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顧遠突然一陣眩暈,好像是胸前的靈石所帶來的。靈石從他七八歲那會得來的。
想到這裡他,有點心酸,因為和他得到靈石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他了。
十八年前,顧遠六歲,破舊的茅草屋旁邊坐落著滿塘荷花的池塘,沿著池塘邊上走是一棵龍眼樹,龍眼樹的對面是一塊菜園子。菜園子裡的藤蔓長著密密麻麻的長條黃瓜,有序的正方形土裡長著綠油油的菜心。
其實每個家庭都一樣,都有著些許相似的內核。或多或少,只是當初沒有發現而已。
溫馨的家庭就像是避風港。有什麼苦和累,都被這座港灣所接納。萬家燈火有一盞為你而留已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了。只是當時已惘然。
兩廣一帶,是福建、江西,以及部分中原一帶經過幾次南遷而來的。有些是唐宋,有些是明清一帶,人口大遷徙造成的錯落聚居格局已經很分明了。
這裡的人都操一口客家話,除了客家話這裡還有好幾種方言。白話、客家話,普通話、地佬話,都是這邊的方言。
西南邊陲的小鎮,駐守著西南,眺望南方,跟其他幾個古國接壤,這裡天氣炎熱,七八月酷暑,九月流火一點也不為過。
小鎮名為青陽,青陽鎮窪里村,就是顧遠長大的的地方。這裡十分的貧窮,幾乎沒有什麼重要的礦石資源,想要發展真的難上加難。
六歲的顧遠,還沒有想到這些,這時他在院子裡的地坪上玩著青瓦,瓦片是建房子時候留下的樣品。小孩子天性愛玩,便弄得到處都是。細細碎碎的,不成規律的,散亂的鋪設在一旁。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那遠處的少年人未到,聲已到,扣中叫到:「阿遠,你上學不?。」
顧其光雖然年老,但是也是這一地的學者,但是轉念一想也是上學的日子了。顧其光很疼顧遠,有什麼都是只記得顧遠為主。
顧其光放下手中的木匠活,輕聲正道:「阿遠,你也該上學了,你想讀幾年級呀!」
窪里村小學是村子裡唯一的一所小學。招攬大多數都是窪里村的學生,剩餘的都是村中之村的,小黃村,小黃村就跟世外桃源一樣,在村深處,不過裡面的人都是來這裡上學的。不過小黃村村子日子更加的艱苦。
窪里村小學因為只有一間教室,教室裡面都是木製桌子,有許多調皮的學生用小刀刻下來各種各種的圖案和名字,村里經費緊張,壓根沒有多餘的錢購置了。
窪里村只有一名老師,名叫顧如壽,都是值得尊敬的長者,顧如壽,與顧遠的父親顧明是一輩人。但是年齡卻和顧其光差不多了,其實可以劃在和顧其光一輩了。但是青陽鎮和以往的傳統一樣都是比較注重論資排輩的。
窪里村小學因為生源有效,相差一歲的小孩都有可能相差兩個年級。學校只有二年級和學前班,亦或者是一年級和三年級的學生。就沒有同時存在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情況。所以即使是親兄弟都很容易產生代溝的。
顧遠其實不懂上學是什麼,但是他就知道他想和景生呆在一起。景生對顧遠其實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小時候為了逃避黃衣迪路獸的追殺,他們就是跑到了深山裡去。
「我想跟阿生坐在一起!」此時的顧遠還是長的的十分可愛的。用著兒童那種稚嫩的聲音回答到。
顧遠媽媽又說:「阿生是二年級的學生,你只是學前班。是不能和他坐一塊的。」
顧遠顯得很失落,聽了媽媽這句話,可他還是咬牙說道:「我不管!我就要和阿生坐在一起。」
此時,阿生拉著顧遠,在地坪上面撿起幾片瓦,徑直向池塘邊走去,此時的池塘還是挺大的,水面上還可以倒影天空的影子。仿佛藍天白雲就在池塘里一樣。
阿生張開左手,打量著手中的瓦片,選了一片質地均勻的,右手抓起一片瓦片,用力的擲了出去,瓦片隨風而走,在池塘面上,連續翻轉,接連三次,才激起水花,沉默在水下。水面飄起陣陣漣漪,向四周散去。
朗朗讀書聲,聲聲入耳。顧遠已入學。一次書法寫作課上。顧遠寫一堆字,其實學前班的課程比一二年級還要難。因為先學的漢字。漢字是象形字,也是形聲字。筆畫特別多,在顧遠腦子裡對「蜻蜓」特別熟悉,在他二年級的時候也學到這個詞。
顧遠學的很快,上學的時候沒有望向景生,他是和窪里村的另外一個小孩坐在一起的。那時候桌子上還有清晰可見的「三八線」,想起「三八線」,這可能還是許多人的回憶呢。
顧遠這時候六歲了,他在學堂上,寫字的速度超級快,老師布置的任務他和所有的同學一樣,都想快點完成。誰知道欲速則不達,顧老師就告誡他,「欲窮千里足,更上一層樓」的「更」是不是寫出頭的,他由於心急,就把它寫出頭了。顧老師可能文化比不上如今的老師了,可是教書育人真的是老一輩人的終生使命,除了工作他們還付出了他們的心血。並且一直都是年輕一輩人的榜樣。
顧遠此時面紅耳赤的,他看了「更」字,確實寫出頭了,顧老師也在旁邊寫了一個正確的「更」,他看著老師寫的字,端正、工整還有靈氣,不像自己寫的。
上學的時候都覺得老師寫的字好看,到後來自己也能寫出來這一手好字了。可是內心確實很是失落,因為不知道缺少了什麼,內心總是不夠完美。
顧遠用了不到三分鐘,就把「更」寫好了。這時,顧老師將顧遠舉過頭頂,把他放在桌面上,臉上洋溢著笑容,說道:「顧遠這更字寫的很好,他學的很快,很聰明!」
這對六歲的顧遠來說比吃了棉花糖還要甜,因為他獲得了老師的認可,他把老師說的話記在了心裡,直到他大學畢業之後也是如此,也給他埋下來了尊師重道的影子。
可顧老師又接著說道,以前他是挺調皮的,我和我八弟,之前為了躲雨來到他家,他就用鞭子來打我們,這時,顧遠才想起來,顧老師之前就是來到他家躲雨的兩名過路人,他臉紅都紅到耳根來了。可是又無可奈何。
此時,台下哄堂大笑,不一會兒,叮鈴鈴一聲長響,課堂也隨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