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詫異的挑了挑眉,葉家這個三兒子能力不小,才工作幾年,就要去地方了。
未來不可小覷。
「調去哪裡?」
「羊城那邊的一個縣城,暫時當副縣長,負責農業。」他的大學專業就是農業。
副縣長,那可是了不得了,稍微做出一番成績,就能升成正的或者到市政里。
更何況,羊城那邊經濟發展好,這小子第一步就調去那邊,有點手段。
葉辰風此時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可又不能和妹夫說,不讓葉珍珠去,「君澤,你去那邊是建什麼廠?」
江君澤,「機械廠。」
樓上的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工作又逐漸聊到現在的形式,江父提了鍾盼盼的事情,讓葉父務必處理好,即使人走了,斷絕關係了,也不可鬆懈,需要派人盯著,防止對葉家虎視眈眈的人,故意接近她,如果發現她做出什麼繼續陷害葉家的事兒,一定要提前處理乾淨,不能讓她鬧出亂子。
江君澤半垂著黑眸,輕輕勾了勾唇,這種事兒,不會再出現。
晚飯,鍾盼盼沒有下樓,自然也沒人去叫她,幾人吃的相當和諧。
飯後,
黃梅給葉珍珠收拾出來兩皮箱東西,「那邊入秋早,這些都是你秋天的衣服,夏天的衣服,你那兒暫時不缺,等你安頓下來,我都給你郵寄過去。」
「你了那邊不可任性,有事兒找君澤多商量,或者給家裡打電話。」拉著葉珍珠的手不捨得左叮囑又囑咐,各種不放心。
葉父則提出,「那邊要是有合適的工作,珍珠你去上個班,總好過自己待在家裡無聊。」
葉珍珠點了點頭,雖不喜歡上班,但這個年代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想到以後天天待在家裡,與世隔絕,那還不得無聊死了。
說到工作,葉母說道:「珍珠成績不錯,可以當小學老師。」
葉珍珠嚇得趕緊說道:「不要,我擔心我自己脾氣不好,一個忍不住揍人。」
這個時候,老師們更是膽戰心驚,哪個老師敢揍人,學生舉報你,給你灌上個臭老九的名號,就可以逮著你隨意批鬥。
「哎呦,媽,別擔心啦,我會自己看著辦的,實在不行,我給我老公當秘書去,是吧,江君澤?」
江君澤勾了勾唇,「飯做的不錯,可以當生活秘書。」
葉珍珠嗤了一聲,「做夢呢你?」
狗男人,姐的能力,不是你可以衡量的。
「好了,爸,媽,三哥,張姨,你們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不要擔心我。」
葉珍珠抱了抱葉母和葉父告別。
江君澤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葉家真的和江家差別很大。
江父是個男人,他離家時,一般都不會說什麼,有事兒電話交代,重要事兒,書房,家長里短,兒女情長,沒有,江母偶爾也會安頓他照顧好自己,但記憶里,大部分的囑咐,都是去了學校好好學習,馬上考試了,多看書,這次能考第一嗎?再或者,多訓練,多參加比賽,有任務就參加,戰功都是靠自己打出來的……
三人回到江家,還不到八點半。
葉母坐在客廳沙發上,客廳里的小彩電正播放著戰爭片。
只是。
氣氛沉重,壓抑,江母陰著一張臉,仿佛隨時要爆發一般。
葉珍珠不以為意,笑著打了聲招呼,就準備上樓去。
你不高興,但也別朝我發作。
其他人,你愛咋樣咋樣。
可……
偏偏不如意啊。
「珍珠,下午的事兒,你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葉珍珠停下上樓的腳步,輕輕皺了皺眉,看樣子,這團伙壓著不朝她發出來,心癢難耐啊。
轉頭笑看向她,「嗯?解釋什麼?」
鍾盼盼的事兒,需要跟她解釋什麼,笑死。
江母眼神陰沉,沉聲道:「怎麼?一個大院,你們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還想瞞著我不成。」
葉珍珠勾了勾唇,「沒想瞞著您啊,您不是知道了嗎?更何況,您也說了,是我們家的事兒。」
「還有,解釋?您這個詞,用的不恰當。」
說完不欲多加糾纏,「江君澤,你當時在現場,你媽想問什麼,就回答就行,我累了,明天還要打早趕火車。」
對江母的印象,徹底打破原主記憶里的好形象。
這腦子,能當司令夫人?
葉珍珠說完就跨上了樓梯,江母氣的『砰』的一下,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你——」
「夠了。」江父看著江母還要繼續,怒氣沖沖的呵斥一聲,隨即很快恢復,對著葉珍珠說道:「珍珠,趕緊休息去吧,君澤,你也去吧。」
江君澤點了下頭,上了樓。
兩人上樓後,還能聽到江母氣急敗壞的聲音。
「欺辱人家的親女兒,最後把人家逼得下鄉,這名聲傳出去,不光是壞的他們葉家的名聲,我們家和君澤的名聲不跟著受影響嗎?!」
「別管是因為什麼,反正現在,葉家那個親女兒下鄉去了,傳出去,還不都說她葉珍珠心腸歹毒,家裡容不下人家親女兒,把人逼走的?」
江父不知說了一句什麼,江母尖刺憤怒的聲音傳來,「我看你是鬼迷心竅了!她如果是個好的,就不會不敬我這個長輩,不會一來了就挑事兒,不會好吃懶做,連個碗都不想洗。你看看,結婚三天了,在家吃過兩頓飯嗎?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得起她?」
江父滿心失望疲憊,「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完直接走了。
江母氣的一手掃落搪瓷缸,搪瓷缸掉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呵,我不可理喻?!
她憤怒的閉了閉眼,努力壓制著自己。
她兒子從小優秀,一身正氣,事業成功,氣質出眾,雖然沉默寡言,不喜說話,可誰人說起不是讚不絕口,可現在因為一個葉珍珠,名聲都有了污點!
娶了個這樣的媳婦兒!
性子嬌氣,還高傲,好吃懶做,現在還加上個心腸惡毒,不容人,心機深沉,她更是覺得,她就是一個攪家精。
別人一說起葉珍珠的不好,就會想起,她可是他們江家的媳婦兒,是江君澤的媳婦兒!
她是真後悔,當初如果不同意這門婚事兒……
葉珍珠真生氣了。
鞋子一甩,直接脫了衣服換上睡衣,也不管江君澤還沒收拾好,『啪』的關了燈,鑽進了被子裡。
江君澤也是真堵心,沒有葉家對比之時,他也不覺得什麼,以為所有家庭都這樣,可有了這麼明顯的對比,他就感覺這個家太壓抑了。
心裡感覺對不起葉珍珠。
她是那麼快樂的一個小丫頭,現在面對這些,一定很累吧……
他摸黑換好衣服,躺在她的旁邊,低聲道:「以後不想回來,就不回來,她說什麼,你不想聽,就不聽。」
「我在後海那邊有個四合院,下次回來,咱們住在那邊。」
葉珍珠心裡震動,隨即就是開心。
沒想到,他能站在她這邊。
轉身抱住他,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沁濕了他的睡衣,「謝謝你老公,你真好。」
「只是,忽然,有點心疼你,你從小是怎麼過來的?」
抱緊老公大腿。
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話少的可憐,可給她一種很可靠很穩重很強大的感覺。
安心。
可她又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
差點釀成大錯!
男人,最易變的玩意兒!最不可靠的玩意兒!
江君澤不知懷裡小丫頭腦子裡的想法,緊緊抱住了她,閉上了眼睛,不知為何,小小的一句話,他的眼睛酸了起來。
……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