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按了紅色按鈕，就會害死一個人啊......」
「我管他呢！天上掉餡餅的事終於輪到老子了！這是上天送給老子的錢！誰都別想阻止老子！」
「即便我們不按紅色按鈕，也會有很多其他人按，我們還是有機會死，所以，我決定按。」
「錢不錢的無所謂，我就想看個大的，所以，我會按。」
「綠色按鈕！我們全家都選擇綠色按鈕！」
各種渠道的輿論，發聲的是少數，沉默的是大多數。
一分鐘的倒計時很快就過去了。
對於全世界各方官邸來說，這一分鐘更是奇快無比。
在這一分鐘裡，各方官邸將自己的宣傳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人命無法用金錢衡量，人命大於天！」
「別傻了！那個因為別人按下紅色按鈕而死去的陌生人，極有可能就是你！」
「團結起來！團結起來！團結起來！大家都不想死！只要我們都不選擇，那我們就都不會死！」
種種宣傳鋪天蓋地，電腦上，手機上，戶外LED大屏......
在這一分鐘之內，自從人類文明成立以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全世界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官邸形成了默契的一致行動。
沒有行動起來的官邸大多是沒有那個緊急行動起來的能力，而不是他們不願意。
比如非域那些極為落後的官邸。
當一分鐘倒計時結束，八十億人眼前真的出現了一紅、一綠兩個按鈕。
兩個按鈕之間，則是一串金黃的數字，一個「1」，五個「0」，最後是一個歐元標誌。
在兩個按鈕上方，是一個進度條。
左邊紅色，右邊綠色。
當一分鐘的倒計時結束，那進度條紅色區域直接跳到了5%，其中百分比分子個位數之後還有長達八位的小數在飛快變動，一秒鐘之內，這個數字就跳到了10%。
「全球提示，選擇紅色按鈕人數已經超過全球總人數百分之十，目前系統帳戶餘額充裕。」
這條提示一出，尤其是那最後一句系統餘額的提醒，直接讓剛過10%的進度條瞬間翻倍，超過了20%。
「全球提示，選擇紅色按鈕人數已經超過全球總人數百分之二十，目前系統帳戶餘額充裕。」
一直到這個時候，分子個位數之後飛快增長的小數其速度才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但還是在增長。
而那綠色區域，小數也在緩慢增長，但連百分之一都沒有達到，而且差得很遠。
天羅島上，酒店會議室里。
在座的眾人看著自己眼前出現的系統界面，梁燕面色蒼白地說道：「這才剛剛開始，全世界就已經有五分之一的人做出了選擇。」
羅文特無奈地攤了攤手，「即便知道自己也有可能會死，這些人的選擇還是那麼的堅定，呵呵，正如我們之前預想的那般，大家還真是沒讓我們失望呢。」
格蘭特捂著額頭嘆道：「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未來到底會走到哪裡？」
......
梵岡，教堂廣場。
在外界掀起了巨大波瀾的全球系統覺醒事件，在這裡仿佛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
教廷的核心成員們依舊同仇敵愾地與楊寧對峙。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隨著時間流逝，到了後半夜，當第一批教廷成員忍不住要上廁所的時候，教廷這邊眾人之間的氣氛好像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變化。
楊寧坐在那巍然不動，如同一座雕塑一樣。
他安靜，他的鬼不安靜。
「噓噓、噓噓！噓噓、噓噓！」
「噓噓......」
剛開始，孫大胖一個人對著教廷成員那邊「噓」個沒完。
到後來，紅紅、夏天、小光頭吳迪、小烏龜幾個小男鬼紛紛參與進來。
最後，不明所以的雅美也抱著自己的小腦袋，跟著幾個小男鬼一起沖對面「噓噓」。
某胖甚至想要當場亮「象」給對面來一泡，結果被楊寧彈指一道電光嚇得把脫到一半的褲子連忙提上了。
也不知道這「噓噓」聲到底有沒有用，反正明顯教廷那邊很多人臉色愈發變得尷尬。
活人不能讓*憋死，一位紅衣主教發現身後人群的異樣，說了一句「方便不影響我們的鬥志」。
他這句話說完，原本守在兩排羅馬柱前組成了密不透風人牆的教廷眾成員們，一下呼啦啦站起了一片。
當即，那紅衣主教的臉都綠了。
而這還不是最致命的。
從那位紅衣主教說完那句話開始，教廷這邊數千號人幾乎每一分鐘都有人要起身去方便。
而且有相當一部分人去方便了一下仿佛忽然就意識到什麼，眼神里因為教皇之死而產生的怒火逐漸熄滅。
這些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回到眾人之間。
這一下就有點尷尬。
本來眾志成城的場面忽然就有點散亂。
打頭的三位紅衣主教誰也沒想到，自己這邊同仇敵愾、團結一心，僅僅是因為拉撒問題就先弱了一陣。
第二天天亮。
眾人眼前的系統界面里，紅色進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四十，綠色進度終於非常艱難地破了百分之一。
楊寧睜開眼，伸了個懶腰說：「即便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死，這一夜還是有百分之四十的人選紅，區區十萬歐元，嘖......」
說完楊寧又看向對面的教廷眾成員，經過一夜的對峙，明顯，教廷成員的鬥志弱了許多。
他身邊，從碎片變成了碎塊的詩文說：「這個情況我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臉上裂紋淡了許多的貝貝跟著點頭：「嗯嗯！詩文說得對！」
楊寧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說：「這就是人啊，因為一時的憤怒眾志成城的是人，知難而退的也是人，利慾薰心和恪守本心的，也都是人......」
一個白天，一個晚上，又一個白天，又一個晚上。
第三天的時候，楊寧面前，還坐在他對面的教廷成員，只剩下幾百人。
而這個時候，系統界面里，紅色進度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五十，綠色進度還是百分之一。
第五天，紅色進度百分之六十，綠色進度百分之一點五。
楊寧面前，只剩兩百多教廷成員，還堅定地坐在他對面，攔著他的去路。
第六天，紅色進度百分之六十五，綠色進度百分之三。
楊寧面前，不到兩百人。
第七天，系統給出的最後選擇期限，紅色進度一天之內暴漲了百分之九十，綠色進度不到百分之四。
無論這幾天裡各方官邸怎麼努力，最終，紅色進度還是超過了百分之九十。
與此同時，楊寧面前，不算本身擁有著特殊能力的教廷騎士、牧師，還有七十七個人。
七十七個死人。
硬生生坐在楊寧面前，渴死、餓死的人。
當楊寧起身的那一刻，世界所有人眼中的系統界面發生了變化。
「很抱歉，因為全世界超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選擇了紅色按鈕，如果發放獎勵，那麼全世界將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死亡。」
「為了避免這種人類毀滅的情況出現，系統將實施替代計劃......」
「您是否願意把死亡對象固定為一個人？」
系統提示音到這，一張斯文、秀氣的東方年輕人面容，緩緩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
正是楊寧本人的照片。
「系統任務重置，現在開始重新投票。」
「您是否願意獲得十萬歐元，代價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會死。」
「一分鐘後投票開始，紅色按鈕代表願意，每按一次獲得一百歐元，上限十萬，綠色按鈕代表不願意，按一次即可。」
「這次您有一天的時間做出選擇。」
「請注意，這次如果選擇按下紅色按鈕，需要您提供情緒力量，越是極端的情緒力量，越能按下更多次數按鈕。」
「倒計時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