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輪明月緩緩升起,皎潔的銀輝灑在地上。
相府燈火通明,琴聲悠揚。
家宴設在相府後花園中,花木扶疏,流水淙淙,一派江南園林的景致。
花園裡依次擺放著幾張雕花梨木的案幾,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精緻的瓷器和銀筷。
雖只是家宴,一點也不失雅致。
廖震東與程雲湘攜手走向主座。
廖震東身穿青色常服,衣襟上繡著精緻的雲紋,儒雅又沉穩。
程雲湘也穿著一襲同色系的織錦做的衣服,步伐優雅,笑容溫婉。
他們二人落座後,其他人才依次入座,準備開席。
杜春華坐在宴會一角,目光時不時地投向上位的二人,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與不甘。
廖震東正在給程雲湘夾菜,還將湯羹吹涼遞過去。
杜春華十分羨慕。
身居高位又體貼入微的丈夫,誰不想要呢。
不過很快,很快她就可以得償所願!
酒過三巡,杜春華不動聲色地向廖震東身後的婢女使了個眼色,隨後悄悄離席。
廖震東舉杯欲飲,婢女手中的酒壺微微傾斜,酒液一下子灑在他的衣襟上。
「哎呀!」婢女驚惶地跪下,用手帕擦拭,「相爺恕罪,奴婢不小心手滑了。」
「不必自責,你起來吧。」廖震東為人寬厚,沒有苛責婢女,扭頭對程雲湘道:「夫人,我先去換件衣服,你在這裡招待客人。」
「奴婢帶的有備用衣服,就在花園偏廳放著,我為您掌燈。」計劃已經成功一大半,婢女心中暗喜。
廖巍與廖晴嵐起身走到父親身邊。
「父親要換衣服的話,我們陪你去。」廖巍道。
「親友們都還在,你們都走了像什麼樣子,快回去坐著。」
「父親您有所不知。」廖晴嵐幽幽開口,「一般在宴席上如果有婢女打翻了酒,一定是被買通了要故意引你去什麼地方。」
「這……」廖震東有些遲疑。
廖府是百年世家,府里的下人大多是家生子,都是跟隨他們很多年的,他實在不願相信身邊的人想害自己。
程雲湘聽到他們的話,開口道:「換件衣服左右不過一刻鐘,孩子們不放心就讓他們跟著吧,我讓方嬤嬤也一起。」
廖震東對夫人的話言聽計從,幾個人一起離開花園。
前面帶路的婢女見那麼多人跟著,嚇得腿都軟了,結結巴巴道:「相爺……我……我好像忘記帶備用衣服了……我們還是回主院換吧……」
「那兄長你跟著父親一起回主院,我想去偏廳歇一歇。」廖晴嵐話是對廖巍說的,大大的杏眼卻一直盯著婢女。
婢女開始語無倫次了:「大小姐不要去!我的意思是,偏殿那麼黑,您一個人去萬一磕著碰著怎麼辦。」
這婢女的態度如此反常,廖震東要是還看不出來她心中有鬼,就白在官場混了。
「去偏殿!」他倒要看看,是誰想在他的府上裝神弄鬼。
偏殿內,一盞孤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
廖震東步伐飛快走過去,推開門扉,見到了一幕讓他血脈賁張的場景。
平日裡溫婉賢淑的弟媳,竟然與一個家丁緊緊相擁,兩人衣衫不整,神情曖昧。
饒是廖震東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一時還是難以接受。
「你們在做什麼!」廖震東聲音如同雷霆般在寂靜的偏殿中迴蕩,充滿著憤怒與不可置信。
他的臉色鐵青,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杜春華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驚得慌亂失措,借著門外的燈光,終於看清剛才與她共度春宵的哪裡是廖震東!
那分明是趙奶娘的兒子張慶!
杜春華匆匆拉好自己的衣服,掩面哭泣,羞愧難當。
「大哥,不是這樣的……我……我以為……」杜春華聲音顫抖,她想解釋,但此刻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廖震東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這件事傳出去,不僅毀了杜春華的名聲,更是整個廖家的恥辱。
「方嬤嬤,你來處理吧。」廖震東不想再看,起身走到門外,等待處理結果。
內宅之事是程雲湘的管轄範疇,還好剛才方嬤嬤也一起跟著過來了。
短短几日,府上出了兩次這樣的腌臢事,方嬤嬤邊搖頭邊走上前。
「張慶?怎麼是你!你不是……」方嬤嬤看清姦夫是誰,大吃一驚。
她有些遲疑地看向廖晴嵐。
那日她本來準備喊人牙子過來賣了張慶,可是廖晴嵐沒過多久又去而復返,找她討要張慶,說要自己處理。
張慶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看他不斷扭動下身,神情十分痛苦的模樣,應該是中了催情的藥物。
廖晴嵐大大方方點頭,承認這件事是自己做的。
方嬤嬤是程雲湘的人,當然無條件向著廖晴嵐,當即質問:「好你個張慶,禍害我們府上的丫鬟就算了,竟然還敢對杜夫人心懷不軌!不把你們全家都趕出相府,恐怕整個府都要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
張慶自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只記得被人灌了一些酒,然後身上就一直發熱,再接下來就被扔進這個房間。
他都沒看清裡面的人是誰,只是感覺到有個女人在那裡,本能地就想撲上去發泄一番。
誰知道竟然是杜夫人。
可他連是誰給他嚇的藥都不知道,根本無從辯駁。
只能空喊著「我冤枉,我真的是冤枉的」,根本沒人理他。
方嬤嬤找人拖走了張慶,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只聽到杜春華的抽泣聲。
她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方嬤嬤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失望和痛心:「杜夫人,您平常那些荒唐事也不是沒人知道,只是憐你寡居不易,沒鬧到檯面上也就罷了。今天在家宴上竟然出了這檔子有辱門風的事情,您讓我們相爺和夫人的臉往哪兒擱?」
「我……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杜春華已經快瘋了。
明明剛才和她在一起的應該是廖震東!
如果是廖震東,那她不僅不會這麼難堪,更是可以登堂入室,成為丞相夫人。
她相信以自己的魅力,讓廖震東徹底愛上她只是時間的問題。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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