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變色

2024-08-12 05:53:02 作者: 可是瞌睡
  兩人一直聊到6點,林以沫一看時間發現熬穿了,立馬躺床上睡了。

  「對了,離我近點,我就不開空調了。」林以沫蓋緊被子對賀明月說。

  賀明月:「……」但還是朝林以沫靠了靠。

  林以沫狠狠睡到下午,賀明月無聊的要死,想四處逛但卻走不了多遠。

  林以沫這說是房間其實有120平差不多,有桑拿房,衣帽間,智能浴室等等。

  「你這房間快趕上我家了。」賀明月對著林以沫小聲嘀咕。

  接近下午三點,林以沫終於醒了。

  床邊躺著個人形塑膠袋似的東西提醒她昨天晚上的不是錯覺。

  「你不怕光?」好半天林以沫才開口說第一句話。

  「……」

  「我相信光。」賀明月無語。

  「……」

  林以沫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又在床上刷了會兒手機,其間因為賀明月抗議變成兩人一起看。好半天林以沫艱難起床覓食。

  「終於是醒了,得為你拍個電影《我不是睡神》」林意白對林以沫的作息強烈不滿。

  「搞得好像你起多早似的。」

  「我起碼10點鐘起的。」林意白不滿反駁,「對了,錦園我的那套房子要賣了,賣給我同學。你吃完飯跟著認識認識新鄰居。」

  「用不著我去吧,一梯一戶又不是對門鄰居,不至於認識。」林以沫有些無所謂,「你缺錢啊,賣什麼房。而且你那吸血鬼系的風格也能賣?」

  旋即,林以沫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突然開竅,嫌棄這種採光不好的裝修了?」

  林意白的房子是15歲時爸媽送的生日禮物,當時裝修時父母非常尊重他的意見,15歲正是要裝深沉的年紀,愣是看中黑色,把家裝的跟吸血鬼要住似的。

  林意白一噎,其實搬進去後就被這種採光不好的風格給干後悔了,但自己怎麼能認?仍然嘴硬。

  「說明人家有眼光,是他缺房,說自己想在A市買個900多的大平層,我剛好不缺,賣個人情。你肯定得跟著去,起碼把你天花板上那梯子給鎖上吧。」林意白板著張臉用不容拒絕的語氣對林以沫說。

  「呦呦呦~」林以沫陰陽怪氣,「賣~個~人~情~,人情是假,冤大頭是真吧。」

  林以沫對林意白的那個素未謀面的同學生出了幾分同情,可憐的同學,被林意白玩弄在鼓掌之中。

  林意白眉心跳了跳,語氣帶著警告:「林!以!沫!」

  「行行行,親愛的哥哥,我肯定跟著去。」林以沫努努嘴答應自家哥哥。

  林以沫也並沒有對能看中這種裝修的上下鄰居有什麼期待。

  等林以沫吃完飯,林意白開車,兩人一起到達錦園。

  「這就是我同學,顧承辭。」

  賀明月眼前一亮,羨慕的說:「我去,大帥哥。可別把你爽死了林以沫。」

  面前的男人神色清冷,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睛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晶亮又深邃。鼻樑高挺,削薄清抿的唇,勾勒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身形清瘦,身高起碼180以上,寬肩窄腰大長腿。

  長相清冷的男大,極品!

  他帶著幾分懶散站在兩兄妹面前,頭髮像是精心打理過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以沫總感覺他似有若無的看了自己一眼,兩人好像對視了一瞬,那雙勾人的眼讓見過大場面的林以沫都有些招架不住。

  林以沫裝作很忙的樣子眼神在房子裡四處亂瞟了幾眼。

  同時輕輕呼吸幾下,平復自己被美顏暴擊後的心情。

  不是,林意白怎麼不提醒自己,他的這同學長得這麼牛逼!

  好半天林以沫憋出了一句話:「那我該怎麼稱呼?」

  稱呼,一直是困擾著林以沫的絕世難題,父母兩邊親戚都多,大都過年時來串一串門,每年都得讓爸媽提醒一下稱呼。

  作為哥哥的朋友,也算是半個長輩,叫名字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妥,叫哥哥那更是不妥當。

  林意白上前流里流氣的勾住了顧承辭的肩,「哪兒那麼多講究,叫顧哥得了,他朋友也是這麼叫的,你也這樣跟著叫吧。」


  兩人身形差不多,都是大帥哥,站在一起讓這間暗黑系的房子都蓬蓽生輝。

  「行,顧哥。」林以沫爽快的叫了。

  女孩聲音婉轉動聽,一張嫣紅的嘴一張一合的叫自己,愣是把這個自己聽了無數遍的稱呼叫出了勾人的意味,叫完還衝自己笑笑,比那張照片好看100倍。

  顧承辭聽見稱呼心臟徐徐的跳了下,直直的看了眼林以沫,眼底都帶著幾分笑,學著女孩的回答,但不著痕跡的拉長了語調:「行——」

  林以沫被這張禍國殃民的臉迷的五迷三道,下定決心一定要結交這個高顏值朋友。

  林意白領著顧承辭四處逛著,其間林以沫看著微信,跟人約了個時間,和兩人打個招呼便匆匆離開了。

  林意白和顧承辭相互的帶著幾分心虛,一個是對房子的心虛,一個是對自己齷齪的小心思的心虛。

  ——

  賀明月終於不用唱獨角戲了,「我們去哪?」

  林以沫約了個車,回答說「青山寺。」

  賀明月有點意外,她還以為林以沫作為理科王,會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沒想到也會拜廟。

  「你不是唯物主義嗎?」

  林以沫瞥了賀明月一眼,多少帶著點無語,「家裡人信風水,而且你這狀況還提唯物主義呢,那你是什麼。」

  「哦哦,也對,」賀明月呆呆的點了點頭,「那這次去是為了我?」

  「不然呢?」林以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賀明月。

  車來了,賀明月又得自己唱獨角戲了。

  「風水這玩意確實很懸,你之前在我們學校群里看了嗎?我們快升高三時學校翻修來著,其實是請了個特別好的風水大師,我們海中不是有好幾年沒考過我們同等級的兄弟學校一中嗎?」賀明月講的繪聲繪色。

  林以沫不能回答,只能不經意的看了眼賀明月,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你知道那個風水大師說什麼嗎?說我們學校前面那塊大石頭不好,壓著學校地龍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把自己逗笑了。

  林以沫一想到王校長王禿子花大價聽這種話一本正經的翻修也想笑。

  想像著陽光撒在那光澤又帶著智慧的頭頂,接著反射出去,一條龍在王禿子腳下盤旋,王禿子周圍圍繞著仙俠派的仙氣,他推了推眼睛,大喊:「出來吧!海中的巨龍!」

  林以沫只能拼命掐自己大腿,深吸了口氣,勉強維持住。

  「施工視頻不是發到學校抖音了嗎?底下還有家長嘲諷,學校上邊不是有個天文台嗎?那個最頂層半圓形的,像個球。」

  林以沫裝作很忙的樣子來回點著手機通訊錄,點了點頭。

  「然後有家長用河南話嘲諷:『學校中間安個球幹什麼,這不就是中球嗎?把球去掉。』下面跟著有家長回覆:『不能去,去了叫去球』哈哈哈哈哈哈哈」

  賀明月說到「中球」和「去球」還特意用的河南話。

  林以沫掐大腿也維持不住了,無聲的笑著,肩膀一聳一聳的。

  司機在駕駛位看後視鏡瞄見林以沫聳動的肩膀,還以為林以沫在哭,語氣深沉的安慰:「唉,現在年輕人不好過啊,小姑娘別哭了,後面有紙巾,困難都會過去的。」

  賀明月笑的更放肆了,由人退化成大鵝了:「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哈哈哈哈哈哈哈鵝。」

  林以沫直不起腰,肩膀聳動的更厲害了,熱心司機不停安慰。她只能裝作真的在哭像模像樣的抽了幾張紙。

  不成語調的跟司機說:「謝,謝謝師傅。」

  又沒過多久,青山寺到了。

  林以沫下車再次道了句謝。

  「話說,這地方你能進嗎?」林以沫面露疑惑若有所思的看著賀明月。

  賀明月倒是無所謂:「試試唄。」

  「你見誰?」一個寺廟裡的年輕人問。

  「我見……」還沒回答完,中年模樣的王師父就來了。

  「進來吧姑娘。」林以沫跟著進了後院的一間房,裡面還有另一個年輕的道友,坐在藤椅上刷抖音。

  賀明月新奇的看著:「誒?他們還刷抖音?他們不是應該敲木魚念經吃齋嗎?」


  「年輕人太封建了吧。」王師父不贊同的回答賀明月,接著遣年輕道友出去了。

  賀明月不知道該震驚他能看見自己,還是該震驚一個僧人說自己封建。

  「姑娘這次來,就是為了你身後這位吧。」王師父言簡意賅。

  「是啊。」林以沫也有些震驚,但還是帶著點半信半疑的說。接著,把前因後果簡略的講了講。

  「奪舍。」王師父說,「魂也是需要養的,養好了才能順利轉世,命運不是一條筆直不變的大道,中途走了彎路,運可能越來越淺。」

  王師父隨即將事先準備好的兩張符籙掏出來,「一張給你,一張給後面的姑娘。」

  林以沫伸手接過,「謝謝師父。」

  「不謝,兩張600,現金還是掃碼?」王師父哈哈一笑,掏出自己的手機。

  林以沫:「……」

  賀明月:「……」騙子吧。

  林以沫一噎,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行了小姑娘,事情解決記得拐回來掏個香火錢。」王師父見她們這反應也是好笑,讓林以沫把符籙接好,把手機收了起來最後說「事在人為,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

  林以沫又磕磕絆絆的說了句謝謝,道了個別就叫車回錦園了。

  「這老道不是騙子吧?」賀明月不確定的問。

  「不知道。」林以沫邊回答邊將兩張符放到自己的口袋,「我家老宅之前裝修,看風水,都是找的他,我也是第一次線下單獨見他,之前線上找他算算命什麼的。」

  畢竟,人在一些失意沮喪的時候,總會寄希望於虛無縹緲摸不著的命運。

  「哇塞,想不到你還挺封建,算的準不準。」

  「嗯……過去的事情准,未來的算的虛無縹緲的,很籠統,不能說准。」林以沫簡單的說,她看向賀明月,「哇,你變色了。」

  「我不一直長這樣嗎?」賀明月眼中的自己一直是原皮,她還以為林以沫之前說她像塑膠袋是開玩笑自己現在的狀態。

  「我眼裡你之前就是像塑膠袋,迷迷濛蒙,是那種磨砂版的透明,現在是玻璃版的高質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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