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來白希知的追問下,司啟沒有透露一點關於他們之間的秘密。無論白希知怎麼死纏爛打,他都會用一句「我也記不太清了」搪塞過去。
不是他不願意說,是他不能說。
白希知也忍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專心投入到了銀國毒煙研究事業當中。
「司啟啊,你不是萬能系統嗎?你快幫我看看哪裡能找到毒煙的線索。」白希知精疲力盡地走在街上,她已經打聽一整天的消息了,絲毫沒有收穫。
「哎,那邊的!我看你在城內轉了一天了,你可是迷路了?」一陣少年的聲音響起,白希知看見一個約莫十四歲的男孩站在她身邊。
白希知警惕了起來,並沒有回答。
「不是迷路了啊?那麼......你是在打聽消息嗎?關於毒?」男孩一句話就戳穿了白希知此行的目的。
「你跟蹤我?」白希知退了幾步,不想與這個看起來老謀深算的孩子站在一起。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我是真的想幫你。我叫因,你的名字是什麼呢?」因好奇地詢問。
白希知不解地皺了皺眉,「因?你沒有姓嗎?」
因笑了起來,故作疑惑地問道:
「誒?你們的習俗與我不同嗎?大家都是互稱名字的啊,姓那麼長叫著多麻煩。」
白希知這才想起來今天在集市上看見的話本,銀國人的姓好像都很長,所以一般情況只叫名字。
她思索片刻後淡淡地回覆:「雲知幻詩菱·希。」
她暫時不清楚眼前這個男孩的身份,謹慎一些總歸是好的,這個姓還是她從話本裡面看見的。
因點了點頭,仔細地打量起了她。
「......你幹嘛這種眼神?你不會是人販子吧。」白希知警惕地瞪著因。
雖說白希知看起來比他大個三四歲,但倆人的身高居然差不多,白希知頓時沒了氣焰。
「想什麼呢?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能綁走你?你的體重也不允許啊!」因無語地撇了撇嘴。
白希知臉黑了下來,作勢要轉身離開。
「哎,別走啊!你想找的東西或許在黑市哦。」因的一句話,白希知瞬間打起了精神。
「請帶我去那裡,我有一個必須完成的任務。」白希知執著的態度也讓因很無奈,只能帶著她去了。
兩人到達了一個陰暗的巷口。
因嫻熟地湊上前去,對著攤位的老闆說道:「查點毒,冥叔。」
被稱為冥的那個中年男人摸索了一會兒,從桌下的暗格里掏出來一包包的不明物體,「情蠱,病蠱,幻蠱......你要用哪種?」
因心虛地瞟了一眼正盯著他的白希知,連忙揮了揮手小聲回答:
「這次不是來拿毒的,只是帶朋友查點消息。」
冥叔心下瞭然,淡定地點了點頭。
因向白希知投去了一個眼神,示意她過來。
「你要問什麼毒?先給我描述一下特點吧。」冥靜候下文。
白希知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
「中毒後會發熱乏力,好像是風寒的症狀,但藥卻治不好。」
冥叔低眸沉思著,忽然,他試探性地看向因。
「嗯?不知道也沒關係,畢竟吾國毒種頗多,冥叔不認識也是正常的。」因的這番話好像意有所指,冥也很快聽懂了,沉默地點了點頭。
白希知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出來了話里的意思。
冥叔知道這種毒,但是因不讓他說。
「嗯,那我們走吧。」白希知的臉色不怎麼好,但也不能當面拆穿他們,畢竟自己手無寸鐵,萬一被他們解決了......
因緊繃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乖乖跟在白希知身旁。
出了巷子後,白希知停下腳步,靠在牆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因。
「怎麼了?幹嘛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因剛放下來的心又懸了起來,緊張地與白希知對視著。
她沒有回答,但視線一直沒有離開。
因被盯得很不自在,躊躇不決後還是交代了事情的原委。
「對不起,瞞你是我的不對。但這種毒你不能查下去,我這是在保護你。」
白希知沒有相信他的說辭,憤懣地質問道:「那你一開始何必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為什麼還要帶我來黑市?」
因被懟得啞口無言。
白希知嘆了口氣,情緒穩定了下來,「算了,我們素不相識,你也沒理由幫我,是我太過信任你了。」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
因抓住了她的衣袖,無奈地開口:
「這種毒叫做氣熱蠱,是皇宮裡面研發的致命暗器。」
白希知半信半疑地繼續問道:
「氣熱蠱?皇宮裡面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更何況還是這麼隱秘的事情。」
因從袖口裡掏出了半塊玉佩,上面赫然刻著兩個字:
玄玉。
隨後,他補充道:「我是宮中的二皇子。」
白希知驚訝地觀察著那塊玉佩,做工極其精妙,想來應該是位高權重之人所有,因沒有在說謊。
「你還挺聰明。」司啟的聲音難得響起。
白希知在腦海里罵罵咧咧地問:「你可以查這個世界所有人的信息,對吧?司啟......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司啟心情甚好地笑著回答:「當然是看你能不能逼問出來咯。」
白希知無語地白了一眼,因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匆忙地解釋著:
「玉佩是真的!一半在我這裡,還有一半在哥哥手裡,我真的是二皇子!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
白希知看著這個語無倫次的少年,心也軟了下來,竟覺得他還有些可愛。
「行行行,我相信你。」白希知捏了捏因的臉頰,手感意外的好,於是又愛不釋手地揪了幾下。
因支支吾吾地說著什麼,手還指著白希知的身後。
「因,怎麼這麼貪玩?不回家的孩子可不乖哦。」攝人心魄的男聲響起,餘音在白希知的耳邊縈繞。
「皇兄,我交到了一個很喜歡的朋友,所以玩的久了些。」因的雙手挽在一起,一副聽話認錯的模樣。
「銀國太子,清穆芷奚久·憐。此人心思縝密,善於算計,離他遠點。」收到司啟的提示後,白希知打量起了憐。
他的眼尾微微上揚,眼瞼下有一顆烏黑的淚痣,神秘的玄青色瞳孔彰顯了血脈的特殊,額間的碎發略微遮住左眼,嘴角似有似無地含著笑意。
他的容顏,仿佛生來就是禍眾的。
「這樣啊,姑娘可願到宮中一敘?吾弟與你應當是聊得來的。」看來憐並沒有識破白希知的身份。
「別去。」司啟焦急地出聲。
白希知在神識里回應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找到線索就得從這兩人下手。」
司啟沒有再阻攔,只是心中隱隱不安。
白希知回過神來,笑著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