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沉愣了一下，沒料到她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眉頭輕擰，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去糾正她問題里的錯誤。
「不是喜歡，是愛你。」
傅聿沉聲音低沉，一雙黑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姜允的眼睛。
這告白來的沒有一絲鋪墊，愛意猝不及防的砸了姜允滿頭。
心裡那點剛醞釀好的感動被直接切斷，情緒轉變的太快，姜允莫名有些忍俊不禁。
明明眼眶裡還濕潤著，嘴角卻因為傅聿沉莽撞的反應勾出笑意。
她有些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
姜允微微抬起臉頰，她踮起腳，與傅聿沉鼻尖相抵，湊的很近。
傅聿沉順著她的動作乖乖低頭，帶著濕意的髮絲落在姜允的皮膚上，渡過來絲絲涼意。
說話間，傅聿沉能清晰的感受到姜允的鼻息。
「我知道你的心意。」
姜允的聲音裡帶著笑。
兩個人離得太近，呼吸間，鼻腔里滿是女人身上馨香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傅聿沉剛才被咸澀的海水浸透，這會兒只覺得這股氣息濃郁的出奇。
鋒利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傅聿沉眸色黑沉，視線低垂，鎖在面前人的紅唇上。
長睫微不可察的顫，男人眉眼間的淡漠疏離緩緩融化，被迷戀代替。
身為一名演員，姜允能很清楚的分辨出來，這是生理上的喜歡是演不出來的。
他的情緒被姜允盡收眼底。
心情不受控制的變得晴朗起來。
姜允忍著笑，努力繃著嘴角，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嚴肅，然後稍稍讓自己的臉頰退後了一些，語氣很認真的問他。
「我是問你喜歡——」
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姜允道：「愛我的原因。」
傅聿沉整個人就像被肉骨頭吊著的狗一樣，在姜允往後退時，身體本能的追過去，想要跟她貼在一起。
但她的話音落下後，傅聿沉微微動作停頓，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抬眸，視線對上姜允的眼睛，眸底濃重的情意幾乎要把姜允溺斃在裡面。
「愛你還需要原因嗎？」
心跳空了一拍，姜允的耳根發燙。
她真的很好奇，傅聿沉這一本正經說情話的技能到底是怎麼練就的。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帥臉，里里外外都寫滿了勾引，姜允險些忍不住直接親上去。
男狐狸精。
反應過來後，有些懊惱自己的不爭氣。
她抬手抵在傅聿沉的下巴上，把他推開了一些，語氣羞憤道：「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也是。」
傅聿沉的聲音很低。
他眉眼輕垂著，捉住她的手往上移，然後停在唇邊。
傅聿沉低頭，微涼的吻近乎虔誠的落在姜允指尖。
他愛面前的這個人，沒有原因。
如果非要說的話，或許是小時候，姜允背著大人們，在醫院的小院兒，帶著正在治療心理問題的他逃離醫院的那一天。
陌生的女孩看向他時的目光沒有害怕、試探、和憐憫。
只是很單純的好奇。
那是傅聿沉第一次在陌生的同齡人身上感受到善意，也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名為開心的情緒。
那天之後，傅聿沉的治療邁上一個台階，他開始模仿身邊那些所謂的「正常人」，學會偽裝自己。
不誇張的說，他對情緒細微的感知，是姜允帶來的。
很神奇。
這是傅家的長輩和傅聿沉的醫生們共同努力了好多年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那時的他跟人正常交流都很困難，更別提讓家人去尋找姜允了。
所以他只能在腦海中一次次勾畫著女孩那雙含笑的眼睛。
傅聿沉第一次對自己永遠超出常人的記憶力感到慶幸。
或許是命運，一定是命運。
讓傅聿沉在初中，因為舉止怪異，被小混混們連同其他奇怪的人聚集在一起霸凌時，再次跟姜允相遇。
在姜允出現的前一秒，傅聿沉還在想，他今天是要把這些人全部殺掉的。
「雖然你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但我承認，你的話讓我很開心。」
姜允的話裡帶著哼聲，聽起來有些小小的傲嬌和得意。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拒絕伴侶熱烈而真摯的愛意，姜允當然也一樣。
更不要說她的伴侶是傅聿沉。
這個完美到第一次見面就讓她動了色心，從而變得膽大包天，直接一步踏入婚姻的男人。
傅聿沉眉頭輕擰，語氣有些不悅。
「我很認真。」
「嗯嗯嗯好好好。」姜允敷衍的哄他，假裝自己相信了。
覺察到姜允的態度，傅聿沉有些不爽的嘖了一聲。
扣在女人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把她拉進懷裡，剛要說什麼。
姜允就順著他的力道依偎進他懷裡，然後從他手上接過那片小小的羽毛。
指尖擺弄了一下蓬鬆的羽毛，姜允餘光掃過男人光潔白皙的胸膛和脖頸，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羽毛似有似無的貼上傅聿沉的皮膚，然後壞心眼的一路往上，停在喉結處打轉。
男人的呼吸聲頓時變得粗重，小臂上青筋暴起，脖頸也染上粉意。
「別弄...」
傅聿沉聲音沙啞，眼眶都有些發紅了，看起來超級不舒服的樣子。
但姜允偏偏不如他的意。
姜允的嘴角勾了勾，還湊近了，對著羽毛的位置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然後她如願聽到口水吞咽的聲音，攬在自己腰後的手臂也猛地收緊。
身體貼在一起，只是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傅聿沉身上被海水泡過的涼意已經盡數的褪去了。
他的體溫已經完全恢復，甚至還帶著有些失控的躁意。
「現在還在船上，別故意招我。」
傅聿沉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她這樣輕飄飄的撩撥了，直接不管不顧的低下頭，把臉頰埋在姜允的肩膀上。
似乎是只要把脖子給擋住，姜允對他做不了折磨人的事情了。
傅聿沉低啞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里，臉頰在她頸間克制輕蹭，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耳畔：「乖一點，我緩緩就行。」
不過正在興頭上的姜允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呢？
而且，姜允並不覺得傅聿沉有多受不了。
姜允壞心眼的想。
他明明可以直接鬆開她，然後躲開的。
於是她直接抱上男人的腰，指尖連帶著羽毛在傅聿沉的後腰處輕移。
傅聿沉悶哼一聲，身體猛地僵住，然後抓住姜允作亂的手。
他抬頭與姜允對視，聲音里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故意的。」
姜允無辜的看著他。
「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