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國街道上,白希知衣著素淨,身旁的因則珠光寶氣,身著一襲深紫色華服,長發如瀑,垂落肩頭。
葉清桓下了馬車後就說要去尋自己的師傅,與二人分開了。
因的這一身打扮難免會吸引一些目光。
「你瞧那對小夫妻,長得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喲,尤其是那個小郎君。」
「是哩是哩,那小郎君看著可像個富貴人家呦!」
刺耳的討論聲在因的耳邊縈繞,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白希知尷尬得無地自容,她默默離因的距離遠了一些。
「做賊心虛。」
因一聲譏諷,白希知又硬著頭皮靠近了些。
終於到了皇宮,白希知攜著因火急火燎地趕到枳束鳶屋內,在踏入房門的一剎那,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屋內侍奉的宮女們皆是面露苦色。
「這就是你說的那位?」
因捂住口鼻,觀察著早已血開肉綻的枳束鳶。
白希知點了點頭,面色沉重。
因不再過多詢問,指尖運起毒力,召喚出一條細長的白蛇鑽入枳束鳶體內。
「靜候片刻即可。」
白希知震驚於剛才發生的一幕,憑空召喚出一條白蛇就已經很驚悚了,居然還鑽入了人的體內?!
可如今除了相信因,再無別的辦法能救枳束鳶了。
正如因所說,片刻之後,枳束鳶的皮膚逐漸開始癒合,從他的皮膚中鑽出了一條黝黑的小蛇。
「變黑了!」白希知驚嘆。
因淡淡地開口:
「吮毒之蛇,可吸盡人體內的毒素。」
白希知忽然很佩服銀國人,居然能研究出這麼多種毒。
「等他皮膚痊癒就好,應該半刻鐘後就無礙了。」
因將黑黝黝的小蛇收進袖中,起身便要離開。
白希知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默默望著因離開的背影。
「不必擔心,在確保他無事前我不會離開。」
因的腳步停在門口,留下了這一句話。
白希知輕輕回應了一聲,目送著因走出院落。
半刻鐘後,枳束鳶的皮膚已然痊癒,床榻上的人終於有了血色。
白希知往前靠了靠,當看到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面龐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傷之情。
枳束鳶的意識逐漸復甦,他緩緩睜眼,看到白希知守在他身旁,不禁熱淚盈眶。
「小鳶,你終於醒了。」
白希知這些天幾乎未曾休息,眼眶下已浮現出一層烏青。
枳束鳶自然也觀察到了,心疼地握住白希知的手:
「這些天辛苦你了,希。」
自從上次被拒絕後,枳束鳶就再也不敢做出逾越的動作。
白希知覺得氛圍有些尷尬,笑著打開話題:
「我去了趟銀國,找到了可以解你身上毒的人,還差點遇險,幸好我命大。」
枳束鳶忽然眉頭緊蹙:
「是誰傷你?」
白希知不知道該從哪說起,這一路走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沒事沒事,就是摔了一下,我好得很呢!」
差點被活生生掐死,她沒有說出口。
枳束鳶想繼續追問,但都被她笑著搪塞過去了。
「小鳶,你先好生休養,我要去銀國一趟。」
白希知有很多慰問的話想說,可現在憐的身體狀況由不得她噓寒問暖了。
枳束鳶委屈地扯著白希知的衣角:
「希......不能多陪陪我嗎?為什麼剛來就要走?」
白希知嘆了口氣,溫柔地撫了撫枳束鳶的臉頰:
「我有一個承諾需要履行,對不起。」
她狠下心鬆開了枳束鳶的手,出門去尋因的蹤跡。
御花園內,因漫步在錦鯉池邊。
他環顧著御花園的景致,園內栽種著珍稀的草木,一簇簇月季花競相綻放,仔細聆聽,游魚出水聲此起彼伏。
如果說銀國的宮城用「華」來形容,那月國的宮城則可以用「雅」來形容。
「因,我們走吧。」
白希知的聲音忽然響起,池中的錦鯉像是在歡迎她的到來一樣,欣喜地躍出水面。
因將魚食灑入池中,平靜地開口:
「你和這些魚很熟嗎?你來了他們好像很高興。」
白希知這才發現因是在餵魚,她走到池邊挑逗著歡快的錦鯉們:
「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喂喂他們。」
因的目光瞥向白希知的側臉,沉默良久。
「那你經常心情不好麼?不然也不會和他們這麼熟悉。」
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問題,白希知愣了一下。
「哈哈你想多了,魚怎麼會記事呢?」
她雲淡風輕地回答。
「萬物皆有靈。」
因似乎還有話未說完,但他不想耽擱時間,於是止住了話題。
二人踏上了回銀國的馬車,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