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錢誰動了

2024-08-03 17:01:38 作者: 驀山溪1
  柳沉魚是真不在乎,拿起奶粉袋撕開,「叫什麼不一樣麼,我本來就是他們的後媽啊。」

  事實而已。

  「叫姨吧。」秦淮瑾試著問,叫後媽也太不尊重人了。

  柳沉魚聳聳肩膀,「無所謂,叫什麼都行,只要不叫哎,餵就成,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她看著秦淮瑾一臉不能接受的樣子,笑了笑,「柳同志也成。」

  秦淮瑾看她臉上確實沒有勉強的神色,鬆了口氣,「聽你的。」

  他缺席了孩子們的成長,沒辦法硬性要求他們,但是他不管也不能讓柳沉魚受委屈。

  「姨。」

  秦爍倒是想得開,反正他爸爸要跟眼前這個女人結婚,早晚都要改口。

  只是他的媽媽只有一個人。

  大哥都認了,秦燦也沒堅持,跟著喊了一聲。

  「嗯,」柳沉魚沒有因為孩子們的一聲稱呼就美得找不著北,「奶粉是給老三買的,老大跟老二一人一桶麥乳精一袋奶粉。」

  然後在兩兄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補充,「你們兩個是摻著喝還是怎么喝自己看著安排。」

  「喝完了再買。」

  這下秦爍都穩不住了,他畢竟才九歲,忍不住看向他爸:「真的?」

  秦淮瑾看兒子這不敢置信的模樣,咽下口中的酸澀,笑著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真的,快喝完了告訴爸爸,爸爸給你們買。」

  麥乳精和奶粉都不好買,還需要票,這點兒難處就沒必要告訴孩子了。

  有剛打回來的開水,就著搪瓷缸子給老三泡了一杯奶粉。

  「大饞小子,你倆要是想喝也得等等,睡覺之前喝對身體好。」看著兩個眼巴巴的小子,柳沉魚笑著把麥乳精放回床上。

  現在喝了,一會兒還吃得下飯麼。

  秦燦倒是嘿嘿直樂,甭管什麼時候,讓他喝就成。

  秦爍紅了耳朵,他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不穩重,沒說話,默默地坐在秦淮瑾身邊幫著看老三。

  柳沉魚從上車之後就沒閒下來過,這會兒沒人說話倒是輕鬆了不少,她一屁股坐在下鋪,有氣無力地安排。

  「秦淮瑾,一會兒你帶老大去買飯,買四份,四份不夠,買六份吧,你一個人就得吃三份。老二哄老三哈,爬上爬下的累死我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歇著了。」

  「吃飯再喊我。」

  秦淮瑾淡定的點頭,跟柳沉魚從京城來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做派,除了吃飯什麼活兒都不做。

  好在,他在部隊什麼都是自己干,做起來倒是麻利。

  秦爍雖然不懂,但是也習慣了。

  以前跟媽媽一起住的時候,媽媽也是什麼都不做的。

  秦燦也沒有大驚小怪,在姥姥家,大舅母二舅母都是這麼使喚大舅二舅還有表哥表姐,還有他們兄弟兩個的。

  柳沉魚不清楚這爺兒仨的心理活動,閉目養神,時不時還囑咐兩句,「我要吃素,其他你們看著辦。」

  火車上做的肉菜真的很一般,她是吃不下去的。

  秦淮瑾自然依著她的意思,要不買了不吃不就浪費了。


  秦爍掃了柳沉魚一眼,難道她是為了省錢?

  還是跟今天一樣在爸爸面前表現?

  沒一會兒列車員開始叫賣,秦淮瑾把老三放在床上讓秦燦守著,帶著老大去買飯了。

  秦淮瑾帶著老大出去之後,柳沉魚閉著眼關注著秦燦。

  不管什麼年代,出行路上都不安全,尤其是小孩子。

  不過好在他們這一趟行程還算平安,直到京城換車的時候,也就是老三拉了一次褲子,其他都在掌控範圍內。

  在京城換了到蓉省的火車,晃晃悠悠地又坐了兩天兩宿。

  下了火車,柳沉魚第一時間摸了把自己的大腿,心裡感嘆,能走路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一家人一路風塵僕僕,這會兒衣服上都是怪味,柳沉魚早就受不了了,一下火車就叫嚷著要去招待所。

  她上輩子活了快三十年,也沒像這個禮拜一樣邋遢過。

  秦淮瑾看了天色,已經不早了,就算趕到駐地,他們也是住軍區招待所,三個孩子已經很累,正是需要休息,柳沉魚這一路上雖然這不願意干那不願意動的,但也盡心看護幾個孩子。

  大大小小的都累,還是早點休息吧。

  火車站附近就有招待所,一家人吃了口熱飯,稀里糊塗的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買了早飯回來的秦淮瑾餵過老三,才去隔壁喊柳沉魚起床。

  柳沉魚收拾好,一邊吃飯一邊嘟囔,「昨天晚上冷死了,要不是有軍大衣,估計昨晚我就被凍死了。」

  在北方也冷,不過冷得乾巴巴,西南就不一樣了,這邊一看到草木都是墨綠色,天氣卻陰冷陰冷的,要說北方是物理攻擊,攻擊肉體,那這邊就是魔法攻擊,攻擊你的精神。

  昨天晚上她越睡越冷,後來忍不住蓋上軍大衣之後,又被壓得喘不過氣,真是怎麼睡都不舒服。

  「等出太陽就好點了。」

  這會兒的天氣,室外比室內還暖和些。

  柳沉魚無奈的點了點頭,能有什麼辦法,她人都已經來了,慢慢適應吧。

  「部隊的房子分配下來了麼?」如果短時間分配不到的話,她就要考慮租個房子,畢竟招待所一天兩間房一塊錢的房費是真的不便宜。

  「分下來了,不過還得收拾。」秦淮瑾還是今天早晨去買飯的時候打電話才知道的。

  柳沉魚這下高興了,分了房子好啊,不用花冤枉錢了,隨後小手一揮。

  「既然房子下來了,那咱們就直接去家屬院,住招待所最後不也得是我自己收拾麼。」

  何必浪費那兩塊錢。

  秦淮瑾給老三抹了把嘴,「也成,我手底下的人今天會過去幾個。」

  打掃衛生修修補補的,她一個女人做起來也費勁兒,人多還能快點。

  「那挺好,」她能省不少力氣,「對了,部隊裡是土坯房還是磚瓦房?」

  「石頭房。」

  正是艱苦的年代,哪兒有錢蓋磚瓦房,不過有他們這些士兵在,也不可能讓家屬住土坯房。

  聽著是石頭房柳沉魚心裡也沒嫌棄,倒是也算滿意。


  「石頭房也不錯,冬暖夏涼的,」隨後又想到這邊兒的天氣,「不會連煤爐子都沒有吧?」

  柳沉魚記得上輩子她去西省的時候,那邊冬天取暖都是用一種木桶,桶里放的是炭盆。

  這要是大冬天的讓她在屋裡抱著炭盆過日子,她估計會瘋吧。

  應該會吧。

  「不會的,冬天也有爐子,燒蜂窩煤。」就算條件艱苦,也不能苦了家屬。

  話說起來,爐子他沒有,到了部隊還得買。

  柳沉魚點頭,只要不讓她抱著炭盆過日子就成。

  「那水井總得有吧?」

  洗衣服做飯什麼總不能讓她去挑水吧,這個她也做不到!

  秦淮瑾頓了頓,無奈地看著她,「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水井,需要去外邊,也可以挑水回家。」

  「……」

  柳沉魚抿唇,隨後又笑了,只不過這笑看的秦淮瑾頭皮發麻。

  「幹嘛?」

  「沒什麼,就是以後辛苦你了,每天出操之前把水打好,如果水缸里有剩下的,那就出完操挑水。」

  秦淮瑾:「……」

  他就知道。

  不過家裡弱的弱,小的小,這事兒本來他也不會讓柳沉魚做,「好。」

  把最後一口飯餵給老三,柳沉魚也吃好了。

  她擦嘴的時候看了兩眼秦爍和秦燦,微微皺眉,「怎麼沒穿新衣裳?」

  兩個孩子穿的還是火車上那身,不是她嫌棄,實在是那衣服都是鹹菜味,太嗆鼻子。

  秦爍拽了拽褂子,輕聲說:「今天不是要收拾房子,我們穿舊衣裳就成。」

  「趕緊的換去,要不一會兒用什麼拖地?」她準備讓秦淮瑾扎個拖布,用的材料就是倆孩子身上的破衣爛衫。

  「可是……」

  秦爍看了眼他爸。

  柳沉魚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換上去吧,省的部隊裡的長舌婦要背後嚼你親娘的舌根子。」

  秦淮瑾倒是沒有表示,他從來不是在乎別人眼光的人。

  秦爍想了下,柳沉魚說的確實有兩分道理,他不能讓人在背後議論他媽媽,最起碼不能是因為他和弟弟。

  領著換了新衣裳的兩個小子,秦淮瑾懷裡抱著煥然一新的老三,一家人又拎著行李坐上了去駐地的班車。

  這一做就是大半天,直到下午三點柳沉魚才踩到駐地的土地上。

  她揉了揉發昏的腦袋,無語地盯著秦淮瑾,「你以為我們是你手底下的兵不成?」

  媽的,這麼遠的路程也沒提前打個招呼,一路上就給孩子們吃點心了。

  秦淮瑾失聲,他跟柳沉魚說過的……

  他揉了把臉,算了,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

  「那咱們……」

  「先回家屬區,然後你帶著孩子收拾,我去買做飯的傢伙。」

  都到家門口了,沒道理再出去吃。

  「好。」

  京城,賀家。


  賀世昌昨天收到大兒子和二兒子的匯款單,單位有事兒就放在書房,等忙完才給蓉城軍區聯繫。

  從老戰友那知道秦淮瑾今天聯繫過部隊,他就知道閨女差不多這兩天就能到。

  既然閨女都到了,這匯款單也得及時給孩子打過去。

  只是他在書房怎麼也找不到,不對啊,他就放在抽屜里了。

  「張兒,你來一下。」

  「首長。」

  賀世昌指了指打開的抽屜,「我昨天是把廣陵和睢寧的匯款單放這兒了吧?」

  昨天是警衛員小張跟著他一起上樓的,他不記得,張兒總記得吧。

  「是的,首長。」

  小張指了指最大的那個抽屜,「就放這個抽屜里了。」

  「哎,那怎麼不見了,難不成是家裡進賊……」賀世昌摸腦袋的手停了下來,臉頓時沉下來。

  咬著牙關上抽屜,賀世昌大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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