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馮莊和阮靈看到坐在輪椅上的阮雲山,一時間如同看到鬼一般。
幾秒後,馮莊反應過來,激動地上前,半蹲在面前拉住他的手,喜極而泣:「老公,你什麼時候醒的!你終於醒過來了……」
阮靈也跑上前蹲在父親的另一邊:「爸爸,你終於醒了,你怎麼都沒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老公,我本來以為以後都要我一個人生活,沒了你家裡就沒了頂樑柱,現在我們一家總算團聚了。」馮莊看著他的臉龐,眼角擠出激動的淚水來。
「對啊爸爸,我好想你。」
阮雲山冷眼看著她們,抽出了手,幾秒後出聲:
「演夠了嗎?」
馮莊和阮靈驚愕抬頭,就對上他含著慍怒的視線:「你們倆不是就盼著我一直躺著,永遠不要醒來?」
「老公……」
「爸,你在說什麼?」
「我沒醒來的這段時間,你們做了什麼,你們自己清楚。」
阮雲山的話嚇得母女兩人身子一顫,額頭冒出虛汗來,眼底的驚恐、心虛剎那間掩蓋不住,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馮莊:「老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們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他沉聲問,「去年出了車禍之後,煙煙眼睛瞎了,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馮莊心裡咯噔一下,想起當時,她一聽到丈夫成為植物人、阮煙失明後,她沒有難過,擔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終於可以把阮煙趕出家門了。
阮煙還在醫院的時候,她和阮靈一次都沒有去看過。
就請了個護工,隨便照顧一下她。
後來阮煙回到家的第一天,馮莊就對她說:「阮煙,你收拾一下,準備搬出去吧。」
阮煙茫然:「媽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別叫我媽,我們之間就不是什麼真正的母女,你親媽死了,你寄住在我們家二十多年,好吃好喝供著,只是因為你爸爸的原因。現在他躺在床上,這個家你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難不成讓我養你嗎?」
……
馮莊回憶著,心虛低頭,就聽到阮雲山在頭頂落下:「我一變成植物人,你就把我女兒趕出家門了,動作倒是挺快啊?」
馮莊聲音顫抖,否認:「老公,你誤會了,當時是、是阮煙要和周家聯姻,所以我們才讓她住到周家……」
「你還在和我說謊!你當我不知道嗎,原本你們想讓孟言娶的是靈靈!」
「當時她還看不見,你們就把她趕出去,我今天醒來,如果發現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考慮過後果嗎?你們就是巴不得我被你們氣死!」
阮雲山氣得胸膛起伏,阮煙慌得拍著他的背:「爸,你先被激動……」
阮雲山:「馮莊,你私底下不喜歡煙煙,我知道,但是這孩子從小到大,哪裡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至於心腸這麼歹毒?你辛辛苦苦養了她二十幾年,你嫁到我家裡你工作了?到底是誰在養著?!」
馮莊動了動唇,說不出話來。
阮靈呆愣:「爸,你怎麼能這麼凶媽媽呢……」
「你對你姐姐做的事,你覺得我不知道?」
阮靈呆住。
「你說說到底有多討厭你姐姐?從小到大,我虧待你了?你姐姐有的東西你哪個沒有?兩個都是我的女兒,你姐姐溫柔善良,你就滿心惡意!」
「爸……」阮靈被他罵得掉下淚來。
「還有公司的事。」
軟雲山看向馮莊,「我一成為植物人,就投靠我哥,讓他當上董事長,公司被你們搞成這樣,現在又鬧出財務造假的事。」
馮莊哭訴:「雲山,我當時沒辦法,我只能投靠大哥……這次是我糊塗了,都是因為大哥慫恿我,我完全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阮雲山一字一句道:
「所以我說你,又蠢又毒。」
馮莊怔然。
阮雲山掃了一圈這個家,「我看著,你們母女倆沒我也過得挺好的,我不在,你們倒是逍遙自在。既然如此,你們就這樣繼續過。」
「我已經讓律師去擬離婚協議書了,過幾天,離婚協議書送來,你簽字,然後帶著你女兒,離開這個家。該給你們母女的,我也一分也不會少。」
馮莊瞠目結舌,「雲山,你要跟我離婚?!」
「我們結婚二十多年了,現在都快年過半百了,我陪了你這麼多年,你這個時候提出要離婚?雲山你別這麼衝動……」
「這件事我考慮了幾天了,讓我再和你生活,不就是讓我膈應?這些年我沒虧待過你,在這個家你們既然容不下煙煙,那我只好請你們出去。」
阮靈嚎啕大哭:「爸,你怎麼可以趕走我!」
阮雲山沒說話。
馮莊慌得抬頭看向輪椅身後的阮煙,眼眶通紅,「煙煙,媽媽對不起你,當初都是我的錯,你別和媽媽計較,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阮靈也跑上去拉住阮煙的手,苦苦哀求:「姐姐,我和你道歉,我和你道歉,對不起……當初我不應該對你有那樣的態度,姐姐你那麼善良,肯定不會生氣的對不對?你幫我和爸爸求求情……」
阮煙看著她們,半晌開口:「可是我現在沒有辦法相信你們。」
「在我沒出車禍之前,我也以為我是這個家庭的一份子,你們當初把我趕出家的時候,聽了我的懇求了嗎?」
馮莊道:「煙煙,從今以後,我們一家四口好好的生活好不好?你既往不咎,讓一切都過去吧。」
阮煙身旁的周孟言,笑了聲:
「好一句既往不咎,當初的事這可以就翻篇了?」
「這套別墅,我打算留給煙煙,簽完協議書,你們搬出去,連帶著這次的財務造假的罰款。」
馮莊震驚:「財務造假的罰款?」
「我給你留的那些錢,應該能夠抵過這次罰款,我對你們母女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是不會簽的!」
「不簽,那就法院見。」
「你不能這麼絕情,這麼多年的感情你都看不到了嗎……」
「我看你現在在乎的是我的錢。」
阮雲山側首看向阮煙:「走了,我們回去。」
阮煙應下,推著阮雲山往外走。
「雲山——」
「爸……」
馮莊哭著,發了瘋想追出去,就被周孟言住,男人眼角浮起笑意:
「當初你們想到過今天嗎?」
馮莊瞪他:「周孟言,你想幹嘛?!」
周孟言笑了聲,壓低聲音:「馮女士,不妨你先考慮一下,怎麼把罰款的錢拿出來吧。」
三人離開後,阮靈哭道:「媽,我們要被爸爸趕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馮莊呆呆地看著門口,如同凝成一個雕塑一般。
「沒了,什麼都沒了……」
-
三人回了家,阮煙把阮雲山推進房間裡,後者握著阮煙的手,遲遲未說話,周孟言見此,溫聲道:「我去給爸倒杯水。」
「嗯。」
男人走後,阮煙半蹲在父親面前:「爸,別生氣了,你要是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阮雲山抬手摸著她的頭:
「爸爸對不起你。」
「怎麼會……」
「當初你後媽一直在鬧,覺得我偏心你,到最後我只好答應,想要讓你畢業之後先搬出家裡。我當初就不能這麼縱容她們。」
阮煙提起唇角,搖搖頭:「沒事的爸,都過去了。」
她知道父親夾在中間,的確很為難。
因為阮靈同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其實他都很愛。
「從今以後,煙煙不用再受委屈了。」
阮煙莞爾,「爸,你開心比什麼都重要,我也不想你為了我這麼生氣。」
周孟言進來後,阮雲山問他:「那現在公司的事?」
「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您你放心。」
阮雲山點點頭。
-
幾天之後,證監會的調查結果出來,所有參與此次財務造假事件的人,全部被移送至相關的司法機關,證監會提起訴訟。
阮烏程給自己請了一個律師,想要打贏這場官司,然而最後的判決結果出來——
他被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並處罰款六千萬元。
而馮莊是從犯,被處罰金三千萬元。
阮烏程提出上訴,然而被駁回了。
被判刑後,阮烏程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待在監里,見到了前來探監的周孟言。
男人遞上文件,上面是股權出售協議書。
為了湊齊罰款,阮烏程手中僅有的一些股份,被周孟言用高於現在歐拉股票市場價30%的價格買走。
阮烏程簽完字,遞了出去,看著手裡的黑筆,半晌開口:
「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周孟言雙腿交疊,看著他:「你覺得如果沒有我默許,你有可能把我趕出管理層麼?」
以周孟言的勢力,當時他怎麼可能會選擇輕易退出。
「林學告訴我,你在了解股權質押的事。」
阮烏程震驚:
「林學?!」
他信任的心腹,竟然是周孟言埋在身邊的一顆□□?!
「你股權質押的FMK銀行,已經把你和馮莊手中的股權拋售出去了。」這段時間歐拉股價大跌,低於當時阮烏程賣給銀行的價格,所以銀行有權將其拋售,以挽回損失。
周孟言嘴角微勾,「你應該還不知道,FMK集團有我的股份。你們全部的股票,我已經買走了。」
阮烏程這才知道。
從林學推薦他這家銀行開始,他就已經進入周孟言的天羅地網裡了。
他玩火自焚,根本就鬥不過周孟言的野心和智慧。
他也知道了阮雲山的甦醒的消息。
現在,一切他圖謀的一切,都落空了。
周孟言起身,看著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阮烏程,淡聲道:
「阮先生,您就在監獄裡,先好好頤養天年吧。」
-
周孟言拿到股票之後,手中一共32%的歐拉股份。他和阮雲山商討,打算把全部股票轉讓給阮雲山,但是阮雲山拒絕了,說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去管公司的事。
阮雲山很信任周孟言的能力,把歐拉交給周孟言,他也放心。
財務造假的事件徹底解決後,周孟言再次進入歐拉管理層,正式接管歐拉。
他決定將歐拉與梵慕尼名下、同樣是鐘錶公司的斯密納進行整合合併,重新為歐拉更換血液,兩個公司合併,也擴大了歐拉的規模。
股權重新整合之後,周孟言在公司擁有著絕對的控股權。
他詢問了阮煙一件事。
「煙兒,你以後想管理公司嗎?」
「啊?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是學金融的,其實將來要想接管新的歐拉,我可以安排,只是我不太了解你喜不喜歡從商。」
周孟言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是她感興趣什麼,就做什麼,完全尊重她的意見。
本來拿回歐拉的管理權,就是為了阮煙。如果她要,他也甘願把所有的雙手奉上。
阮煙思考了一會兒,「那如果我接手了,我們是不是都很忙了?」
「應該會。」
「那以後我們各自經常出差,見面的機會不是就會減少了?」
他摸摸她的頭,「的確會存在這種可能性。」
阮煙悠然嘆氣,「其實我現在還太年輕,沒有什麼經驗,如果你要真的讓我去公司上班,也不是不可以。」
他嘴角染了抹笑,「嗯,那下一句呢?」
阮煙發現這男人還是最了解他。
她靠在他頸窩,輕聲道:「可是我現在最喜歡的演話劇,可以等我再過幾年,再去管理公司嗎?」
他不禁勾唇,在她唇上啄了下,「為什麼不可以?你想演話劇,我也支持你。」
「那公司就交給你,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
……
儘管如此,周孟言還是安排律師,給他和阮煙之間制定了一份協議,包括一些重要的財產都轉讓到阮煙名下,如果將來離婚,周孟言將會面臨淨身出戶。
兩人簽完了這份協議,律師走後,阮煙又翻了下協議,有點替他難受:「那你將來要是真沒錢了怎麼辦?」
這人好不容易賺了那麼多錢耶。
他冷眼睨了過來:「考慮到離婚的事了?」
阮煙捂嘴笑,「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你都沒給自己留退路。」
他坐到辦公桌前,眸色微冷地看向她,開口:
「過來。」
「幹嘛?」
見他無聲不言,阮煙心虛地乖乖走了過去,到他身旁,「我開玩笑……」
她話音未落,腰.肢就被攬住,男人撥開桌上的物品,下一刻就把她放倒在辦公桌上。
他俯身壓了下去,熾|熱的吻封住了她的紅唇。
「孟言……」
她的唇被他輕咬住,舌.尖探入,她細軟的嗚咽被搗碎,融化在他強勢的吻中。
阮煙心跳怦怦,想到這裡是辦公室,心跳更加快了,她羞得手掌抵著他的胸膛,腳趾蜷縮,感覺到理智一步步潰不成軍。
他堪堪停下,阮煙對上他黑色碎發下,那雙沾染情|欲又竭力克制的黑眸。
無聲之間。
阮煙隱隱看出他動|情了,羞紅了臉,忙阻止:「這裡是辦公室呢QAQ.」
男人扣住她的發頂,看著她緋紅的面色,喉結滑動,啞聲問:「在辦公室怎麼了?」
她呆愣:「你、你……」
這人就是明知故問。
他笑:「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刻猜到了他的潛台詞——
你不會想歪了吧?
阮煙整張臉更加紅了,「在辦公室也不能這樣…親。」
他壓下嘴角,而後把她抱起,他坐回辦公椅上,她就面對面坐在他懷中。
阮煙下意識低頭一看,男人的西褲竟然不平整了。
她飛快移開目光,就聽到周孟言啞聲在耳邊道:
「半個小時後我有一場會,你要感謝是這場會救了你。」
「……」
這人剛才還和她裝無辜……
她摟住他脖子,想黏著他,手臂就被他拉住,他聲線喑啞:「煙煙,要不然你還是站起來。」
「嗯?」
「你等會兒希望我這樣去開會?」
阮煙酡紅了臉,「那你現在這樣……怎麼辦?」
他按了下眉心,無奈一笑,「你和我保持距離,我就會好了。」
「噢。」
她立馬起來。
剛開始他們相愛的時候,周孟言和她接個吻就會不對勁,她還以為是他精.蟲上腦,後來她才知道,這是男性的正常反應,不代表他們隨時隨刻都想做。
周孟言說,因為喜歡,所以阮煙任何親密的舉動,都可以勾動他的情緒。
只有阮煙才可以做到。
-
馮莊收到了離婚協議書,大哭大鬧了好幾場,阮家的事親戚都傳了個遍,大家看著馮莊原來做了這樣的事,全都心生厭惡。
最後馮莊知道事情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只能簽了字。
馮莊變賣了財產,把罰款交上,最後和阮靈搬出了別墅。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去的這一年,把她未來所有的富貴生活,全部都斷送了。而阮靈也沒有辦法在一圈朋友中起頭來。
風水輪流轉。
就如同當年阮煙被趕出家門時,那些人怎麼看不起阮煙,如今也怎麼看待她。
阮家的事,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塵埃落定。
阮煙也不想去在乎馮莊和阮靈的事,她覺得無論是原諒或者不原諒,都沒有意義了。反正她們會逐漸從她的記憶中抹去,大家各自開展新的生活,或痛苦,或幸福,都是各自的命。
阮雲山沒打算和阮煙、周孟言一起住,覺得讓兩個年輕人自己生活就好,執意一個人搬回了老宅,阮煙無奈,最後只好請了保姆和護工,並且隔個三五天就和周孟言一起回家吃飯。
「你們別擔心我,趕緊讓我抱個外孫什麼的,這個我就樂呵了。」飯桌上,阮雲山慈祥一笑。
阮煙面色一紅:「爸……」
「哦對了,我忘記你還要上學,現在上學要緊。」
「……」
阮煙桌下的手被身旁的男人握住,周孟言轉頭看她,含笑道:「煙兒先好好讀書。」
飯後,阮煙切著西瓜,朝他悄聲嘀咕:「你才不是想讓我安心讀書呢。」
「那是什麼?」
「你就是想過二人世界,哼。」
「你不想嗎?」
阮煙沒說話。
他從背後摟住她,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邊:「不想再和我多玩兩年,嗯?」
「玩、玩什麼?」
他輕笑,「你說呢?」
她推了一下他,端起盤子,阻止他的撩|撥,「我去吃西瓜!」
……
晚上,周孟言帶阮煙回了家。
兩人洗完澡,男人就把女孩叫去了書房。
「什麼事呀?」她疑惑。
「要給你一個禮物。」
「禮物?」
他把抽屜里一份文件拿出來,而後遞了上去:「看看?」
阮煙翻開,發現竟然是一份劇本!
「煙兒,這部話劇,將由你來出演女主角。」
阮煙愣住,就聽到他道:「這是一個專門為你量身定做的劇本,所有的主創人員等等我都已經找好了,你只需要負責表演。」
阮煙翻了翻劇本,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孟言,你為什麼……」
他把她圈在懷中,「我知道煙兒將來可以出演很多很多話劇,但是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來支持你的夢想。」
不管未來如何,她可以當他生命里一輩子的女主角。
從原來的「你把事情想像得太簡單了」。
「演話劇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我不建議你去嘗試」。
到現在的「你在我心裡特別優秀」。
「我想支持你的夢想」。
阮煙鼻尖酸澀,抱住他,「謝謝你,孟言。」
謝謝他願意熱愛她所熱愛的,讓她不用考慮一切去追逐想要的。
謝謝他讓她不再自卑,讓她可以在舞台上閃閃發光。
他的愛,給了她全部的安全感。
-
周末,周孟言在家裡,接到了滕恆的電話,兩人公事聊到一半,阮煙走進臥室,坐在了他旁邊,叉了塊蘋果送進他嘴中。
末了,電話那頭欲止又言提了句:「我聽說湛靜姐明天飛美國了,她打算回美國那邊工作了,我們今晚和她一起吃飯。」
周孟言沒作回應,滕恆也沒再說。
聊完後,阮煙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湛靜姐怎麼了?」
「她明天去國外了。」
阮煙半晌,點點頭。
這樣一件事鬧開,估計仲湛靜待在林城,以後要是見面,大家都很尷尬。
其實她也希望,仲湛靜能夠徹底放下,開始新的生活,遇到新的人。
周孟言把手機放到一旁,握住她的手。
「煙煙,把戒指給我。」
「怎麼了?」
「這幾天和我的對戒一起拿去清洗保養。」
「好。」
阮煙把戒指摘下來放到首飾盒裡,拿給他,他收了起來。
周孟言坐回沙發,阮煙靠在他身上,翻著日曆:「哎,再過一個多星期就開學了。」
這段時間忙著各種事情,過得格外充實,接下來大四開學之後,估計也要忙得天昏地暗了。
男人摸摸她的頭:「過幾天帶你出去旅遊,嗯?」
阮煙眼前一亮,「你有時間嗎?」
「有。」
阮煙喜笑顏開,「好呀。」
……
周孟言把公司的事安排好後,在阮煙開學前一個星期,帶她出發去了楊市。
楊市有一個全國聞名的厝安山,厝安山的山頂,被封為世界十大最美日出觀賞之地,而且也是天然的避暑聖地,阮煙之前就一直想去。
下了飛機到楊市後,有專車接送他們,先在市區里玩了一天,第二天下午臨近傍晚,兩人乘坐纜車上了山。
這是一個從市區直達厝安山山頂的纜車,像是慢慢從地平線往上吊去,耗時四十分鐘。
紅色纜車運行了一半,阮煙看到身後是繁華的城市景色,而腳下是將近千米的高度,眼前是錯落青翠的山巒,起起落落,身側是上山的盤旋山路。
湛藍的天上飄著幾朵依稀的雲,傍晚的夕陽,在臉上打下一片金光。
阮煙看著這美景,不禁揚起笑來,「孟言,我們拍幾張怎麼樣?」
「好。」
她想坐到他身邊來這,意識到這樣車廂會失去平衡,只好把手機舉起,轉過身背對著他,「孟言看這。」
她按下幾次快門鍵,拍照完,她翻看著,嘴角點著梨渦。
男人坐在對面,問她:「怎麼了?笑成這樣?」
「你好帥呀,真配我。」
他揚起嘴角,「這是在誇你自己?」
阮煙彎起眉眼,挑了幾張,悄悄地發了朋友圈。
二十分鐘後,纜車把他們送到了臨近山頂的一個遊客平台,周孟言已經派人安排好了一切,有專門的招待人員前來迎接。
兩人往外走,到了外頭的休息去,阮煙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之後,就看到周孟言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等她。
她小跑過去,看到他手中的雪糕,開心接過,坐在他一旁,就被他摟住。
阮煙舀了口奶油味的雪糕,舒服得眯上眼睛,忽而就感覺唇瓣被封住。
一個吻結束,她問:「好吃嗎?」
他跟著她笑了,「嗯,更甜了。」
阮煙吃完了雪糕,兩人想著不讓招待人員陪同,於是招待人員說了下今晚用晚餐的地點和所住的位置,就拿過他們的行李,先送去酒店。
兩人看了下地圖,沿著要去餐廳的路上,先逛了過去。
夕陽下,兩人沿著山路,先下到了半山腰,一路幽靜安然,有山鳥在嘰嘰喳喳叫著,兩人時走時停,周孟言有時纏著她,站在上一層階梯,拉住她,俯下臉索吻。
阮煙感覺他們結婚這麼久,但現在出來,竟然有點像在熱戀中的情侶。
熱戀,情侶……
這兩個詞真美好。
晚上吃完飯,兩人去觀景台看了會兒楊市的燈火夜景,時間差不多後,乘坐觀光車回去酒店。
本來周孟言打算定個半山腰的小別墅,但是從別墅出發的話去景區不太便利,而且如果要看日出,也比較耗時,所以最後挑到了這裡。
到了後,阮煙收拾了下東西,拿著衣服去浴室。
浴缸里放上水,撒上花瓣,再點上一盞香薰,她悠然躺了進去,眯著眼享受著,過了會兒就聽到開門的聲音。
她愣了下,掀開白色帘子,就看到周孟言赤著胸膛,走了進來。
阮煙心口一跳,下一刻就看到男人掀開了帘子,阮煙見他跨進了浴缸,臉色一紅:「你、你幹嘛呀……」
浴缸里的水溢了出去,女孩羞赧地被他抱了個滿懷,她仰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感受到他攬在她身上的手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剛低下頭,下巴就被捏住,男人吻了上來。
茉莉花的香味隨著水汽,陣陣蔓延。
他停下,兩額相抵,阮煙聽到他低啞的聲音:
「我看到你發的朋友圈了。」
上面的配字是:此生的最最摯愛。
「唔,看到了?」
他笑了聲,「不是平時最不敢承認,要藏著掖著的麼?」
阮煙努嘴,「以前是這樣,但是吧,我今天又想了下,我老公這麼帥,不拿出去讓大家過目一下,否則大家真以為我嫁了個老男人怎麼辦?」
「而且……」她親了下他下巴,「喜歡你,現在的確不想藏了。」
男人星星點點的吻逐漸落下。
仿佛帶著浴缸里的水升了溫。
她嚶|嚀著,最後在他耳邊道:「孟言,想讓你幫我洗澡。」
……
阮煙明知男人走進浴室的目的絕不單純,但是她還是甘願把自己送到他手上。
浴室里結束第一次後,阮煙喊著腿酸,就被他抱了出來,放到床上。
他開了一昏暗的廊燈,視野朦朧間,女孩姣好的身體呈現在眼前。
他為她臣服。
甘願獻上所有。
半扇角落的窗外,吹進來微微涼風,卻消散不了房間的暖意。
入了深夜。
房間裡的聲音終於恢復平靜。
兩人擁吻在一起,他停下後,阮煙看著他眼角微挑,帶著滿足和愜意,心裡也被他填得滿滿的。
「口渴……」她嘟囔。
「我去給你倒水。」
一分鐘後,他倒了杯溫水回來,她喝完,他坐到旁邊,重新把她擁入懷中。
阮煙靠在他胸膛,就聽到他問困不困。
「不困,我想再和你聊聊天。」
他揉了揉她發頂,側向她,聲音溫柔:「煙兒想聊什麼?」
「孟言,明早我們去看日出吧?我看了眼天氣預報,明天是太陽,後天有顯示小雨呢。」她就怕錯過明天,就錯過看日出的好機會了。
「好。」他查了下日出時間,而後定好鬧鐘,「明早叫你。」
阮煙閉上眸子,「晚安……老公。」
「晚安什麼?」
她臉埋在他胸口,無聲笑了,「喂,你明明都聽到了。」
「我沒聽到。」
「噢。」幾秒後,她仰頭看他,「老公——這樣聽到了嗎?」
他眼底滿了笑意:「嗯。」
「以後多叫。」
-
翌日,阮煙從被窩中掙扎著終於爬了起來。
耷拉著眼皮被男人抱去洗漱,最後坐在盥洗池上,阮煙揉了揉眼睛:「夏天的太陽怎麼起得這麼早,以後我要冬天看日出嗚嗚……」
他拿毛巾給她輕輕擦著臉,笑笑:「冬天你更起不來了。」
「都怪你昨晚弄得那麼遲。」
「嗯,怪我。」
洗漱完,阮煙總算睜開眼睛,走到落地窗前,開了窗戶,拂面而來外頭清新的山裡的空氣,尤其是天未亮的時候,格外清新自然。
帶著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她換了條齊腰的淡綠色格子短袖,下面配著一條牛仔褲,簡單幹淨,又飛速抹了個素顏妝。
「孟言,我好啦!」
她從浴室走出來,就看到男人一身白衣黑褲站在床頭櫃前,她走過去,「你在幹嘛呢?」
「沒幹嘛。」他轉頭看了眼她,「好了?」
「嗯呀。」
他牽住她,「我們走。」
兩人走出酒店,這麼一大早,還沒有觀光車,就沿著山路慢慢去往山頂。
太陽還未出來,山裡有霧,微有些冷,阮煙披了件白色披風,穿行在白霧間,也有一種格外幽靜的美感。
到了山頂,兩人沿著山崖旁的石路走著,找了個無人且視野好的地方。
面前再走幾米的護欄下,就是幾千米的懸崖,對面是連綿的山崖,岩壁上長了許多墨綠的樹。
兩人坐在石路里側的椅子上,看著天邊,等待太陽一點點升起。
山的後方,逐漸亮起一抹金色。
陽光逐漸傾倒而下。
帶著山巒都被染了亮色。
直至那金燦燦的圓盤終於從山後鑽了出來,「誒太陽升起了!」
兩人走到護欄邊,看著升起的朝陽。
阮煙不禁彎起嘴角,「即使看過無數次日出,可是還是覺得日出好美。」
畢竟她曾經一度,看不見光。
現在她覺得,還能看到日出日落,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煙兒,我幫你拍照。」
「好。」
周孟言走到她身後,拿出相機,鏡頭裡的女孩背著光,看得到輪廓,微風卷著她長發飄拂。
「好了。」
阮煙笑著轉過頭,繼續看著日出,半晌就聽到男人溫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煙兒。」
「嗯?」
她轉過頭,發現他站在原地,右手插兜。
看著她,目光盛滿柔意。
她微愣,「怎麼了?」
周孟言斂睫,把口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手中摩挲,勾唇道:「日出這麼美,我總想做點什麼,讓你永遠記住這一天。」
阮煙看到他手中的小小首飾盒,突然呆住。
「你……」
他抬眸看她,溫聲開口:「還差三天,我們就結婚一周年了。」
「去年這個時候,我只給你了一份結婚協議書和一周的考慮時間,你同意之後,我就抽空帶你去領了證,然後,」他頓了頓語氣,「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知道你對於愛情和婚姻一定抱了最美好的幻想,可是剛開始,我什麼都沒有給你,我甚至覺得,你可能都後悔和我結婚了。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們重新相遇,從相識到相愛再走一遍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彌補你很多的遺憾。」
可是時間沒有辦法回頭。
有些事情。
終究是錯過了。
周孟言一步步走向阮煙,最後停在面前。打開首飾盒,看著她,目光灼.灼:
「我還欠煙兒一個求婚。」
「對不起……到現在才給你。」
阮煙看著他從首飾盒裡拿出鑽戒,眼底動容,下一刻,她的左手就被握住,男人單膝跪在面前。
他抬頭看她,笑著:
「我似乎不應該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想問的是,周太太——」
「你要不要考慮和我白頭偕老?」
當初一紙婚約,他把她圈在身邊。
現在他希望這個婚約永遠沒有截止的那天。
讓她做他永遠的周太太。
阮煙眼底閃爍著瑩瑩淚光,沒想到她一直期盼的場景,此刻就在眼前。
她彎起唇畔,用力點頭:「我願意……」
她一直都願意。
他笑著把戒指重新帶回她的無名指,而後在她的手上烙印下一個吻。
男人起身,阮煙的臉頰被捧起,他溫柔的吻落了下來。
日光灑在他們身上。
周孟言停下,阮煙看著他,眼角不禁滑下一道淚來:
「我從來沒有。」
「嗯?」
「我從來沒有……後悔嫁給你。」
她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就像當初,她說的那句,她答應和他結婚。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後悔遇見他。
就像那晚——
滂沱雨夜中,她撐著把破舊的雨傘,站在路邊。
當時她被阮家拋棄。
她沒了家,再也沒了可依靠的港灣。
直至周孟言風塵僕僕走進她的世界,為她撐起了傘,擋住一切風雨。
從此,山高水遠,都不抵他所給的銀河人間。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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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結遼!!!
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恍惚間感覺開文還在昨日,前段時間痛苦改文推翻重寫甚至打算斷更等等,都歷歷在目。這本書開文到現在不到兩個月,v後更新量也很大,我很怕我寫不好,收到許多差評,但是現在,我可以說一聲,我沒有辜負我心裡的煙煙和周總的神仙愛情,至少對我現在的筆力來說,這是我能呈現的最好的故事,我知道還不夠完美,但是很感動你們經常給我鼓勵給我吹彩虹屁,讓我堅持下來,太愛你們了!!
接下來是幾個小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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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父母雙亡,知眠孤單長大,直到她遇到一個狂妄不羈的少年,成為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她被他領回家,跟在他身邊,和他戀愛,一腔愛意卻只換來他對狐朋狗友說:「養只貓還挺好玩兒的。」
那晚暴雨夜裡,她拖著行李箱無聲離開。
她剛走時,朋友問起,男生只輕嗤一聲:「鬧脾氣而已,沒了我她能活麼?」
沒想到,她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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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灼,真人CS生存遊戲中國區隊長,蟬聯冠軍無數。
所有人都知道,他握著槍的右手手腕口上,有個刺著「ZM」二字的紋身。
有朋友問這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他沉默後,自嘲一笑:
「我最愛的。」
「但弄丟了。」
後來有人看到他出現在知名漫畫家知眠的簽售會上,大家恍然大悟,然而問起知眠,對方只是淡笑:「我不認識段先生,ZM可能是他養的一隻貓呢。」
晚上,段灼把知眠困在車旁,他紅了眼眶,試圖拉住她的手:「眠眠,你跟我回家吧。」
知眠往後退了步,看著他,神色平淡:「我早就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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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我吻過的,一個是槍,一個是你。前者是夢想,而你是信仰。——段灼
【小可憐漫畫家×狂妄張揚CS生存遊戲職業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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