瑾對學校的課業不了解,他轉頭看向柳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