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昭的死過於唐突,宮中皆是一片譁然。
白希知暗中調查著幕後之人的線索,經過一番推論,她斷定此人絕對是宮中之人,並且極有可能是她身邊之人。
白煙誠麼?白希知立馬否定了這個答案,她願意以性命來賭,絕對不是白煙誠。她的親哥哥,從小陪伴她長大的人,怎麼可能會害她。
至於葉清桓,這也是個不可能的選項。白希知能感受到葉清桓骨子裡的善意,更何況他們同為醫者,絕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
枳束鳶也可以完全排除。他那麼單純的一個小孩,白希知不覺得枳束鳶會去害人,更何況是自己愛慕的人。
既然不是在現場的三人,那就很有可能有人在跟蹤他們。
「身邊之人……」白希知沉思著。
忽然,月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陛下,知安王求見。」
「讓他進來吧。」白希知回過神來,看著月離將白煙誠迎了進來,然後緩緩出去關上了門。
月離……?
白希知眼眸中划過一絲震驚,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月離,可目前看來,月離確實是最符合條件的人。
而且白希知的每一次行程,月離都清楚,特別是去涼州那次,除了已經死去的莫雲昭,宮中就只有月離一個人知道。
「小知,想什麼呢?」白煙誠捏了捏白希知的臉頰。
白希知忽然抓緊了白煙誠的手,眼眶已然濕潤,「皇兄,不會是月離的,對吧?不會是她的……」
白煙誠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白希知是在說陷害她的兇手,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白煙誠也懷疑過月離,畢竟她是最熟悉白希知的人,每次行程她都了如指掌。可他不願意告訴白希知,他也認為是月離。
「不會的,月離已經陪了你十年了,把你從小帶到大,她怎麼會害你呢?」白煙誠儘可能地放緩語氣。
白希知哭著點了點頭,月離是她最親密的夥伴和知己,是朝夕相伴之人,她不能相信,也不願相信,月離竟然會想要害死她。
這個想法讓她深感恐懼和難以置信,於是她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寧願將這個恐怖的念頭視作虛妄。
然而,隨著調查的繼續深入,真相卻似乎越來越模糊,沒有可靠的線索指引。
白希知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感到迷茫和困惑,不知道下一個突破口在何方。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解開這個謎團,是否真的能抓住那個幕後黑手。
白希知感到孤單,身邊雖然有忠臣良將,卻少有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內心世界。她需要月離的陪伴,但此時此刻,她卻不得不再次審視月離這個選項。
她努力地回憶月離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眼神的交流,想要從中找到破綻,但一無所獲。直到最後,她依然沒有找到證據指向月離,內心深處也拒絕接受這樣的可能。
白希知的心情在沉重和迷茫中徘徊,她暗自下了決心,不管困難多大,她都要繼續追查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偶然的一天,月離忽然要告假回鄉,白希知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偷偷跟了過去。
馬車一路顛簸來到了月離的故鄉,她鬼鬼祟祟地來到了一個胡同,白希知也緊隨其後。
白希知暗暗跟蹤著月離,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月離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跟蹤,她徑直走進了胡同深處,那裡的光線變得昏暗,行人稀少。白希知看到月離停下來與一個神秘人物交談,雖然無法聽清他們的對話內容,但兩人的交談顯然很是秘密。
白希知悄無聲息地靠近,想要偷聽到更多,卻未曾料到這是月離故意的安排。
在她即將接近的那一刻,月離猛然回頭,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隨即周圍瀰漫出一股奇異的香氣,她只感覺頭一暈,便失去了意識。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昏暗的地牢之中。四周皆是冰冷的石牆和鐵窗,可卻沒有一絲光能透進來。
她坐起身來,頭上傳來的疼痛感使她不得不緩緩活動自己的身體。
月離出現在地牢門口,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歉意和複雜。白希知震驚地盯著她,不敢相信自己一向信任的至交竟然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是你……」 白希知的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月離走進牢房,她的聲音低沉而苦澀:「對不起,陛下。我並非有意要傷害你。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家人,白若允以他們的生命來威脅我,我別無選擇。」
白希知震驚不已,她感到自己似乎置身於一場噩夢之中。那個曾經她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竟然為了家人背叛了她。
「你的家人......」 白希知虛弱地問道。
月離的面容顯得憔悴和哀傷:「白若允抓住了他們,要求我必須想辦法殺了你。我無法反抗她的命令......」
白希知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悲痛,她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割了一刀。此刻,她覺得死亡微不足道,更令她痛苦的是自己最信任之人背叛了她。
「陛下,我不會獨活的,我會和你一起死,在黃泉之下給你道歉。」月離抽泣著舉起匕首,狠下心向白希知的心口刺去。
她絕望地迎接著死亡,可就在匕首即將接觸皮膚的那一剎那,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蠢貨……你不會躲嗎!咳咳咳……」司啟虛弱又沙啞的嗓音響起,白希知這才知道落淚。
「月離她要殺我!怎麼能是她!」白希知撕心裂肺地吶喊著,淚水洶湧而出。
司啟的神情也有些悲傷,可他沒有力氣再回答白希知了。
「快跑。」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白希知忽然清醒,她發現了司啟的異常,像是剛經歷過某種酷刑一般。她不敢停留,只能漫無目的地向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終於,在一束刺眼的光照之下,她從地牢中逃了出來,來到了剛才的胡同。
時間又恢復了過來,她意識到月離肯定會馬不停蹄地追出來,於是她沒有停歇,翻身上了來時的馬車,吩咐車夫快馬加鞭趕回京城。
「司啟,你還好嗎?」白希知擔憂地在神識中問道。
神識之海中,司啟痛苦地捂著心口處,臉色異常難看,白希知想進入神識之海,卻被司啟限制訪問。
「無礙,不必擔心。」司啟故作輕鬆地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
白希知深知司啟又在逞強,可她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