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魚哪兒知道她在倆孩子心裡的形象,她順著來路找到了大門口的軍人服務社。
服務社就在家屬區門口,兩層的小樓,青綠色的牆體十分顯眼。
走進服務社,保障供給四個大字正對門口。
柳沉魚先轉了一圈,確定好每樣東西的位置之後,率先朝水瓶廚房用品的櫃檯走去。
在這個櫃檯用工業券買了一個大鐵鍋,一個鋼精鍋,兩個暖水瓶並三個搪瓷盆子。
用最後的二十張工業券買了一把菜刀之後,她手裡的工業券就徹底告罄了。
柳沉魚無奈只能先放棄和面盆,改去調料櫃檯,醬油醋鹽之後,她就是想買也沒有手拿了。
把調料都放進鋼精鍋里,柳沉魚艱難地把東西運回去,快到家門口了,碰上抱著被子回來秦淮瑾。
「順利?」
秦淮瑾推開大門,快步把被子放回屋裡,小跑著回來接柳沉魚手上的東西,「嗯,這些你可以等我回來一起去買。」
手上一下輕鬆了的柳沉魚擺了擺手,「一會兒的吃飯,還是儘早把東西買回來。」
早晚都是這點兒傢伙什。
「我問了司務長,爐子服務社沒有,得去縣城買,明天咱們先去縣城買爐子,服務社沒有的咱們也在縣裡直接買。」
秦淮瑾把鍋具都放進廚房,出來之後抻了抻袖口,「今天晚上就吃食堂吧。」
他們這次過來沒有多少行李,都是這兩天能穿上的,就沒什麼好收拾的。
「成。」
柳沉魚爽快答應下來,今天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她也有點兒累了。
「那床什麼時候送來?」
「一會就到了,」秦淮瑾看了眼時間,隨後道,「你說的大白司務長已經給批了條子,明天下午回來我去拉回來,至於泥瓦匠木匠都得在咱們附近的生產隊找了。」
明天事情也不少,秦淮瑾怕自己騰不出功夫。
柳沉魚聽出來了,她原本也沒有全指望他辦,「你後天按時報到就成,其他的不用管。」
說完,想起一件事兒來,「老大老二的學校你得去找一下,不能老是在家閒著。」
這會兒又沒有寒暑假,別的學生都在學校上學,就秦家兩兄弟在家看孩子。
「那老三?」
秦淮瑾有些猶豫,兩個大的上學去了,小的怎麼辦。
這一路上他也看明白了,柳沉魚根本就不會帶孩子,理論知識豐富得很,上手就廢。
「那也不能耽誤兩個大的,小的這個只要餓不死就成吧?」
柳沉魚自信地看著男人。
秦淮瑾眼前一黑,「倒也要求沒有這麼低。」
柳沉魚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著朝屋裡喊,「老大老二,帶著弟弟去院子裡玩兒會。」
秦爍正在用大白兔教老三數數,聽見堂屋柳沉魚的喊聲,抱起笑得四仰八叉的老三,領著秦燦從西屋出來。
「好。」
也沒問為什麼,只是帶著兩個弟弟出了堂屋。
柳沉魚挑眉,其實孩子也不是這麼難帶嘛,看,多聽話。
「有話說?」
秦淮瑾一看就知道這人是把孩子支出去了。
「當然,說說我們倆吧。」柳沉魚歪著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想說什麼?」
「我對婚姻就三個要求,一性二錢三情緒,我們領證之後先磨合一下,看是不是能處得來,要是處得來接下來就是我前邊說的這三點。」
秦淮瑾:「要是不合適?」
「不合適也簡單,以後你每個月的津貼給我五十,這錢是雇我照顧老三的費用,幾個孩子每個月的生活費交到我這裡,月底剩下多少我給你多少。
至於餐標,你定我執行。」
她想好了,不能白白給秦淮瑾帶孩子,這段時間他要給自己育兒費。
大環境變了之後她是要去南方發展的,手裡沒錢可不行,再說了她也不是獅子大開口。
離開賀家之前,她問過賀家的保姆。
保姆工資一個月三十六塊錢,她這個育兒嫂得更辛苦點,身兼數職,要秦淮瑾五十已經是友情價了。
這個友情價還是看在他間接幫自己離開賀家給的。
「之前說過,我的津貼,除了孩子們的生活費,都給你。」
秦淮瑾鄭重地看著柳沉魚,他一直生活在部隊,沒什麼用得到錢的地方。
「咱們要是磨合得不錯,津貼肯定我都要做主,但是咱們現在情況不一樣。」
柳沉魚才不給自己找麻煩,真到一拍兩散的時候,這錢多了少了,她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好。」秦淮瑾沒有遲疑,直接答應。
他這麼幹脆,柳沉魚也高興。
「你家老三都兩周歲了,什麼都懂,又不用我抱著扛著,我肯定餓不著他,再說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怕啥,大不了送託兒所。」
柳沉魚這兩天觀察下來,秦老三秦煜就是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好寶寶,一點都不難帶。
她對接下來的帶娃任務很有信心。
「駐地現在還沒有託兒所。」
「額……」這個柳沉魚真不知道!
但是大話她已經說出去了,怎麼可能自打臉:「反正不會委屈了你兒子。」
照顧小孩子,很簡單的,就照著上輩子營養師給她做的營養餐做飯就可以。
「我還有個要求,」柳沉魚看著秦淮瑾,冷靜道,「等秦煜可以去學校之後,你要給我安排個工作。」
她怎麼可能指著別人過日子,誰給錢都不如自己賺錢。
「也可以。」
秦淮瑾依舊沒有拒絕,駐地對於隨軍家屬都有安置,只是這個安置還是要看個人能力。
「你放心,只要有崗位,我絕對不會丟你的臉。」柳沉魚就不信還有她拿不下的工作。
秦淮瑾點頭,到時候找合適她的就成,至於丟臉,他沒這麼在乎。
不過眼前還有件要緊事兒,秦淮瑾憋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晚上咱倆怎麼睡?」
柳沉魚早就看他有話要說,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問題。
「又不是沒在一個床上睡過……」她著實無語,說白了,就算她倆控制不住滾了床單子,也是彼此受益好麼。
沒有損失啊。
秦淮瑾:「……」
他快要碎了。
這女人怎麼把上床睡覺的事兒說得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不是說磨合麼?」
柳沉魚翻了個白眼,「你睡你的被窩,我睡我的被窩。」
秦淮瑾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