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當地人說那是個外來戶，叫「李寶庫」。在草原定居已久，有外人過來都會主動去他那，金錢也就在那有流通的價值。
我看這是典型的壟斷生意，可出門在外，半點不由人。就只能伸著脖子過去等著被宰。
那裡並不遠，獨立於當地土著的群居所，位於草原下游，離河水不遠。汽車一路行駛過去驚走不少牛羊，因此也遭受不少親切的問候。
「瓜娃子，人太艮。」
我也算氣量狹小。不能白白被罵，於是拉開窗戶展開對線。
「你沒家人，你沒家人……反彈，反彈……」
最後還是夏子晴忍無可忍踩油門才離開戰場。寧澤在車內沒少嘲笑我。
「詞彙量太少，得多練。」
我哪是詞彙量太少，是怕說的太多那牧民聽不明白，像鴨子聽雷那樣直接過濾掉，起不到什麼殺傷作用。
最後，車子在經過一個下坡後來到牧民所說的住所。
這裡有五六個帳篷，主人家的著裝也很奇特，梳著上個世紀流行的側背遮住眼睛，一看人還要斜著甩起來。
身上穿著牧民專屬的藏袍，腳底踩著一雙人字拖，在現代與上個世紀清楚轉化。
我剛把車開過去時他正用水刷著他那老款的方頭捷達。看到我過來後，我把手在衣服上摩擦蹭掉水漬，笑臉相迎。
「小老闆，幾位要住店嗎？」
沒什麼好隱瞞的，我點頭答應。
「順便在準備點吃食，爺口味刁鑽，當然別想著缺斤少兩，那對你沒什麼好處。」
店老闆點頭答應。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小老闆這說的什麼話。我李寶庫做生意最講誠信，童叟無欺。」
沒心情跟他墨嘰這些。
「多少錢？」
李寶庫伸出五根手指。我試著問道。「五百一天？」
「五千！」
……
這時肥屍走下車，滿臉不悅，就差要動手。
「你這怎麼回事，住帳篷要這麼多錢，真當我們當肥豬宰。」
李寶庫臉色變得很快。手在胸前連連搖晃。
「你不要亂說，買不起就走，別影響我做生意，」
此時天色已晚，五千就五千，當然得讓人家賺點，若是他貪得無厭，暗中亂收費的話就不要怪我動手。
我連忙把肥屍叫到後面。
「不准沒禮貌，行，店老闆你去準備點吃食，不過我沒帶現金。」
說到沒帶現金，店老闆像是暴露狂般瞬間將藏袍拉開，這操作險些驚掉我下巴。
那件藏袍左右分別貼著兩張布，左邊微信收款碼，右邊支付寶收款碼。
行，我服，認栽。我拿起手機給他掃五千塊錢過去。李寶庫彎腰像是服務員把我們往裡迎。
「幾位爺，裡邊請……」
我們這一行人被安置在兩個帳篷下，四女在一間，我們這群大老爺們一間。不大一會，天色就暗下來，店老闆宰兩頭羊為我們準備吃食。
我們圍在篝火中享受著烤羊，靈魂醬料，吃的簡直不要太舒服。
這個店老闆腦袋靈光，我試著與他聊天。
「兄弟，你跑這麼老遠來做生意圖什麼呀，看你得有四十歲吧。」
李寶庫搖晃著腦袋，像是信教徒那般。
「我這也是為愛情。」
聽到「愛情」哪個詞我小腦有一瞬間萎縮。寧澤不可思議的打量著李寶庫。
「大叔，你認真的嗎？」
像是明白我們的不解，他癱坐在椅子上緩緩道來。
「唉，祖國的房價長得太快，我連安家的能力都沒有，就只能偏安一隅，順便坑點小錢，有朝一日到我當初的愛人面前看看……」
我實在無語，人家孩子說不定都在享受愛情，他還在這沒放下。
唉，苦命的都是活在過去的人，在我看來，草原的姑娘也不錯，或許他在說謊，就像做足療的小姐姐都有統一的家庭背景。
這時宋韻又站出來嘲笑。
「不是吧，人家都顯懷了，你還沒釋懷，大哥你說你是認真的嗎？」
說到激動她還把我拉起來。
「不能留遺憾啊！你看看人家有三個妻子，同樣也是在年輕時屁本事沒有……」
我有些大無語，宋韻這臭丫頭嘴連個把門的都沒有，早晚得收拾她。
寧澤一把將宋韻拽回到座位，連忙用羊肉堵住她的嘴。
「這好的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接著眾人鬨笑起來。
李寶庫不值得可憐，不過更不能嘲笑，我看到純愛戰士挫骨揚灰的下場。
正當我吃的差不多時，遠處又傳來汽笛聲，李寶庫咒罵著迎上去。
「大半夜的鳴笛，腦子有病吧，擦……」
這次來的人跟我們差不多，都坐著特意改裝的車輛。
「店家，住店五個人。」
「一萬！」
聽到這個數字我一愣，這價錢是跟著情緒走的吧，我覺得我吃的羊肉在我們離開後都會秋後算帳。不過這點小錢我還是不在乎的。
「好，我掃給你。」
這夥人倒是挺大方的，與店家交流的是一位三十左右，少婦打扮的美女，五官辨識度很高，辮子垂在胸前，整個人有種別樣的知性美。
之後她們下車我看到，那是隊伍里唯一一位女子，身後跟著的兩位中年人，兩位年輕人，其中一個中年人身高一米七左右。
帶著眼鏡，一副高級知識分子的做派，胸前挎著攝像機，整隊幾乎都是這種裝扮，應該是某家報社的。找點素材來站穩腳跟。
看到我們一行人後，那名中年婦女對店老闆調侃道。
「呦生意不錯啊，不知還有沒有位置。」店老闆連連點頭，面對金主爸爸他還是很謙恭的。
「有，有的，還有兩個帳篷，夠你們住的。」
女人並沒有跟著隊員和店老闆往裡走，而是向著我們的車輛行去，這可不行，我對著那邊扔起一塊羊骨頭。
女人見到腳下的骨頭停下來看向我這邊。
「朋友，出門在外這樣不好吧。」果真是個能說會道的。我站起身笑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姐，你不要誤會，這是草原，有狼，晚上亂走，尤其是落單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