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知意識到自己被識破了,她接連幾天沒有去找白煙誠。
「司啟,我該怎麼辦啊?他看出來我不是原主了。」白希知焦頭爛額地求助著。
司啟不屑一顧地回答:「那又如何?這對我又沒有影響。」
白希知憤怒地進入神識之海,將悠然自得的司啟痛扁了一頓。
「你欺負盲人!」司啟委屈地指著白希知。
「哦,那又如何?」白希知以司啟的口吻回懟過去。
司啟長嘆一聲:「真拿你沒辦法,我帶你看些原主的回憶吧。」
說著,他運起神力,輕輕在白希知眉間一點。
畫面不斷在白希知眼前閃過,她看到了原主小時候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負,每日活得提心弔膽,也看到了長大後的原主是如何一步步算計,最終登上皇位。
原來在小時候,白煙誠和原主的關係這麼好。
她心中五味雜陳,總覺得有些恍惚,好像自己也經歷過這些事情。
「怎麼了?」司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白希知眼眶通紅地回過神來,「我為什麼感覺裡面的場景很熟悉?」
司啟解釋道:「如果我說,這是你上輩子的記憶,你會相信嗎?」
白希知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啟,「你的意思是……這是我所經歷過的事情?」
白希知看著司啟認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那這就能解釋她那一瞬間的恍惚感了。
「要不然你以為,怎麼每個世界都會有和你名字,相貌都相同的人,不過是你曾經的記憶罷了。前世的你死在了登基後的第一天,這一世你需要改寫命運。」
白希知震驚地聽著司啟的敘述,她所有的推斷和結論都被打破了。
根本沒有什麼原主,她就是這個世界裡的白希知。
整理好心態後,白希知從神識之海脫離了出來。
「陛下,知安王殿下求見。」月離的聲音響起。
白希知心中一驚,白煙誠怎麼每次都能來的這麼巧?
「讓他進來吧。」
緊接著,白煙誠的身影出現在白希知眼前,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笑容。
「知兒,可還安好?」他的語氣還是那麼溫柔。
白希知內心莫名有些發酸,白煙誠對所有人都會這麼溫柔嗎?
「嗯。」白希知淡淡地應了一聲。
白煙誠坐到她對面,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
「你不愛喝茶嗎?怎麼是熟水。」白煙誠的手指摩挲著茶杯,漫不經心地問道。
白希知點了點頭:「茶太苦了。」
白煙誠順勢從身後提出來一壺酒,倒滿了白希知和自己的茶杯,「既然不愛飲茶,那就來飲酒吧。」
白希知像是見到了新奇的玩意,端起茶杯一飲而盡,辛辣的刺激感在口腔中蔓延,但她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
白煙誠笑著看向她:「飲酒切莫心急。」
白希知搖了搖頭,酒勁似乎已經上來了,她意識有些模糊。
「哥哥,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白希知嘀嘀咕咕地嘟囔著,但白煙誠還是聽見了。
他輕笑一聲:「怎麼?知兒吃醋了?」
白希知倔強地偏過頭去,「才沒有。」
白煙誠笑著笑著,嘴角就收了起來,他似乎想到了很悲傷的事情。
「知兒,當初你為什麼要給我下毒?」他死死地盯著白希知,眼眸中滿是悲傷。
白希知忽然清醒了幾分,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白煙誠輕柔地撫摸著白希知的臉頰,「如果是她下的毒,我會感到驕傲,我的妹妹終於懂得了宮廷中的血雨腥風……」
他頓了頓,眼眶已然濕潤。
「可為什麼偏偏是你下的毒?」
白希知依舊沉默著,她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前世的親哥哥。
白煙誠等待著白希知的回答,可時間一點點流逝,她還是沒有開口。
正當他自嘲之際,白希知的聲音響起:
「皇兄……」
白煙誠的心顫動了,這一聲皇兄仿佛又回到了他們的小時候,眼前這個少女和自己的皇妹太像了,像到他根本分不清了。
「月兒彎彎……」白煙誠注視著白希知,他多希望能聽見那句熟悉的話。
白希知恍惚間竟看到了小時候的白煙誠,他們坐在台階上,指著天上的月牙,笑著念道:
「月兒彎彎,小知平安。」
還有在御膳房裡,白煙誠為了給白希知偷碗肉填飽肚子,甚至被罰了十個板子。
「沒事的小知,我不疼。你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記憶又回到她發動政變那一天,她拿劍指著年邁皇帝的心臟,強迫他在聖旨上蓋章。
皇帝死死地護住章印,最終死在了白希知劍下,她拿著這份聖旨讓天下人順從她。
寢宮裡的白煙誠雖然被禁足,但門口的侍衛都去保護皇帝了,根本沒有人攔得住他。
他想讓白希知坐這個皇位,想幫她完成一直以來的夙願。
白希知如今才意識到,她當初擔心白煙誠會和他爭帝位的想法簡直是大錯特錯,他那麼愛自己的妹妹,怎麼會讓她難過呢……
她愣了好久,直到白煙誠出聲喚她:「知兒,你怎麼了?」
白希知猛地回過神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雙手緊緊地抱住白煙誠,眼中的淚水終於緩緩落下,「月兒彎彎,小知……平安……」
白煙誠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一時間愣住無法言語,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小知……?你是小知!」白煙誠緊緊地回抱住了白希知,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白希知濕著眼眶點了點頭,「皇兄,我不應該懷疑你會搶我的帝位,我不應該對你下毒,對不起……」
白煙誠終於釋懷地笑了,「原來你沒有走丟,你只是忘記了,忘記了我們的回憶。」
他終於確認自己的心意了,原來他一直以來愛的都是他的妹妹。從小時候到現在,他愛的只有眼前這一個人。
勝過親情,超越愛情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