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花果山福地

  八歲那年，他們遇見了自己的水簾洞洞天。這也是顧遠一輩子的回憶，那會不會是景生一輩子的回憶呢？顧遠在想。

  「顧遠，我們掏鳥去。」景生一大早就到了顧遠家裡。顧遠爺爺又捨不得這孫子老是跟外人跑出去。可又奈何不得這小傢伙。

  「爺爺，我要出去玩了。」顧遠對顧其光說道。顧遠爺爺擺擺手，顧遠一個箭步便沖了出去。

  顧遠和景生從院子裡竄了出去，顧遠家前面是池塘，周邊是一條有矮草的小路，小路走到中間的路段還有一株葡萄，只有葡萄藤，並沒有結果，顧遠長大了也沒見他有結果，後來池塘填了也沒有。這株葡萄也預示了某種結局。

  天地之間，有始無終的事情，多了去了，爛尾的文章也有相似的結局。

  顧遠和景生到了後山的山腳，這裡長好幾片了芭蕉樹，芭蕉樹上也長了芭蕉，芭蕉樹的芭蕉他們從來都沒有吃到過，綠了，就被扛回家等著發酵成熟了。

  這裡的鳥也多。也不多。顧遠總是尋不著。顧遠打心裡佩服景生，因為他可以觀察鳥的蹤跡，總是能先人一步找到鳥巢，顧遠也總是跟景生出去找，可也只是無功而返。

  景生找顧遠有一段時間勤，有一段時間閒，可他總是過一段時間就能找到鳥窩，這這足以證明他的本事了。

  景生和顧遠到了芭蕉林他們就鼓搗著各種小鳥可能藏身的地方，其實這裡很多的人紅屁股鳥和木葉連，顧遠也只能這樣叫，也叫不出學名，這樣反而會貼切一些。

  芭蕉林的正中央有一片窪地，這裡原來是一片池塘，後來乾涸了才成了這樣。越過窪地就是一片草叢。草叢綠油油的，葉子嫩極了，就像少女吹彈可破的小臉蛋。清風徐來，葉子也隨之搖曳，搖搖擺擺，驚擾了夏蟬的美夢。

  嘰嘰喳喳，小鳥名叫，還有蟬連勝，蟋蟀鬥智鬥勇的聲音，風聲，全部都在進行，有時候雜亂無章，有時候靜心傾聽又是一曲動人的樂章，無比的美妙。

  此時的顧遠應該是幸福的。沒有學業的壓力，也沒有家庭的壓力，景生同樣也沒有，但是景生嚮往真的是這樣的生活嘛？這時候的景生和顧遠也不知道他們內心所想。

  待久了反而無聊。景生和顧遠從山腳跑到山腰，那旁邊有有著新修的墳墓，在不遠處，有著墳墓的龍頭，墳墓里的人是鄰居，也是顧遠家後面的三爺，三爺死的早，他們家經常吵架，也有些不諳人事的緋聞，這都是從顧遠奶奶那裡聽來的。

  從山腰上來，沿著山腰往右走，是一片果園這裡長滿了荔枝和桂圓。這裡盛產荔枝和龍眼，荔枝和龍眼可以說是漫山遍野，紅透透的荔枝早就壓滿了枝頭，沉甸甸的甩著自己的腦殼。

  晴天明朗，天上的白雲消失的無影無蹤。漫山遍野的荔枝讓人無比垂涎。

  行至高處，景生甚至念起了李白的詩句。顧遠也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這詩句朗朗上口，很有音律。但是終其一生，他在音樂方面似乎都沒有什麼耀眼的成就。

  景生望著顧遠，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之前背過你，之前趕超生，我便是背你到這地方來。那時候你還小，都是我背你的。」

  顧遠對太小那時候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在一處工地上，工人叫他抓地上的鳥，等他和阿爸和阿媽回來，後面鳥窒息而死了，工人也紛紛指責顧遠。顧遠其實也不記得那時候的力度了。

  顧遠聽著景生念念有詞，可他實在不想聽這些，於是他便打斷了景生。他往前奔，然後雙手撐著屁股，做了一個很酷的姿勢，隨後起身站立，順著荔枝林的深處走去。

  荔枝林密密麻麻的，光線有些難以到達。此時的荔枝林其實還有那麼的不堪。不像現在已經成了荒蕪一片了。

  景生靈機一動，說道：「要麼，我們給他取個名字。」

  顧遠回道：「叫什麼好呢？」

  景生思索了片刻，脫口而出：「要麼我們叫他花果山怎麼樣！」

  顧遠望著這成片的果林，心想著還不錯，回應道：「好！我們就叫他花果山福地。」

  兩人吃著樹上的荔枝，好不快活，漫山遍野的荔枝，楊桃，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果都可以享用。吃累了便坐下來聽聽鳥鳴。

  約莫半個小時，顧遠和景生已經玩累了，他們打算往下面走去。突然一股涼意襲來，原來是一處潭水，小譚大概直徑五六米，小潭周邊是凝固了的沙灘，沙灘旁長了幾棵大概荊棘的樹，樹上突兀不平，有些地方還有汁液流出，汁液是呈黃金色，潭水不知有多深，見不到潭底。

  這潭水下面似乎有些古樸的靈石。清幽的感覺又讓人寒磣，湖水下面是不是隱藏著什麼東西。

  景生一路攀岩而上，景生的力氣要比顧遠好上許多，所以攀爬上去並不覺得累。顧遠就好不到哪裡去，氣喘吁吁，身子骨比較弱。

  他們順著藤蔓往上爬，水流衝擊而下，石壁是比較平整的。旁邊的藤蔓是比較多。但是石壁上生長著許多的青苔，加上沒有陽光的照射，石壁變得很滑，很難站得住腳。

  顧遠往上面爬，才發覺已經過了三個像樣的潭水，越往上溯源就是越清澈的水源，順流而下的水流已經變得十分的清澈了。

  他們再往上爬，流水反而沒有那麼急促了。流水變得很慢。顧遠觸碰著身邊的流水。流水已經變得十分的平和。

  掀開被青苔蓋住的草帽，一股光亮散發開來。顧遠只能迷住眼睛，防止光線的強烈照射。突然一隻鳥迎面襲來，又躍上了天空，就如蜻蜓點水一般。

  周圍映入眼帘的是，飛鳥，和參天大樹，還有樹木留下來的瓊漿，好看極了，金黃色的液體使人眼前一亮。

  顧遠望著眼前的一切，覺得不可思議。他拉住了景生的手。景生用手在嘴邊做了個手勢。示意不要打擾這安靜祥和的一切。

  於是，他們又悄悄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